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双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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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7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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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刹车,停在原地不动了。回头,看着不远处的辜城干笑:“没有,想回去了而已。”
“倒是挺能跑的。”他摸着下巴点点头,眼底暗红涌动。
“哪里哪里,”我鞠躬作楫,手心已经被汗湿了:“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不是忘了吗?”他问道,“你不是不知道么?”
“啊?”我抬头假装疑惑的看着他:“是忘了啊。”
辜城这次没在说话,只是抿了抿唇。他双眸中的红色慢慢明显起来,很快就转变成了深沉的暗红。我心中一惊,立马开始扯谎:“忘是忘了,但学过的已成习惯的东西岂是说忘就能忘的。不然的话我不就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也是,”他开始向我走来,我想后撤,可是偏偏像被人钉在了原地似的,怎么也挪不开步子,“看来忘得还不彻底。”他停在我面前,只离我不足五公分。他紧盯着我,忽然伸手捏住我拿着伞的右腕,慢慢把它抬起,让伞尖正对着我的脖子,一寸一寸的逼近。
我的右腕疼的几乎抓不住那把伞,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我用另一只手抓住伞尖,想要止住它的势头,但很快我就放弃了,因为我发现那根本就是徒劳,“忘得很彻底了,连爹娘都忘了。陛下,能不能,别再往前了……”我越说声越小,到最后只有我自己能听得见我在说些什么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一把伞戳死的时候,辜城的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啊!魔……魔皇陛下……”
辜城的动作停下了。
我把僵硬的脖子向后缩了缩,同时右手一松,那把伞“啪哒”一声掉在了地上,声音大的惊人。身体一放松,铺天盖地的虚弱感一下子袭来,我倒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眼前有些发黑,头昏沉沉的。我晃晃脑袋,企图清醒一些。可是像潮水一样的黑暗压的我喘不过气,我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努力想保持清醒。还不能……还不能睡……太危险了……
辜城的双眼慢慢恢复成黑色,他看着倒在地上昏睡的女人,只直直的看着,丝毫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平心而论那女人长得还不错:墨发温顺的顺着背部流泄,淡眉斜飞入鬓,睫毛浓密纤长,标准的杏眼,眼角却忽然高挑,有着说不出的妩媚;瞳仁时浅时深,剔透如水晶,眼波流转,如一汪盈盈的春水,风情万种;挺拔的鼻梁穿过洁白如瓷,又夹绯红的脸庞,连接小巧玲珑的鼻子,淡色的双唇紧抿,纤细修长的脖颈像是天鹅般高雅,紧身的对襟红褂包裹住完美的身线,腰肢如嫩柳不堪一握,臀部**,双腿笔直,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缺陷,惊人的完美。这世上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容貌本就不多,女人更是没有。像她这样美的容貌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真媚,但媚而不妖,反倒令人欣赏。她不会是青丘白狐一族吧。辜城很轻巧地拎着她的后领提起来细细打量,真轻,真瘦,抱在怀里隐隐有点硌,但该丰满的地方还挺饱满,手感不错。魔皇大人就这么一手提着一个女人,一手摸着下巴邪邪的微笑,眼里不时闪过算计的光芒。倒在地上的伞忽然跳动了两下,然后又像被什么压制了似的,再无动静。
跪在亡世辜城身后的小宫女已经跪的膝盖酸痛,但她还是半垂着头规规矩矩的跪着,没人看得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凶光。她交叠的双手忽然蜷起,尖锐的指甲掐入肉中,但她丝毫未察觉到痛。
魔皇大人的手忽然一松,苏沉屑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他抽出一块手帕,遍擦刚刚拎着苏沉屑的那只手边往回走:“把她送到偏殿去。”
小宫女吓得一个劲儿的颤,话都说不清楚:“是……是是……是的……陛陛陛陛……陛下……”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有细微的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小宫女抬头,然后惊叫出声:“啊——陛下小心——!”
