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就像回到了我刚进府，说要给他侍寝，长恭避之不及的那段时日。长恭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陪陪我吃饭，一直都在书房军营两头跑。一天除了睡觉在府里呆的时间两个时辰都不到。郑芍发觉有怪便来问我，我自然推说不知道。
    算算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挑了个诸事大顺的黄道吉日，拎着两坛小酒嘚吧嘚吧地踹开长恭房门。
    长恭和初次见时一样，斜倚着长榻在看书。一见是我，本想开口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翻身下来，放下书说：“喃喃，你来找我做什么？”我把酒坛往桌上重重一顿，冷笑道：“来看看你这个缩头乌龟啊，你倒是躲呀，以前那个聪明绝顶的兰陵王倒是去哪儿了？”长恭颔首没有说话，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你说过的，你要对我负责。我告诉你，你这几天就是不负责，你口口声声说不嫌弃我，为什么见了我就走？”我义正言辞地质问他，长恭还是沉默。过了好久，开口道：“喃喃，其实我真的很想你，但我怕你……经历了那事，心里迈不过那道坎……再者，江大夫说……说……房事是不能的，我担心你……”
    我看他被我耍的至今蒙在鼓里，也不好意思再趾高气昂，我走到他身前，蹲下来，头伏在他膝上，伸手拨开他遮住脸的头发，看到他眼下浓重的阴影，心里泛起酸酸的感觉。
    我只是唬唬你，你这傻瓜，却用情这般深，把自己束缚地不能自拔。
    我摸着他消瘦许多的脸：“我知道。刚刚我说错了话，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疼我。”长恭抬头，眼瞳深隧如潭，几乎把人溺了进去，唇角久违地扬起，回到往日的温和俊雅：“当真不怪我了？”“恩，不怪。”我把他牵到桌边，“既然我们都解释清楚了，一起喝杯酒如何？”长恭眯了眯眼，点了头。
    我心里“嘿嘿嘿嘿”暗笑，悄悄地把那坛做了记号的酒揭盖，给长恭倒了满满一杯。长恭端起酒杯放到鼻端闻了闻，笑道：“你倒阔绰，挖了我的五芳酿来借花献佛。”我知他酿这酒不易，干笑两声说：“不过是投你所好啊，别在意别在意。”长恭小小的呷了一口，唇角勾起，又放下酒杯。“你倒是喝呀……”我心里在咆哮，我花费多日调出的“云雨覆”，多少青楼争着要的“云雨覆”啊！你倒是喝呀！
    长恭顺手也给我倒了一杯：“我一个人喝多没劲，你也喝一杯。”我有一口没一口地嘬着，一双眼睛盯准了长恭，奈何长恭就是不喝，单手支颌，玩味似的看着我。直到我一杯喝尽，长恭才端起酒杯。
    我满怀希望地盯着他看，贱贱的笑都快藏不住了。长恭端到嘴边，却又放下了，道：“就喝酒，没有下酒菜怎么行，我叫人准备两个菜。”说完，便出去了。
    就这么……出去了！那酒你喝不喝啊！你不喝有什么意思啊！我给自己连续三杯酒，一口气喝完之后，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看向手里的酒坛，却是我做了记号，下足了“云雨覆”的那坛！
    加上刚才那杯被长恭倒的那一杯，我竟然连喝了四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