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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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刘云的思想陷入了自己制造的漩涡,她从内心里讨厌章红达、她从内心里怜惜章雅,今天章红达把自己的妹妹送到她的家里到底是祸是福她自己也无法结论无法归纳---
她这个妹婿她是领教过,吃红肉拉白屎一肚子的鬼话,小孩爸在世的时候他就手手脚脚的心安在了裤裆下,所以有事无事她一般不喜欢去这个小孩姑家,可是今天却毫不费力地被他拿下,虽说苟且交合的时候、有羞有怨也存在酥心的点点快---但事后仍让人感觉耻辱和愤然!如今自己这么困难,这样的亲戚关系理应帮助一下。可是就是小孩转户口对于他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他就死拖到如今也没给办成,今天吃了我的豆腐绝不能让他白吃,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趁现在他小妹在我这里他有求与我,我要他尽快给我办好转户口和垞基地两件事。
刘云心里比谁都明白比谁都清楚,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必须把章雅安安稳稳地留在自己家里。章雅留在自己家里是坏事其实也是好事,就看怎样地去操作去安排去利用---我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还要帮助章雅,帮助章雅跟她二哥唱好这场别具一格的对台戏,先让他笑后再让他哭。哈哈哈,刘云心里只想笑,但她只是在心里笑没能敢笑出来,这世道说不公平有时还又挺公平,章红达啊章红达,你成天的忙里忙外沾花惹草占人便宜,可是你的妹妹却稀里糊涂地被人占去,而且还是那样痴情、肝脑涂地!看这样子看这情形章雅甘心替她的哥哥去还风流债---
刘云比谁都知道章雅的脾气,如果硬留肯定留不住,就是留住了也定会招来意想不到的麻烦。怎样地做到万无一失事事如愿?以后的一切都要她自己精心策划和导演了。
沉思一会的刘云抬起了头,眼里竟然含着泪花:“表妹,你的事太让我感动了!我虽是个过来的人,但是我佩服你的勇气!你的心底太善良了,一个姑娘家还没出嫁出了这样的事不但不去恨那个让你失身的王丑男,相反还要替他着想,憨妹子傻妹子你是不是因此爱上了那个你不该爱的那个男人了?”
“表嫂,不瞒你说我早已就爱上了他,如果不是爱上他也许我早结婚---”章雅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不知觉地叹了口气:“是的,他有老婆有孩子我是爱上一个我不该爱的人!他不可能给我结果给我想要的结果---”
“妹子你要想开点,其实给了你结果也不一定是你想要的那样,即使是你想要的那样也不一定就永远的一成不变,婚姻就像是一场赌局,在人生的路没有走完之前谁也不可能宣布盈亏。就拿我和你那死鬼表哥来说,我们不相爱吗?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是不顾父母反对硬跑到她家去的,当年他的身体比牛还要健壮,我们不想白头偕老吗?可是半路他撇下我和两个孩子就走了,当时我也想和他一起去算了,可是孩子怎么办?大了也不能不问事,还要考虑给他们娶妻、还要考虑给他们照顾孩子,有时死是件很容易的事、不想死也是无能无力无可奈何;有时死又比登天还要难、想死又有一百个理由把你从死的边线拽回去,所以,人有时只能注重爱时的感受、不能注重爱的结果。结果对了最后是满盈,结果错了最后全盘输的皆空---人死了还好说,生死那是命!不是谁个能给自己所决定的,人吃五谷杂粮蔬菜看不见的农药残毒随时都能要你的命、地下的水更是污染严重,富裕地方的害人工厂全朝我们贫穷的地方集中,黑心的工厂主有好多都是把污染水通过深井压排到地下,可想地下的水层的水了?每个人每天都在喝慢性毒药自杀---
两个人能相爱到死也是一种难得的感情和缘分,有的人虽然健在但总是朝三暮四的,活着对自己也是无益,只能制造伤感和烦恼。妹子,人人都一样,在没有步入婚姻殿堂之前哪个不是美好地憧憬着,可是憧憬掺杂着虚幻、往往脱离现实的轨道,会和真实的生活有距离。嫂子我是过来的女人不能不劝你几句,事事还是别太认真,认真了往往吃亏的是我们女人,现在你的事应该是满城风雨了,你如果不龟避在出头去弄清这与自己无益的事必然激起更大的浪波,这样你的一辈子就更彻底毁完了!你以后还要不要再找个人家嫁出去?”
