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7.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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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附近的积水已经褪去,学校操场上没有一个人。
    如果小时候文子信没有认识洛不朽,文子信可以接着做纨绔子弟,无需自己修正自己的秉性,更不用读文绉绉的诗词歌赋。从小玩儿到老,对于现在的文子信来说,这真的是一件太好不过的事了。
    “命运将你架上魔术师的位置,所以我觉得残忍的不是你。你都知道,谁都无法代替你。我都知道,你了解所有的事情。陈年谨被大火烧死,是因为夏绪失手;你父亲失去愚者牌,是因为夏绪偷走的;更重要的是你知道我会踏上死亡的路程。都是因为这一切,我很憎恨你,我憎恨你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呢!夏绪失手将陈年谨烧死,与我无关。她偷走愚者牌,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想替你拿回来,便在‘Undertaker’工作。除了你,所有人都会死,你应该有所觉悟啊,你离我远一点,我就不会死了吗?”
    没有最坏的人心,只有最悲哀的命运。
    文子信对洛不朽说了好多话,洛不朽却默不作声。
    从童年,到年少,再到此时步入死亡的行程,文子信有很多话想对洛不朽说,但文子信知道洛不朽一向沉默寡言。从认识洛不朽那天开始,他就知道洛不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他除了喜欢洛不朽那么多年以外,就真的再也没有做过一件有意义的事。
    学校的天台真的好大,文子信躺在上面感觉有点冷了。
    “幸好我的人生里,你存在过。”洛不朽看见文子信握紧了双手,手指关节发白,于是将他抱起来,放在轮椅上。很多事在洛不朽面前,他都觉得很简单,但命运如此安排,他也无力更改。他也喜欢了文子信好多年,在不经意间也疏远了文子信好多年。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因为洛不朽知道所有事情命运已经安排好了。女祭司有说过一句话,她说:所有的事情都被安排好了,如果你知道命运是如此的延伸,而这样的延伸你却因为不太顺意而去反抗,可你不知道原本的结果十分的惬意,但因为你的反抗导致结果万分残忍,你要知道,你收获的是结果,不是过程,所以过程对你来说只是漫长生命里必须承受的一段时光,每个人都有一段必须承受的时光。洛不朽知道每个人接下来要走的路,每个人都走的万分辛苦,他也有问过女祭司,他问: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过程太残忍了?女祭司笑笑没做出回答。
    听到洛不朽说的话,文子信轻轻的笑了起来,没有什么事比现在更开心的了。
    值班老师却在此时闯上了天台,看见是熊玉兰,文子信莫名其妙的恐慌起来,她比谁都可怕。
    洛不朽礼貌的伸出手,扯起嘴角的笑容,说:“我叫洛不朽,是新来的音乐老师,明天正式授课。请多多指教。”
    熊玉兰双手抱着洛不朽的手,哈喇子可以流成蒲布了。“我叫熊玉兰,你可以叫我兰兰。看得出洛老师是一个相貌堂堂、学富五车的人,哪有指不指教的事啊!”然后熊玉兰一脸羞涩,投入洛不朽的怀里,洛不朽一张手就撑起了熊玉兰的脸,稍稍有力的将她往后推。
    “不,指教这个事还是要,毕竟熊老师是不朽的前辈,有着教育英才的经验。熊老师当年那可是叱咤风云,现在也是宝刀未老,把学生治的服服帖帖,升学率也是妥妥的。”文子信抬起头看着熊玉兰,说完笑了一下。
    “你在这里干什么?怀念母校?你们两个认识?”熊玉兰站直了问道坐在轮椅上的文子信。她看了看洛不朽,又看了看文子信,看见这两个人好像,从样貌的棱角,到说话的姿态,再到身上散发的感觉。
    洛不朽绕道,然后将文子信扶了起来,单手扶着文子信,另一只手拿起了轮椅。“走吧,在地上躺了好久,回家泡个热水澡吧。”然后在天台上就只留了一个老来犯花痴的熊玉兰。
    在刚出学校就遇见了陈滥觞和安须臾。
    看见文子信坐在轮椅上,面目苍白,衣衫单薄。好多年前,即便是快入冬了,年少的文子信也是衣着单薄,那时候他一点都不觉得冷,他觉得在冬天才充满了活力,让整个人都精神了。
