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小王子,晚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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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贫民窟回来以后我第一次见到孩子气的小王子。
他扑在我怀里,鼻涕眼泪沾湿了我的海绵宝宝。
我抱着小男孩颤抖的身体心里只盘环着一个念头。
待会一定要他帮我洗睡衣,嗯……手洗,必须手洗!洗不干净晚上不准他睡觉。
小男孩终于哭累了,趴在我脖子边上就睡着了。
他睡的跟个小天使一样,就算是我这样的老巫婆都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我决定放过他,但是又不想让他太好过就把他扔在了沙发上,随手在他身上扔了一张毯子。
巫婆的睡衣是你说弄脏就弄脏的?
我才不会承认自己实在做不到不动声色的把小王子抱回床上。
凑合的过一夜吧。我这么想着就在沙发旁边睡着了。
半夜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一张毯子,一抬头就迎上了小王子灯泡一样的大眼。
大晚上不睡觉吓唬人很有意思吗?
我一巴掌又扇到的的小王子的脑门上。
“睡觉!”
小王子揉了揉脑门,然后乖乖的坐在了沙发上。
“夏夏,你什么都不想问我吗?”
问?问总是要等到你心甘情愿的想回答的时候吧。
我难得温情一次,真的,特别温情。我居然把小男孩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过很多人了,可是却没有人告诉过我答案。
小男孩低着脑袋坐在我腿上。小腿一直晃荡来晃荡去的。然后他回答我说:“我不知道。”
我当下就把他扔到了地上,冲着他不怎么和善的喊了一句:“睡觉!”然后整个人就横躺在了沙发上。
天晓得我为什么不去床上睡,也许那时候我气昏头了。
小男孩一脸愧疚的趴在了我身边,顶着一张受伤的小狗的脸。
“我不知道,没人叫过我的名字,从来没有……”
我背对着小王子,心里却难免有些复杂。
妓女的孩子,脚腕的锁链,透过窗子看到的破旧蓝天。
还有,没有名字的小王子被遗忘在积满灰尘的角落。
我有很多年没哭过了。
我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这样的本能。
“喂,你知道吗?你妈妈死了,和一个男人一起。”
我本来不想告诉他的,毕竟小王子还是个孩子。
但我却没想到此刻的小男孩冲着我笑了。
他很开心的告诉我说:“知道啊,夏夏,是我杀死他们的哦。”
他的表情,就像是一只讨要奖赏的野兽。
我该夸奖你吗?虽然你是小王子。
这是一个有些复杂却也简单的故事,小王子还是个孩子,他知道的太少也太多,小王子说他母亲总是不让他出门,他一个人呆在破房子里有时候会觉得冷。
小王子说:“那个时候我就很希望那个女人回来。”
虽然小王子口中的那个女人从来没有抱过他并且经常实行家暴,但总是比一个人的破房子来的温暖些。
小王子从来没喊过那个所谓的妈妈,倒不是他不肯,只是那个女人不愿意。
女人总是问他:“你为什么要出生?”
小王子总是想不到答案,然后那个女人就用香烟头烫他的背,有时候也会换些别的方法,主要抉择于那个女人喝醉的程度。
说到这里小男孩停了停,原本盯着自己脚尖的眼睛突然定在了我脸上。
他说:“夏夏,我是不是特别多余啊?”
我那时候觉得喉咙有些发痒,特别想抽烟,想了想却还是忍住了,从包里掏出一支口香糖回答到:“你要是这么回答我,我一定不用香烟烫你背,直接往你嘴里塞烟嘴”
然后恶狠狠的把口香糖塞到了小王子的嘴里,顺便吩咐了一句:“别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