“管不了那么多!大不了不嫁了,谁爱怎么说就让谁怎么说,反正不能把他们的嘴都缝上,我既然爱他就绝不能坑害他、至于他以后怎么对我那是他的事,我暂时还没有考虑那些。”章雅像是彻底相通了,下决定地对刘云说。
刘云知道想说服章雅放弃不问王丑男的事看起来是落空了,她必须另辟途径---
第2节
刘云的第二招很简单但是它最狠最奏效。
刘云转舵地很快,放开了挽住章雅的手,拍了拍章雅被长发披盖的肩头:“好了妹子,嫂子坚决支持你!我不管那些狗屁户口不户口的事,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了哪方黄土不埋人?祖祖辈辈都能在这里生活为什么我们就要搬出去,儿子找不到媳妇不怕那我就让他们全去给人家做倒插门的女婿,这样我到轻松了!妹子你回家吧,我叫孙成骑自行车送你回去---”
章雅知道表嫂说出了这番话是作出多么大的牺牲!想起二哥临走时说的话她深知二哥的为人和秉性,到时二哥一定迁怒于刘云,迁户口划垞基地那真的是鸡蛋吹响没门的了!章雅似乎有些被眼前的这位娇小纤弱的女人所感动,心想我不能这般自私、一定要理解这丧偶女人的苦衷,以后两个儿子生活的好坏就是眼前这娇小纤弱女人生活的依赖和全部,我不能也不忍心打破她的梦:“不~不、表嫂,我不能一走了之!”章雅连忙拦住了表嫂刘云的话。
“呜呜~”刘云哭了:“妹子,你真是好人!我们娘仨应该怎样才能报答你?”
就这样章雅的身体被牢牢地留在了刘云的家里,晚上雾样的小雨停止了天气变得晴朗,满天灿烂的星光。
吃过晚饭洗一洗刷一刷,当然这些都是刘云的事,不会要章雅动手,再说平日里在家章雅也没有做过这些活,章雅心不在焉地看电视,电视在三间草屋中间的客厅里,是早已淘汰的黑白17英寸的小电视,孙成孙斌兄弟俩一会嘻一会笑挺开心地看着---
睡觉了,孙成和孙斌原本就在西边的那间屋里住,刘云住在东边的那间里,章雅只好和刘云合住在一张床上,刘云嘴里说了几遍委屈章雅的话,章雅是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但嘴里还是说出:“没关系!”
刘云和章雅在两头睡下,主动和章雅聊这聊那,后来刘云干脆爬到章雅的这头来,刘云的神情很兴奋,她说一年多了,自从她男人去世后到现在从来没有人和她一起睡过这张床。她说男人像是树女人像是藤,女人总是喜欢依偎在男人的怀里,这样才会有了依托才会有挺起的腰杆,女人活着大多是为男人还有孩子活着,所以活得很贱、这就是‘贱女人’贱的由来;男人像是树但怀里更难耐寂寞、心是枝叶四处招惹,跟风说爱风、跟雨说爱雨、跟露说爱露,狗臭屁一样的甜言蜜语不知会对多少女人说,所以我算是看透了世上没有几个不是臭男人---聊来聊去就聊到了女人和男人的话题,刘云问章雅:“你那个‘什么丑男’的平时下了不少功夫哄你了吧?”
“没有!很少和我多说话,似乎并不在意我,倒是自己一厢情愿---”章雅的回答有些酸楚
。
“啊哦,原来他是个闷骚!有些男人就是这样,表面上看上去十分地道貌岸然,但是实质上比畜生还要放荡流氓,失去人性和天良,就像你二哥---”刘云说到这里自知失言,尴尬地用巴掌拍了拍自己的嘴不再言语。
章雅知道刘云不是在骂那个和她自己毫无关系的王丑男,是二哥诋毁摧残了这一年多她内心冰封寂寞的底线,让她置身了一场快和痛的火炉上熏煎。章雅还能想象地到自己和身旁这个女人的不同点,自己是已深爱那个男人为起点,而她却是满怀对二哥的讨厌---相比之下虽说都是被强暴那自己也要比她幸福甜醉快乐地多多,有天壤之迥异!
章雅的脑海里出现那些刺激的画面、禁不住内心温柔四溅,手不由地摸向身边那娇小经典的躯干,像关爱、像缅怀、像迷恋---
刘云感到了一年多以来从未有过的温暖,心在颤悸、在忏悔、在感悟---情不自禁地抱住了章雅那曲线仟美的腰:“妹子,嫂子对不住你!”内疚地说。
“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是我给你添麻烦!”章雅由衷地劝慰。
刘云想再说什么但是嘘嗫着没能说不来---
夜深了,月亮露出了那张残缺的脸,刘云睡着了,胳膊还是紧紧地抱着章雅,脸上不时地露出甜蜜的笑意。
章雅慢慢转过身子,小心地没把刘云弄醒,脸对窗外虽是熄了灯闭上眼可是没有丝毫的睡意,她在思想着什么?她在担忧着什么?只有章雅自己心里知道、自己心里明确---
月儿在云里飘、章雅的心在空中飘,月儿飘向哪里、章雅的心是否也要飘向哪里?