    “怎么了?”安须臾问道。
    陈滥觞站在安须臾的旁边,看着精神不奕的文子信,在等着洛不朽说文子信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洛不朽说,说完就将轮椅继续向前推。
    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陈滥觞一把拉住洛不朽的胳膊。“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你何必难为他,他活了这么多年,你有见过他活的开心吗?”文子信对陈滥觞说。“如果可以挽回,在所有事情不严重的时候他早就会找方法弥补了。但是没有办法挽回。”
    洛不朽打开陈滥觞的手,将轮椅推向前,继续朝回家的路走去。
    在洛不朽小的时候,他也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也会为了一件事而执着,即便现在的他觉得当时执着的那件事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可也显得出他曾经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小孩。所以,他整日见不到父亲,他会闹,会哭,不好好上课,以至要绝食。母亲一个人带他,教他识字,教他做人的方向,在成长的道路上,母亲陪他走了很长的路。当他懂事之年,他逐渐安静,将母亲照顾的无微不至,最后认识了文子信。
    洛不朽年少,而文子信年纪尚小。在大雨之中,洛不朽拿着药,举着伞从他身边走过,擦肩那么近,文子信目不转睛的看着洛不朽,觉得那是一道千里之外的距离。丢下伞,淋着雨跑到洛不朽身边,伸手拿起洛不朽身上挂着的玉佩,上面只有一个‘洛’字,玉佩小巧而沉重。洛不朽停下脚步,并没有打开文子信的手,低头看着文子信,一言不发,在雨中站了很久。
    年纪尚小的文子信顽劣不堪,长大后也是纨绔子弟。洛不朽伸手,纤细的手指停在雨中,文子信将手放在上面,另一只手上的糕点全掉地上。
    街道上的再也无行人,文子信抬头,看见洛不朽眼里全是自己。他对洛不朽说,我会改,改正自己的坏习惯。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不需要任何媒介,能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然后以宁静而孤寂的姿态发展后面所有的事。
    在狭小的弄堂里,三姑八婆从未见过像洛不朽这样穿戴正式、长相儒雅的人来这种地方,所以三姑八婆七嘴八舌,把整个弄堂掀翻天了。而文子信住一楼,轮椅也比较方便进。听见三姑八婆叽叽喳喳,这个地方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为什么会住在这个地方?”洛不朽问文子信。
    屋子很宽,洛不朽将电视打开,然后把文子信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将毛毯盖在他身上。灯光明亮,文子信拿起沙发上的**,换了一个娱乐节目。
    “这里挺好的。虽然三姑八婆爱说三道四,但你不在,听听她们讲一些是非,打发时光。”文子信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在外面一天,好累。
    洛不朽进了浴室,放热水,在里面呆了很久才出来。
    厨房里的油烟,走道光线暗黄,洛不朽一直以为文子信适合住在面向阳光的小区,但他却选了一个这样的地方,而他会无聊到要听八卦来打发时光。如果事情是这样发展,那他一定会让文子信回家,坚决不会让他在“Undertaker”上班。
    “洗澡吧。”洛不朽站在文子信面前,看见文子信面色更加苍白。
    文子信对洛不朽说:“好累啊,你帮我冲一杯现磨的咖啡好不好?我现在想再坐一会儿。”
    洛不朽不仅对茶道很有研究,冲现磨的咖啡也很有一手。文子信告诉洛不朽,咖啡豆和研磨机放在他卧室的柜子里。
    洛不朽将东西拿到客厅,他问:“明天我正式去学校授课,你要不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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