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柳眉轻蹙，随即笑了笑：“不然，我替你涂药？”“不要。”我卷着被子滚到一旁。长恭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把我从被子里挖出来，按到他腿上，在我屁股上敷衍地打了几下，戏谑道：“昨晚你哪里都被我看过摸过了，还害什么羞。”
    擦完药，长恭帮我换了套干净衣服，又亲自端了午饭来喂我。我得寸进尺地指这指那要他喂我吃，长恭也依着我把食物塞到我嘴里。吃了饭，长恭把我抱到后花园晒太阳。太阳暖暖的很舒服，我惬意地窝在长恭怀里，无意之间看到一片不知名植物，我拽拽长恭的袖子问道：“长恭，那是什么？”长恭吻吻我的眼角，梨涡浅笑：“是冬葵，你说你娘就是用这个给你做了名字，我就命人种了些给你看。”我看着那开出了白色小花，想起了我娘，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长恭见了连忙给我擦眼泪，把我的脸护在胸口：“是我不好，让你想起了伤心事。”“不，谢谢你。”我吸吸鼻子，央求他说，“帮我采一朵好不好？”“嗯。”长恭应了我，把我放下，起身去撷了一朵，放在我手心。我小心地捧在手里，指尖触碰着小巧柔嫩的花瓣。长恭看着我，说道：“小七，别难过了。”我轻笑一声，从容地说：“都过了这么久了，这坎儿早跨过来了，娘如果看见我现在这样，应该不会不高兴的。”长恭欣然笑笑，拍拍我的肩：“想通了就好。”我把冬葵花系在长恭腰间的玉玦穗上，白花衬着碧玉，冰清玉洁。
    初夏的晨风透过窗的缝隙吹进屋里，茜纱床帐微微拂动。我揉揉眼醒过来，背后响起熟悉的嗓音：“喃喃醒了？”我回过身看了长恭一眼，支吾一声，继续装睡。长恭撑起上身，不着一缕的精壮白皙的身体美丽如昔，脸部的线条多了一分深邃，三年的岁月流逝没在他俊逸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长恭把我拖起来，轻拍我的脸：“别装了，快起来，今个郑芍生日，你可不能迟到。”我一听，立刻睁开眼，埋怨他说：“不早说。”刚迈开一条腿，尾椎就一阵刺痛。长恭看出我的不自在，便将我打横抱起，下了床，亲自给我穿衣服。待他将我的衣服都理好，才转身去拿自己的。我站在他背后手平平放在头顶向前推出，横在长恭后脑上，骄傲地说：“我又长高了。”长恭回过身刮刮我的鼻子说：“都十六了，再不长就别想长了。”我不服气地哼一声，不平道：“总有一天我会比你高！到时候，哼哼，我一定要压倒你。”长恭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反过身穿上衣物，仍是一样风流倜傥。
    从和长恭在春风楼过夜后，距今已有三年。我十六岁，长恭也二十三了。我不再让长恭叫我小七，长恭允了，却叫我喃喃，更加女气了。我向长恭抱怨，长恭只是笑笑，就不改口。郑芍今年二十一，不是整岁，但好歹是王妃，生日宴也办得热闹。兰陵王府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我被长恭半扶半抱着走到主堂，脚步总有些虚浮。长恭心领神会我的抱怨和不满，轻轻一笑突然将我抱起，我一声尖叫，引得下人们纷纷注目，又被我一一瞪了回去。然后我又做做样子打了长恭两下：“放我下来，像什么样子。”长恭浅笑着眯起眼，促狭地取笑我：“那让你扶着我一拐一拐地就像样子了？指不准下人们怎么说我苛待你。”我想想也有道理，就心安理得地任他抱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