正文 第四十二章 我出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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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狱的当天下起了小雨,但却丝毫没有影响我的好心情。我坐在史大进的凯美瑞里,看着眼前陌生的城市和骚动的人群,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史大进那儿。我不能肯定我父母看到我后会呈现出一种怎样的表情和神态。但有有一点我敢肯定,我的父母在我刚出生的时候,肯定对我抱以了很大的肯定。他们希望我飞黄腾达,光宗耀祖,就如同所有买彩票的人都希望自己能中五百万一样。但结果也如大多数人一样——没有中奖。但我的父母更惨,他们连张彩票都没看到。
我找了三个月的工作,结果一无所获。一个犯过事儿的人,人们总会以为他早晚还得出事儿。我的心情不由地由浮躁变成了暴躁。至于那些不开心的事就让我们略过吧。
有些读者可能会感到不爽,但没办法。在我的小说这儿你就得听我的。我的一贯观点就是“有福同享,有难你当,我的故事得听我讲”。我也知道前面那八个字听起来确实够卑鄙,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在我小的时候看电视,每当听到男主角说那句“有福同享,有难我当”的时候便不由地热血沸腾,对其崇拜不已,但仅到此为止。因为我从来都做不来,就如同很多人都喜欢诚实的人,而自己却经常说谎一样。
我在街上毫无目的地乱逛,恰巧碰到了我的两个中学同学。发现当年的小子变成了老子,当年的姑娘也成了老娘。他俩结婚已经十三年了,儿子都十五岁了。我诧异于他们的儿子怎么会比他们的婚龄还长,之后想到不结婚也是可以生孩子的。
我惊讶于他们中学就开始恋爱,何以将爱情保存得如此完好,他们惊讶于当年意气风发、愤事疾俗的我何以沦落到如此的地步。而我所能给出的答案是,因为那些都是当年的事,而不是现在的。我知道这句话很是废话,但有时候只有废话才是最正确的话。
我们互相惊讶完之后,发现双方除了追忆之外再找不到什么话题的时候,便相互道别,连个电话号码都没留。因为我们之间是没有利用价值的。在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自己开始讨厌回忆。回忆虽然对现在的我没有威胁,但却令现在的我隐隐作痛。
之后在史大进的劝说下我去看望了我的母亲。我没有遇到想象中的横眉冷对。我的母亲炒了很多的菜,嘴里一直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和父亲的喝了很多酒。我发现我的父母已经被银发素裹了,而且眼眶里分明镶嵌着闪动的泪光。
那一刻,我知道我的父母老了。
请允许我说上面那段煽情的话。我虽然不喜欢煽情,但生活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生活给予了我希望和力量,但最后却摧毁了我的希望,耗尽了我的力量。而我发现自己在这三十多年的时间里只学会了索要和抱怨。这一刻我就开始晓得,我的青春已经过去了。
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对已逝的青春写上几句悼词,但提起笔后却由不知从何写起。有的人说青春是泥鳅,越用力抓,跑得越快;有人说青春是冰淇淋,不抓紧吃,就要化掉;有人说青春是美女,不早下手,就要被别人拥入怀中。依我看来,纯数没屁生憋。青春是什么?它只是我们生命中的前二十多年。那时的我们精力旺盛却又无处发泄,身无分文却又无忧无虑,目光短浅却又志向远大,仅此而已。它被我们无情挥霍之后又被我们深情追忆,拼命挽留,却发现早已远去。走就走呗!我们还有好几个二十年在前面等着我们呢。而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下一个二十年后,不再像现在这般对刚刚逝去的中年呈伤情悲忆,如若真能做到,那我们就可以无愧地说上一句,我们的青春没有白白挥霍!
我跟史大进借了点钱,然后在大学附近开了一家小书店外加卖点盗版DVD光盘什么的,生意还算不错。你知道的,大学生的钱最好赚了,但前提是你必须将黑白两道打点好。正如有个广告里说的那样,“白天找白道准平安,晚上找黑道睡的香。要想赚钱就得找白加黑。”
但史大进的意思是,你说的那是治感冒啊。再说了,不能信广告,要看疗效啊!
几年后,我在逛商场的时候看见了毕云涛。那小子一身名牌,估计那身行头五万块下不来。后面还跟着个保镖,看上去身材魁梧,戴着黑墨镜,一般情况下不用打人就能先把人吓跑。待我定眼一看,原来是铁蛋儿。但我没有过去说话,因为我纵然过去也是无话可说的。
当年春天,也就是猫开始叫春儿的时候,我收养了一只流浪猫。是只公猫,且长相十分难看,估计母猫再怎么发春和饥渴也固然是不会找上它的。之后我大发爱心,将其养得跟茄菲猫一样胖,最后爱成了错,它退化地只会吃饭和睡觉两项技能了。这时我才发现我饲养了一头猪。
我的书店依然如故。每当童心大发的时候,我便会换上运动服去学校操场和学生们踢场球,或者闲来无事的时候跟史大进喝上几杯,然后每周回家住上一个晚上,为父母买些营养品,记着身边每个人的生日,在他们过生日的时候为他们买生日蛋糕并唱首《生日歌》。
这样的生活让我很是享受。
招人喜爱的太阳又准时地出现在东方的天际。又是美好的一天。我早早打开店门,做出迎接美好的一切的准备。
“老板,你这儿有郭子的《扬沙静淌》吗?”
“有啊!”我回过头看见一个长相斯文,一身书卷味的男同学。
然后一个发型奇特,穿着个性的帅哥搂着个美女进来,问道:“老板,你这儿有A片儿吗?”
“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