第3节
吃晚饭前轮到双号放风,走出南墙那头的铁门,才知道外面又是另一番的世界,和号房
等宽的稍短的铁笼内充满了欢快喜悦的景象,一个一个的面孔仰望天空,虽然细雨如雾看不到太阳,但是每个人的心中还都是充满着迷人的光亮,有的人干脆冒着被武警‘肉丝炒皮带’的奖励,窜上铁笼像其它铁笼瞭望、呼喊自己的同乡---
铁笼下墙很高足有三米,上面罩着比野兽笼子还要略粗的钢筋,钢筋焊接很密,方格似的孔内只能放下拳头,要想把头身子拱出去那比登天还难,就是会缩身的功夫恐怕也是枉然---
能从监狱内出来到这铁笼里面已是一种渴盼、一种放松和自由,就是刚刚进来不到一天的王丑男就也有这种体感。站在铁笼下面可以自由活动,和别人聊天,伸腰踢腿甚至旋转---完全成了自由的动物,还原你小范围自由的体验,身体无法跃出铁笼,心可以像小鸟一样翱翔云端,这里呆久了人最羡慕的就是这能自由飞翔的小鸟!每当放风的时候如果有小鸟从天空飞过,那无疑会吸引许多目光,那专注的表情,心里有无限的遐想,如果有谁先唱起了狱中那首流行的歌,就会有很多人跟着唱,不仅在本号内蔓延还会传染到其他号,随之歌声嘹亮,这时不管看守的两个武警来回在天桥上怎样嚎叫也都被这浩瀚的歌声所淹没~~“小鸟在蓝天自由地飞翔,飞到我那可爱的家乡,带去我美好的祝福,祝愿我全家人身体健康---”
王丑男没有学过这首歌,但是平时就爱唱歌的他不用学也能跟着唱,他终于知道了歌声的魅力,那是心声流淌的海洋。
吃过晚饭,在铺板上打坐一会,就开始让看电视,看电视和放风的时候是最有人性化的时候,心基本上可以放下来,不用提心吊胆地龟避意想不到的巴掌拳头鞋底的青睐和光顾,这也可以说是这里的最舒心的时刻。
就寝的时间到了,一个水龙头四十好几个人,按资格按辈分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个叫小六子的先打来洗脸水伺候田龙洗脸,毛巾双手跪递到田龙的手里,擦一把接过来洗过又跪递过去,洗好脸再把挤好的牙膏和盛满水的水缸递到田龙的手里,最后又用另一只盆端来了水后脱下田龙的鞋袜,把脚放在盆里一只脚一只脚地轻轻地搓洗,那动作十分的轻柔、娴熟、仔细。田龙洗漱好后下面就各自开始洗漱,二三四五六---不乱有序,如有争执猴样的沈雄斌只要呵斥一声争执马上结束,当然不仅仅是呵斥有时还会武力相加。我不知道自己应该的位置和身份,我耐心地等待,这时洗漱好的田龙正趴在铺板上一边一人正在给他做后背的按摩,等到翻过来按摩完前面坐起来再按摩胳膊的时候,睁开了眼看到了还在等待的我,他沉下了脸声音并不大地喊道:“小六子,瞎了你的狗眼怎么不知道伺候你大爷?”
