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凤冠霞帔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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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冠,霞帔。
    一如既往大红的衣,却因是嫁衣让人分外觉得与众不同。
    三重的嫁衣,由里红到外,每一处都在宣扬着喜庆,无声地让世人昭告。
    金线滚边,繁复的凤凰印花,金线在广袖上纠缠着盘旋的凤凰,长及拖地的霞帔,那是容廷找了最好的绣娘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绣出来的锦绣河山。
    细碎的花钿缨络从凤冠上垂下,伴随着新嫁娘的每一步,缨络轻摇,美人容颜时隐时现。
    容廷看着红影一步步向自己移近,面上一派谦和地笑着,心里却是冷成一片雪原。他知道,他一心想等的人绝不是这个即将与自己拜堂成亲的人,既是如此,又有什么可开心的呢?
    在炮仗竹鞭的硝烟和人群的欢欣中,容廷依旧是笑着结束了这一场婚庆。
    季折玖算好了日子苏孟清大概今天会到,一直不安心地早早在大门口等着,可谁曾想,还未看到挚友,却见有常服官差送来了自容国的信笺,极考究的花纹烙印,和印泥上的王室花纹,薄薄的一封信,她拿在手里仿佛千斤重。
    拂花在萧亭绛身旁,轻声安慰着:“月楼主,你也别太难过了,公子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也不会想看到月楼主你因他而伤神的!”
    可她哪里能感受到萧亭绛内心的折磨,她发作不得,所有的情绪只能憋在心里,她以为季折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监视她,她出不去,无法不经过她的许可擅自行动,她不喜欢季折玖拿着为她好的理由让她不自由,她只觉得一切都是他的谎言,而她也不知道季折玖要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被利用。
    却不会知道,被利用的那个正是被她误会的。
    拂花无奈地说:“月楼主,你别这样,你好歹说句话啊,您若是心头不痛快,跟我撒撒气也行啊!”
    季折玖推门进去的时候,拂花像是溺水的人捡到一块浮木一样,却又忍不住为他担心,亲眼目睹过萧妤倾死气沉沉郁郁寡欢模样的她难免担心季折玖会控制不了萧亭绛而再度受伤,正欲开口提醒,就被季折玖制止,示意她退下。
    萧亭绛无心与人交谈,一直紧绷的神经却未曾松懈,格外警觉外界突然到来的一切,故而季折玖推门而入的时候,她冷眼盯着门口,仿佛想要将季折玖撕裂一般。
    季折玖不怒反笑知道她无力反击,悠哉地走至她面前,斜着脑袋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那噙着笑的深情让萧亭绛感到反感,季折玖没有给她任何出手的机会,就点了她周身大穴,也封了她哑穴。
    因有屏风为障,季折玖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了,况且这种事用直接说的,总是叫人难以信服吧,何况是在一起相处近十年的人。
    萧亭绛狠狠地瞪着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在她心里季折玖早就不是什么好人了,她想要往里面移,想要闭上眼睛,奈何她动弹不得,她甚至已经在脑海中快速略了略后续的打算,下了决心横竖一死,但始终难免为遭遇羞辱感到愤恨。
    季折玖也不知道究竟是她演技太好还是莫疏衡太聪明,奈何朝夕相处的人也无法识破她本事女儿身。
    被逼迫着直视季折玖的萧亭绛,看到季折玖胸前缠着的白布时,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季折玖也十分庆幸自己封了她的哑穴,否则她一声尖叫,岂不是又要让数百人带着这个秘密不瞑而亡?
    季折玖一直觉得萧亭绛是单纯的,是那种容易安抚的单纯。不过是几句话,就能让她把压抑在心头几个月的话一次性说出来,不同于看似乖巧的千白,实则是个鬼灵精。
    季折玖是个聪明人,所以她在向萧亭绛表明身份的时候就已经将凰玦转送给她了。
    那印有容国荣耀的信笺在季折玖看过之后便化为手中齑粉。
    负手而立,神色又如往常,怡然地等候着苏孟清。
    一道黑影忽闪而过,未曾引起任何人注目出现在莫疏衡面前。
    那黑影抱拳问候,“公子。”对莫疏衡十分地敬重。
    莫疏衡却仿佛没有看见不远处还有一个人,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依旧笑着翻看棋谱研究棋局,时而恍然大悟,时而自嘲一笑。
    那黑影也不为所动,仿若对着空气说话一般,“那镖已被证实出自宁国,但在南疆也是尤为常见的暗器。”
    莫疏衡依旧醉心于棋谱,看着自己摆的棋盘尤为惋惜地轻声呢喃道:“哎,博弈果然是心思的较量啊,这总觉得心里失了神,一不留神就把自己困在对手的陷阱里了。”
    黑衣男子闻言,皱眉不语,转眼只一阵风去,又是不知他行踪。
    那黑衣人将将离去,就见青葭大步跨过门栏走了进来。
    “公子,我们难道不回江南去吗?”
    “江南地方气候湿润,苏神医难道告诉你江南有益于养病吗?”
    青葭闻言羞愧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公子不说,他自然也不去问,却心下明白莫疏衡对那千面公子上心紧张得很。
    青葭护主心切,“可公子继续留在这里未必是个好法子。”这风清楼看似风平浪静但他总觉得不知内部是波谲云诡龙潭虎穴不为人知得很。
    莫疏衡笑道:“这里哪里不好?又无江南湿冷,又能吃到王城脚下的美味,见见繁荣热闹的市井这样不好吗?何况这伤是好不了的,莫非日日试针,再辅以猛药相逼,难有好转,可若天天用那药怕也落不得好结果。”他笑着说的后半段话,说得那样轻巧,仿若流云一拂即逝,可青葭却不愿再回忆。
    那时的莫疏衡,衣衫不解,却仍是汗湿了中衣。青葭无法将那个半靠在塌上,双眼迷离,他无法将那个浑然不知今夕何日的人和自己守候多年清高心傲玉骨铮铮的公子联系在一起。
    那时的莫疏衡在药物的作用下发狂是任何人未曾见过的。
    猩红的双眼,奢靡的气氛,将将碰到莫疏衡就被他挣扎着一把推开,脚下尚未站稳,指尖便烫得发疼。
    他不知为何好端端竟会变成这样,若不是高京冲进去一盆盆的冷水从他头顶倾泻而下,折腾了大半宿才能散了那药性。
    但当时玉骨生香的旖旎风光,青葭现在回忆起仍是后怕。
    似有那么一瞬,莫疏衡的面颊划过点点桃花绯红,目光一扫,仍作平静道:“那件事…”
    尚未言明,青葭就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一不小心说出找来杀身之祸的话,含糊不清地说:“那天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随机又是被莫疏衡一记眼刀扫过,以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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