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十九章:我知道,是屹骨君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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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骨君羿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你把他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就是打得他连他老娘都不认得了。”公仪珏颇感自豪。
“他就没还手?”
“他敢还手!他敢还手的话我就再去请七个师父再狠狠揍他一顿!”
“敢情不是你自己打的,你请你师父揍他?”
“嗯,大叔你不要用鄙视的眼神看我,师父不就是用来撑腰的么?”
一听这话,雷怒乐了:“师父这话说的深得我心。”
屹骨君羿终于见识了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看公仪珏师徒就知道,绝对是典型中的典型,师父就是用来在打别人打不过的时候请来报仇的。
公仪珏那是相当得意,看着屹骨君羿连眉毛都在跳跃,屹骨君羿不动声色地唇角笑意加深,屹骨君羿突然发现,自从遇到公仪珏以来,他是越发的爱笑了。
天开始放亮,黎明的曙光终于扯破云层,洒下的光亮,夹杂着仲春的微风,不觉让人神清气爽。
尹寂涵一路驾着车到了龙岩城最繁华的地段,大街小巷,商人小贩,茶楼酒楼都开始营业,路过一个包子铺,公仪珏突然感觉到肚子很饿,不免又开始楚楚可怜地看着屹骨君羿,屹骨君羿在闭目养神,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瞧,也没睁眼,浓而密的睫毛抖了抖,没有动作,公仪珏看屹骨君羿没有什么表示,耷拉着脑袋揭开帘子对雷怒道:“小怒怒,你带银子没?”
“带了,师父可是饿了,要吃什么徒弟去给你买。”
公仪珏顿时两眼星光闪闪:“我要狗不理包子,呐,就是那里。”公仪珏指着街道边上的一家包子铺道。
雷怒二话不说下了马车,去给公仪珏买包子,公仪珏不禁感叹:“还是自家徒弟好啊。”
尹寂涵回头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屹骨君羿,又看了看探头探脑的公仪珏道:“爷想吃什么,我去买。”
“牛肉羹,馒头。”屹骨君羿惜字如金,就说了五个字。
“前面有家酒楼,爷,咱们就在那里下榻吧。”
“好。”
公仪珏钻进马车,看着没有睁眼的屹骨君羿失落道:“大叔不跟我去水云阁么?”
“那里是烟花之地,不宜多去。”
“可是去哪里也不一定是要姑娘啊,水云阁的酒菜都挺好的。”
“那你希望我去么?”
“当然!”公仪珏点头如小鸡啄米。
屹骨君羿笑了,希望他的纯真不要被这肮脏的尘世污染。
“尹寂涵,停下来。”屹骨君羿突然道。
马车停在了路旁,屹骨君羿下了马车,公仪珏也要下车却被屹骨君羿阻止了:“让尹寂涵送你回去,我就在这里了。”
公仪珏很失落地绞着衣服边,努着嘴巴:“那我走了。”
屹骨君羿抿着薄唇点头。
再也没有说一句话,雷怒追上公仪珏的时候已经是在水云阁大门外,水大娘正捏着兰花指嗑瓜子,看到公仪珏回来,堆满脂粉的脸立马有了笑意:“哟。咱们倾珏姑娘回来了呀,可想死妈妈了。”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绢,公仪珏面无表情地进了水云阁,穿过大堂,去了后院直奔倾珏楼,水大娘还在后边跟着,扭着水蛇腰喋喋不休:“宫主今日已经来过了,让你立马回赤狐宫,说是有任务。”
“什么任务?”
“不知道,华琉璃和凤雪已经回去了,就差你。”
“醉苏呢?”
“在床上躺着。”
公仪珏顿住脚,回头,眼里的不可思议一闪而过:“爹又打她了?”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这就是你任性带来的结果。”水大娘耸肩:“反正不管多少次你都不会听话,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默默承受就好,宫主说一,我们做属下的,不敢说二,他说要谁的命就要谁的命,打一顿又如何,没死已经不错了。”
水大娘说的云淡风轻,连唇角的笑意都很牵强。
公仪珏看了看不远处的倾珏楼,眼神里居然生出前所未有的疲惫,那眼神,不是一个十七岁少年该有的。
“那你恨他么。”公仪珏问的很轻。
“恨与不恨又有什么关系。”水大娘叹息一声,掩了不安的情绪,继续换上笑脸:“赶紧去换身衣服回赤狐宫,水云阁生意很好,自从奚唯安坐镇水云阁,生意也开始红火,果然唱旦角的男人都不是一般的受欢迎啊,品茶酌酒之际还可以来一嗓子吊人精神。”
公仪珏点头,兀自上了倾珏楼,水大娘离开去给醉苏准备汤药。
刚揭过珠帘就看到百年梨木案几旁坐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手底轻抚一把凤尾琴。
血红色的琴身,点缀着颗颗红玉,似沉睡的静默水墨画在宣纸上晕染开来的沉醉。
公仪珏没有说话,轻轻地走到他身边坐下,那人回头,一双银色的眼眸看着那人,似乎隔着几世的苍茫。
公仪珏伸手覆盖住那双冰凉的手:“小怒怒说你走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走了。”
“我说过,陪着你就陪着你,不会走。”冰凉的气息,呵气如兰。
“小白梅,我最近好奇怪。”公仪珏握紧了他的手:“变得开始难过起来。”
“你难过,只是因为那人爱的不是你。”
“我知道,但是我说的不是他。”
“我知道,是屹骨君羿。”
接下来便是寂静的沉默,良久公仪珏才笑道:“不会爱任何人,我不会让自己疼痛,我恨屹骨丞墨,只因为他骗了我。”
“珏儿,你逃不掉的。”
“逃不掉我也要逃,看见他的时候心里又欢喜又矛盾,看不到他的时候心里又很失落,但是不见他总比杀了他要好,真后悔让他出宫,如果他没有出宫,爹就没办法杀他了。”
“劫难,宿命,接受就好。”
“接受么?”公仪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凤尾琴血红的琴身,突然笑了:“小白梅,等我从赤狐宫回来,你教我琴艺可好。”
“好。”
沉默在蔓延,谁也不曾打破。
良久之后,公仪珏换了身男装飞出了倾珏楼。
“若可以,我可以替你承受这痛楚,可是,那是你的劫难,必须由你来扛。”看着那渐渐远去儿变得模糊的身影,白衣男子站在栏杆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