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黑与白本身，再没有人分得清黑与白了。】  
  
“所以你其实是和他闹别扭了还是就一直就没追到手？”刘宇的视线透过玻璃杯子，直直打在望着徐默离去的背影叹气的季子昂身上。季子昂没有回答，只是猛灌了自己几杯酒。    
“别这样。我们这种人比不得其他人，遇事情不能只自己生闷气，把另一个哄顺了才是正理。”刘宇见季子昂不回答也不再追问，只是遣退了房间里的一干手下，靠在沙发背上吸着刚刚送到的古巴雪茄，眼神慢慢飘到了刚才徐默离去的地方。    
那个可真的是个小狼崽，还是个身材不错的小狼崽……只可惜有人了，不然一定要拐到手。    
“刘哥，今天在这里遇见也算是有缘了。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贱呢！”季子昂又灌了一口酒，说话也开始不利索起来。“这人一辈子谁没遇上点破事，说得好听点就是故事了是吧！为着一点咸丰年间的事在那给自己找什么不自在呢！”    
“想这么多干嘛，那个小狼崽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别以为成天等着就能等到手了，再怎么样毕竟也是个男人。”刘宇按住不停往肚子里灌酒的季子昂，趁他不注意把桌上还没开过的酒瓶通通放到了桌子底下。“酒我这里多的是，但办法的的确确只有一个。你是要喝酒还是听我说呢？”    
头很晕。    
季子昂拿着刘宇给的钥匙迷迷糊糊的到了被刘宇作为赔礼的房间，可刚打开门某人就被吓了一跳——刑架、手铐、皮鞭、蜡烛……    
擦！哪门子的房间！当老子纯洁好欺负啊！这分明是调教室好吗！    
“这已经是这里最正常的房间了。”顺着声音看去，房间的另一头有个红黑色的大床，大床上坐着一个在这个环境里太过淡定的人。“这里每个房间都装了监控，待会估计还得继续装。”    
季子昂踉踉跄跄的走向徐默，闭上眼睛倒在他身边。徐默被他身上的酒味熏得难受，不禁皱了皱眉。“怎么喝那么多酒……快点去洗澡，今天还……”    
什么东西欺上了自己的唇，又是什么东西被那人的舌头带着滑入了自己的口腔，徐默想要挣开这个有些疯狂的男人，却发现身上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你刚才给我吃的什么。”    
“你猜……”    
“你想干什么！”    
“你再猜……”    
“季子昂！你给我清醒……”    
想要破口大骂的人再次被季子昂用极其矫情的方式堵住了口，随即便觉身上开始滚烫起来。由内而外，无法平息。    
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已经把目标从自己的唇转到了脖颈，然后一路向下。蔽体的衣物在已经丧失理智的男人面前都不是障碍，本就不多的布料在自己面前被褪的精光。    
徐默终于想起那个被自己吃下的白色药片是什么，也终于想起那个被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夜晚。莫名的绝望随着记忆的狂流向自己席卷而来，他甚至忘了自己是杀神，是个不应该有绝望的人。    
“季子昂……我求你……求你停下……”    
好容易将自尊抛下，却没有人愿意去理会，在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奇迹可言。徐默慢慢闭上了眼，如果不能逃避，至少不要让自己再看见一次……    
双手在熟悉的疼痛来袭的时候紧紧绞住身下的被单，上一次没有破口而出的呻吟这一次也绝对不能有……只是这样的绝望什么时候能结束，什么时候才能让自己好好静下来感受该有的情绪……    
季子昂……我相信你不是自愿的，所以我求你快点结束这场刑罚……    
求你……别再这样……    
求求你……    
是夜，房间里的响动几乎未止，如果大口呼吸，说不听还能闻到空气中那淡淡的锈味。监控室里，一个端着红酒杯的男子正眯着眼，在用来显示高科技成果的屏幕上看着这一幅幅生动的活春宫。没有什么比这更有趣，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刺激了。    
“小葳，帮我搜集两个人的资料，一个叫季子昂，一个叫徐默。”    
“是的。”    
“等等，”刘宇抿了一口杯里的红酒，嘴角在黑暗中扬起一个莫名的弧度。“顺便查一查，那个人的儿子跟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我这布置的如此精美的地狱里。”    
“明白。”
    
头好晕……这是宿醉的节奏吗……    
嗯……我怎么没有穿衣服……    
“小默……”    
声音也很沙哑……啊！腰好酸！    
浴室有声音，二货还是小默……    
“小默？”    
“砰——”    
“小默！”    
猛地推门进去，却看见摔在浴缸里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已凝起的伤痕在滚烫的水的作用下慢慢融开，无数分子带着其独有的气味在浴室里拼命逃窜。季子昂看着徐默身上青紫的伤痕，夜晚的记忆和着潮水慢慢涨起，没过头顶的那一刻只觉窒息。    
“小默……小默对不起……你坚持一会我，我……”    
我能做什么？    
是了……我能做什么……喊个医生进来吗？他一定不会允许别人看见这样的自己吧……    
季子昂抱起躺倒在浴缸里的徐默，那人体表的温度实在高的吓人。离开的时候下意识瞥了一眼崭新的热水器。模糊的双眼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个不停闪动的数字和符号深深烙印在季子昂的心里——45℃    
将人平放在床上，掀开被子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的血腥味那么重却怎么也找不到源头。季子昂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随即按响了床头的接线铃。    
“您好，请问需……”    
“立刻送一套新的被子和床单还有药箱过来，在你们来之前不要让我听见一句废话明白吗。”    
明明是自己错了可为什么对别人这么不客气，平日里的教养都去了哪里。是在生自己的气却不敢对自己做什么吗？呵……真是个懦夫啊……季子昂你就是个懦夫胆小鬼……你就是个混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咳咳……咳咳咳咳……”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咳嗽起来，两人对视的瞬间，徐默就用自己的眼神给季子昂判了死刑。    
“小默……”    
“滚……”    
“小默对不起……”    
“滚开……”    
挣扎着要坐起来的徐默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伤得那么重，腰部和脚后跟上的伤口都因为昨夜的剧烈崩开。
即使是这样也要离开这里，这里，脏得让我想吐……    
“小默你别动……我求求你……你现在不能乱动……”    
“闭嘴！不想我死在你面前就赶紧滚出我的视线！”    
“叩叩——”    
“您好您要的床单被子和药箱。”    
“在门口放下然后立刻给我滚！”    
愤怒的嘶吼把拼了命要下床的徐默也吓了一跳，季子昂横下心，把愣住的徐默摔在床上，趁他被剧烈的疼痛麻痹的时候将他用床头的手铐拷了起来。    
“季子昂！你到底要干什么！”    
“只要过了今天，从此之后要杀要剐随便你。”    
“放开我！”    
季子昂无视身后的愤怒，打开房门拿起服务员放下的东西。原本忧虑没有合适药物的季子昂在打开药箱的那一刻便将心安了下来。    
“需要安眠药吗。”季子昂倒了一杯温水，和着药片一起递给徐默。后者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睛很空，再没有刚才的愤怒。    
“我不是女人。”    
“这样很好。”    
上药的过程实在艰难，身上受到的疼痛不比昨晚的少，更可怕的是那铺天盖地的羞耻感。    
徐默把脸埋进枕头里，宁愿呼吸困难也绝对不要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而季子昂也试图放平心态，一点点给徐默上药。    
要命的沉默在房间里持续了太久，季子昂满头大汗，那人即使再不想理自己也麻烦喊一声痛好吗……    
“小默……”    
“你再这样叫我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对不起。原谅我昨天对你做的事情可以吗……”    
“你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