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
    像是有什么人大声呼喊了一句什么，艾斯身体被触手横扫了出去，就在他想元素化的时候，又一只触手从身后追了过来，按着他的身体狠狠地往下压。
    “呃。”艾斯的全身腾起了熊熊的火光，将海怪的触手烤的“吱吱”作响。可是海怪铁了心要拉他陪葬，不管怎样就是不撒手。
    艾斯的大半个身体被浸在了海水里，力气都被大海剥夺了，连挣扎的力量也没有，眼睁睁地看着海王类将他拖入海底。
    “呜。”咸腥的海水灌入嘴里，艾斯的像石头一样不断地往下坠落，水底汹涌的乱流推搡着他的身体，消耗着他为数不多的氧气。
    要死了么？
    艾斯睁着眼睛看着海面离他越来越远，自己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缺氧的肺部发出阵阵针刺般的疼痛，死亡与他如此相近。
    啊，要死了啊。
    他扬起嘴角，不管嘴里吐出的一连串气泡，露出一个肆意的微笑，一如当初的无所畏惧。
    过分的缺氧让他眼前一阵发黑，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一个白影。白影身上的衣袍在水流中飘荡着，像是人鱼摇曳的尾鳍。
    幻觉么……
    就在艾斯感觉快撑不住的时候，白影游到了他身边，一把揽住了他不停下坠的身体，低头覆上了他的唇。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证明这一切不是梦幻，白影是在为他度气。
    有了氧气的支持，艾斯勉强恢复了一些精神。他眨了眨眼，看清了白影的相貌。
    黑色的长发，蔚蓝的眼眸，精致立体的五官……
    是安。
    艾斯扯了扯嘴角，无声的笑了笑，陷入了一片黑暗。
    艾斯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黑了，他甩了甩头让自己变得清醒，摇晃着身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虽是夜晚，但在黯淡的星光下，艾斯还是看到了室外的一片狼藉。
    破碎的船舷，倒折的桅杆，疯长的藤蔓铺满了整个甲板。如果不是船外接连的涛声和脚下晃动的木板，还真会让人误以为身在丛林。
    艾斯打了个哈欠，牵动了唇上的伤痕，痛的吸了口凉气。
    啧，怎么弄得！
    艾斯郁闷的摸着嘴上的咬痕歪着头回想了一会当时的情景，慢慢的朝着船长室的方向踱了过去。
    昏暗的灯光下凯娜正小心的帮金娜缠着绷带，听见响动抬头一看，见到是艾斯顿时松了口气。
    “你终于醒了。饿了么？我帮你找点吃的吧。”
    “不用了。”艾斯摇了摇头，目光在室内逡巡了一遍，没有看到要找的人，便问：“安呢？”
    凯娜的目光闪过一丝抱歉，温声道：“他发烧了，我把他安排在医疗室了。本来想把你们安顿在一起的，可是……船舱被破坏的太严重了。”
    艾斯点头表示自己理解，眼神落在金娜缠着厚厚绷带的双手和她身边碎裂的船舵上，“看来我落水后发生了很多事……”
    “是啊，”凯娜歉意的笑了笑附和道：“你先去看望安博吧，等我帮金娜处理完伤口，再帮你找点食物。”
    “啊，嗯。”艾斯随意应了一声，替姐妹两关好舱门，犹豫了一下，拉开了隔壁的那扇门。
    室内没有灯光，艾斯在墙上摸索了一阵才找到了墙上的开关。
    灯光明灭了两下，最终还是亮了起来。
    艾斯几步走到了床边，看着安博那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还好，只是低烧。
    艾斯暗暗的在心里松了口气，拿了把还算完好的凳子放在床边坐了下来。他用目光描摹了一遍安博的五官，最终落在了他淡色的唇上。
    下意识的用手碰了碰自己嘴唇上结痂的伤口，艾斯郁闷的叹了口气。
    不就是多吸了点氧气，倒也不用下口这么狠吧。
    艾斯半真半假的在心里抱怨着，脸上却泛起了薄红，之前那种过电似的感觉又来了。他定了定神，略微移开目光，转而盯着安博的枕头。
    说实话他对安博的感觉有些奇怪。一开始是防备的，所以他用恶魔果实试探他；再后来，他把他当成了信任的同伴，所以不揭穿他的秘密，与他一起航海。而现在……似乎又不一样了……
    犹记得半昏半醒时那落在脸上的炙热水珠，不像是滴在了他脸上，更像是滴在了他心底。
    那是安的眼泪吗？
    艾斯眼底闪过一丝的不自然，除了萨博和路飞，还有人愿意为他哭泣？
    “咳……水……”安博微弱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搅乱了他的思绪。
    艾斯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水杯。望着安博干燥的薄唇，艾斯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吻了上去。
    “勉为其难的帮帮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