小六子连连~喳喳!喏喏!急慌忙从我的手中接过盆、牙刷和牙缸,挤过众人忙着去接水---
王丑男不习惯接受这样高贵的待遇,我抢过毛巾、牙刷自己操作,他这样可吓坏了可怜巴巴的小六子---
第4节
洗漱完毕沈雄斌在安排睡觉的地方,十米长的铺板上睡着十九人,剩下的二十八人都集中到了一米宽十米长的水泥走道上,王丑男想:“我应该睡在那儿?”这不是他能想能自己决定的问题,沈雄斌也不好决定最后还是请示了田龙,几十双的眼睛盯着田龙,田龙犹豫一下轻声说道:“还按老规矩办吧!”沈雄斌点点头。
我被安排在卫生间的门口,大概这儿不用说也是最低级的所在了,因为我是新人,新人就应该睡在这儿,‘老人’走了新人变成老人,新人变老人还会有新人再来,就这样一级一级地向前排向前挨,从南面的卫生间前走道向北上,挨到头就可以返回到满面的铺板了,然后再一点一点向北挨---十个平方的面积的走道上要睡二十八个人,零点三五七的平方上怎么睡下一个人,屁股大的人连个屁股也坐不下怎么睡?只好围着被子人挨人、腿压腿、背靠背鸡宿眠样地坐着睡---
王丑男是新人当然没有资格睡铺板,田龙虽喊我大哥但也不能坏了号里的规矩。
沈雄斌小声告诉王丑男:“今晚在下面睡一夜明天晚上就安排到铺板上睡,而且今夜还要坐岗安排在上半夜10到12点这是最好的岗次了,不太困比下半夜好熬好受多了。
和王丑男一个班次坐岗的那是一个‘老人员’,告诉他坐岗时注意哪些事:“首先自己一定不能打盹,否则被武警发现了那肯定要‘皮带炒肉丝’的,其次要注意观察号里人员的情况,一切违反监规的行为及时报告,特别是要有越狱的、行试其他犯罪的制止或及时回报可立功---”
“怎么皮带炒肉丝?”王丑男有点不明地问。
“就是把裤子脱下来光着腚给武警的皮带抽!”那个老人员被她这一无知的问差点问乐了。
坐岗人员头上戴一顶白色的帽子,像医生头顶戴的医生帽。但看表情倒更像是吊丧时戴的孝帽子。
岗上很平安,没有越狱和其他违规的现象,这些事并不可怕,相反是每个坐岗人员都期盼发生的这样的事,这样的事对于坐岗的人来说那是天大的好事,不知哪年哪一天会被哪个人遇到,遇到了也就有了立功的机会,就像是买彩票的人中了大奖---
第5节
下了岗虽有些困意,但是无法躺下也无法入睡,屁都要挤出来了怎么睡,一个人独居惯了的王丑男和这么些人挤在一起还真的不习惯,刚想低头迷糊一下不是被前面的人撞醒就是被后面的人碰痛---所以迷迷糊糊之中这个叫了过一会那个又喊了,骂声不绝甚至还有巴掌和拳头相见之声,自行解决不了沈雄斌起来那可就是糊涂官乱判糊涂案了,不管谁对谁错每人都是一样多的鞋底,噼里啪啦---习以为常的人习惯了,不习惯的人就像王丑男难免心惊胆颤---
王丑男干脆睁开眼,眼望着铁窗外夜空中残缺的月亮,脑子里思想起家中的妻子惠、儿子楠和女儿霞美,一张张多么熟悉和可亲的脸蛋---虽有高墙和铁窗之隔,但是它无法阻止和桎梏王丑男对亲人的思想和挂念!往常在家时并不感觉到什么,但是从到派出所再到这里紧紧只是两天,但这两天就真的如同两年,我终于明白‘度日如年’这句话的真谛。
想啊想啊,王丑男满心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妻子儿女、还有自己的父母兄弟---他们占据他内心和脑海的整个空间,突然在他思维边远的一个角落里硬生生又冒出那个差点要他命的章雅---她的一切逾来逾清晰,呈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她的艳美和风情,那张甜笑的脸变得凄楚,他仿佛再次听到昏迷前她的哭喊---此时他虽然还不知道后来她用身体和生命护着他,那身体恰恰就是被他强行占有过的身体---但是他不难觉察到当时她对他的态度和爱惜,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到底是个什么样胸怀的女人?想起她王丑男的内心就深深地疚愧!他认识到是自己的行为毁了她一生的清白,他苦涩地摇着头,自己知道自己是毫无理由地开垦了她的处女地---她现在情况如何呢?会是个什么样子和情形?他在反复地猜想和假设着---
天,不知不觉要亮了,我昏昏沉沉地入睡了,醒来时监狱内已是一片慌乱,武警的李班长不知何时已进了10号监狱,另一位‘班长’持枪站在监狱的关闭的铁门前,似乎是以防不测。‘李班长’正用皮带抽打着光着屁股的那个外地的那两个壮汉子,所以人都被惊了起来像是炸监一样,我被人踩在脚底差点被踩死,慌乱的心态很快就恢复成一种娱乐和看景的心态、个个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被李班长抽打的人原来是最后一班坐岗的,两人天快亮时都打盹了,直到李班长的橡皮警棍敲打窗户他俩都没反应,也算是活该挨打了。
这一夜的时间过得真慢,王丑男几乎是没能睡着,这是个浑浊而又清晰的长夜,会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