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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风雪声愈来愈大,嗡嗡仿佛是在脑中搅浑着,马车内相互依偎着的三人浅浅地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挂在两匹大马身上的铜铃也不知何时附上了厚厚的冰渣,早就失去了清脆的响声。车轮在半尺厚的雪地里滚动着,两匹大马高高抬起马蹄吃力地在雪中前行,赶了这么久早就冻得没了气,车夫也干脆不再扬鞭,只是紧紧缩成一团,靠着帘幕借着里面的温暖。突然,车轮撞在一块石头上,紧接着车身猛烈一震,车夫惊醒勒马。
“怎么了!”车中三人吓得不轻,胭脂拉开帘幕,风雪灌了进来。
车夫跳下马车,安抚着同样受惊的马,风如同利剑一样刺在身上,他龇牙咧嘴地眯着眼大声地喊:“车轮磕坏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看着荒山野岭裹在这冰雪寒风中,莺歌探出头来惊呼,“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能修好吗?”蝶钻出马车看着一地不知深浅的白,也不敢随意下车。
“风雪太大,荒郊野外也没个地儿避避,怕是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了!”车夫弯着腰用一块石头敲掉车轮上的冰层,看着断裂的车轮,无奈地叹着气。
三人站在车上不知所措,帘幕中的温热渐渐卷进风雪中,很快马车里和外边一样冰冷,叫人心里荒凉。
就在这时,雪地里暗涌着,突然钻出三人,半跪在马车前:“公子,风行受殿下之命誓死守护公子,为了公子能早些离开,风行建议公子弃车骑马。”三人不禁异口同声,连动作都一模一样,仿佛是一人的**。
“好!”蝶深吸了一口气跳下马车,“胭脂,把车里的东西挑些放到马背上,我们弃车!”
五里地外,同样一片冰冷的苍茫,大学漫天,枝桠枯寒。冰风呼啸中,隐隐约约传来异样的声音。
“嗒嗒嗒嗒。。。。。。”马蹄起落目不暇接,五个黑影划过苍茫荒野。铁骑在雪地里疾驰,如履平地,黑色的铁甲透着寒气,肃杀无情。
太子府内,庭院中的梅树开得正好,点点粉嫩在雪中透着暗香,但也没能够吸引住树下人的目光。
“殿下”,身后有人轻唤着自己,流光回头便看到一女子撑着伞静静地看着自己,“殿下怎么不撑伞,当心受了风寒。”太子妃挽萤靠近他,伸手拍去流光肩头的积雪,微笑着陪他站在树下。
“这雪,何时才能消停?”流光看着伞檐外低沉的天空,叹了叹气。不知他到哪了?
“殿下可是有心事?”挽萤看着流光满脸愁云,心事重重,“若是殿下信任挽萤,挽萤愿意听殿下说说。”
流光看着身旁的太子妃,异国的相貌也有同样温柔如水的神色,闪烁的瞳仁平静中透着一丝对丈夫的信任与热情,那种眼神,和他的完全一样。
“挽萤为何要嫁到池城来?”流光看着她头上那枚金簪问道。
“呵呵呵。”听到流光认真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忍俊不禁,“殿下,这问题挽萤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可以选择,你还会远嫁吗?”
“殿下。。。。。。”看着他眼中透出一丝哀伤,挽萤收敛了笑容,“若是殿下可以选择,是不是不会答应这桩婚事?”
“真是狡猾!”流光嘴角微微上扬,苦涩地笑着。
“我若是殿下,就不会同意这桩婚事了。”她钻出了伞的庇护,带着梅香离开了庭院。
流光撑着伞,伞柄还缠绕着挽萤手掌的温热,雪越下越大,簌簌落满了伞面。
“可是”,伞下人合起冰冷的伞,“我没有选择啊。”
胤王府内,刘管家撑着伞站在门口张望。铁骑出去也有一阵子了,怎么还没回来?门开了,一个侍从面无表情像是傀儡一般问道:“王爷问怎么样了?”
“再等等罢!”刘管家看着侍卫掩门而入,就再也站不住了,叹着气踱来踱去。王爷昨晚应酬到今晨才归来,带着微微的醉意推开万钧阁的房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那几件裘衣大氅不见了踪影,铜镜前的宝盒里除了那枚玉簪和蝶簪不见了,其他的还静静地躺着。刘管家见王爷脸色大变,连忙找两个小丫鬟却发现早就不见了踪影。
“哼!”王爷捏碎了紫砂茶盏,阴沉的脸让人不敢接近,“是你逼我的!”指间渗着猩红的液体,一滴滴落在地上,溅开了斑斑花朵。
嗒嗒的马蹄声渐渐清晰起来,脚下的震动也越来越能感觉出来。刘管家看着远处白色苍茫中闪动的黑影,激动地冲下台阶。马匹口鼻喘着粗重的气停在门口,头一甩雪渣子纷纷落下,露出原本黑色的鬃毛。领头的士兵跳下马,将马上的另一人毫不费力地拉下来直接扛在肩上往门内走去,其他士兵也纷纷跳下马,其中两人也扛着两个小丫鬟跟在后边。刘管家看着这一幕仅在几秒钟就结束,倒吸了一口冷气,也不敢怠慢,小跑着上前。
胤王爷在万钧阁里静静坐着,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着推门而入的士兵。
“咚!”铁衣人把肩上的人扔在地上就退了出去,地上那一团毛茸茸的人吃力地动了动,惊恐地站了起来。
弃车走了没多久,就被铁衣人拦了下来,风行三人从雪中涌出同车夫一齐与那五人搏斗起来,刀光剑影看得马背上的三人大惊失色,连忙挥鞭逃跑。跑了几步不见动静,回头一看,却只见雪地中一片猩红,那四人背朝天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蝶咬着嘴唇尽量保持站稳身子,他愤愤地看着眼前勾着嘴角的男人慢慢起身朝自己走来。他往后退着,可是在大雪里艰难跋涉后,双腿又痛又痒,不听使唤地打颤,流胤一步步逼近蝶,知道他无路可退,才停下脚步,看着他拿起铜镜前的一把剪刀对准自己。
“你不要逼我!”蝶拿着剪刀的手不停地颤抖,刀尖对准流胤,他从未想过自己有如此胆量。
“哼。”流胤冷笑一声,往前靠去,胸口抵在了尖锐上,“别抖。”蝶惊恐中带着诧异又往后缩了缩身子,分神时却被流胤捉住了持着剪刀的手,手腕一痛,剪刀就掉到地上,还来不及反应,肩上一重,就被推到在地上。
“连剪刀都拿不稳,你还想逃到哪里去?”流胤只用一手就擒住身下颤抖的人,大氅铺在地上,吸附着暖香。
“你去死吧!”蝶挣扎着,用疲倦的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咬住流胤的手臂,一阵腥甜侵到嘴里。
“啪!”流胤吃痛,反手就朝他脸上甩去,蝶的半边脸瞬间红胀起来,嘴角的血丝,同他眼中的一样艳丽。“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哈哈哈哈!”狂笑的人疯魔一般撕扯着身下人的衣服,即便抓伤了冰凉的肌肤,也没有半分停顿,蝶死死咬的唇数次被撬开,血丝混着温热一涌而入,眼前不再明晰,渐渐一片昏黄。
太子府,梅树下,流光抖落肩上的积雪,却发现雪中夹着一朵凋零的花,花瓣边沿卷曲着,颜色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