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男人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缓慢，好像快要中断的样子。
        身体后方从背部传来的颤栗感，沿着脊背一点一点往上爬。
        空气中弥散开来血腥味。
        潜意识告诉男人，这个时候该转过身，至少或许应该冷静一点的面对。
        作为一个见过那么多杀戮的少将，男人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害怕，可他就是难以挪动脚步。
        Lance跨过地上的血渍，“Camell。”
        那声音不大，却很有效。
        男人抬起头，抿了一下干燥的嘴唇，转过身去看这场事故的主导者——Kern。
        男人的余光扫过墙上的时钟——分针刚刚超过7这个刻度。
    
        男人拿衣服的手微微握紧，他看到Kern的脸上有不明显的、被压抑着的兴奋和微笑。
        男人觉得有些作呕。
    
        旁边的Lance突然走过来，向前轻轻撞了一下男人，男人眼眸眨动了一下，他知道Lance在告诫自己要冷静。
        “我去外面等您。”Lance的声音很平静。
        男人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羞愧，不自觉的低下头应允。
        
        地面上有一块怀表，表壳被摔开，指针上还带着血迹，上面的时间恰好指在4:35。
        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男人向后退了一步，在阴影里，他觉得好过一些。
        
        门外传来士兵跑动的声音，Kern也在此时像Camell走过来。
        “升职愉快。”男人的声线带着刻意压低的喜悦，“Camell中将。”
        “谢谢。”
        男人的答复显得有些苍白。
        “关于机械制造厂的相关事宜，我会尽快派人告诉你的。”Kern跨过尸体，男人看到他是在那个死去中将的手上踩过去的，“现在我要解决一下这个叛徒的事情。”
        男人很惊讶。“叛徒？”
        Kern从鼻子中简单哼出一个音表示回复，留下不解的男人，带着仆从离开了。
        男人走出门，给过来收拾遗体的士兵让路。
        他看着Kern的身影消失在楼下的大门处，男人觉得心里有很多复杂的感情，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表达的词汇来解释。
        Lance从旁边走过来，替男人披上衣服。
        
        男人摇摇头，决定不去想那些事情。
        走过楼梯，金赤色的霞光透过窗子落进来，有的穿过空气一直照下去。
        男人伸出手，想去碰那些东西，又摇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幼稚。
        “你等了多久？”男人问Lance。
        “主人，不到十分钟。”
        男人侧过头看了Lance一眼，低头去扣自己的枪套。
        “活着真好。”
        男人没由来的说着，并没有抬头。
        Lance看着霞光，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