辜城停了下来。
一道红色的流光直奔他的后心,却在他身后半米处戛然而止,小宫女这才看清那是刚刚掉在地上的那把伞。此刻那把伞静静地悬在半空,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像拧干衣裳那样,前边顺时针,后边逆时针,捏着伞缓缓的拧动——竹节清脆的断裂声在这方天地回响着,油纸发出绝望的嘶喊。只一瞬的功夫,那把伞已经支离破碎的狠狠摔在地上,只留一堆竹条和纸屑。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正在向后暴退的苏沉屑在看到那柄伞的下场后还是不免感叹——魔力仙术什么的果真够劲儿。辜城只是站在那儿,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那伞就成了一堆垃圾。
其实早在辜城拎着他的时候他就醒了,不过是在经过了一场恶斗之后。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换了一个新的,现在,是他在操控这具身躯。刚刚的恶战也是在与之前的主人争斗,说什么他肯定会坏事,哼,现在倒看看是谁让他逃出了魔皇的魔爪。
双重人格——没错,苏沉屑有着双重人格。这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人一直共用着一具身体,而且出现的时间相对固定,一般是十天一换,某些特殊情况例外。比如,原主人在神经高度紧张或心理受到巨大挫折之后,另一个人就会在睡醒后出现。但出现的时间很短,至多半个小时,最少五分钟,这具身体就会沉睡一天,醒来时就重新回到原主人的手中。
他时间紧迫,本来是有更好的方案逃脱的——等他走后杀了那小宫女再出逃,或是威胁那小宫女带他出逃。无论哪种都要比现在这种保险,可是时间不等人,这次的情况明显属于后者,他只有十到二十分钟来完成逃脱,还要用剩下的时间来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那柄伞其实只是一个装饰,在辜城把伞交到之前主人手里的时候,那个主人就发现了蹊跷。在伞柄上有一圈细微的凹陷,用指甲探入后发现那竟是一把刀具,或许是一把剑也说不定。但要抽它出来需要旋动一下,当然,那个人还没傻到当着别人的面抽出来。辜城松手的时候他故意倒向伞的那边,让手指可以触碰到伞。等到辜城转过身的时候他就抽出了那把剑,用尽力气把伞甩向辜城的后心,同时飞速暴退。
说实话他对这把剑有点不满意,不,可以说是他对冷兵器都不太满意,所有的冷兵器都抵不上一把枪好使,有热兵器在手他才会觉得踏实舒心。他低头看了看那把细的可以藏进伞柄的剑,忽然发现那把剑变了个样,起码不能藏进伞柄,剑柄也不再是竹节,而是一把十分优雅的剑,剑通身泛着青光,剑柄不知由什么制成,触手温润清凉。整把剑大概有一米多长,细长的剑身上隐隐有些花纹。苏沉屑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剑还不知道开没开刃呢,大概是把观赏用的剑吧。至于它为什么会变,还有待研究,反正不会很科学是了。
苏沉屑使尽浑身解数飞速逃窜,几个起落就窜出了三十米远。在墙头飞跃的他犹如一缕幽魂,下方巡视的侍卫只能感到一阵轻风略过,抬头看时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只好跟身边的人感叹今晚风真大啊。
十五分钟过去。
城门遥遥无期,苏沉屑顿了顿,发现现在想要出城基本是不可能的。他站在一个宫殿的屋顶思索了一下,眼神四下瞄了瞄,目标锁定了一小队宫女。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再抬头看看那最末尾的小宫女的身材,痛定思痛,还是飞身向下掠去。
苏沉屑悄无声息的掠到最后那名宫女的身后,眼神冰冷幽暗,手起,手落。是细微的骨裂声和软倒的身躯。苏沉屑快速脱下自己的衣服,扒下宫女的衣服再套上,明显有点紧了。照着那宫女的样子整了一下,抽出宫女提着的灯笼,同时划花了那宫女的脸,然后把不知何时变成了匕首的剑塞到袖子里,再快速跟上毫无察觉的队伍的末尾,低着头匆匆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