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回忆之所以美丽,是因为谁也回不去。 二十、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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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纬在此时是最先反应过来要去追夏小禾的,却是被Eddy拦住了去路。对上高纬担忧的眸子,他笑笑,示意他放心。他知道他的Summer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只是有些事情他得和她说清楚,他不想让她再为自己担心了。
“Feng~”他的话还没说完,风执就朝她挥手,恐怕他也是担心她的吧,即使他的话似乎有点过分。拿起桌上的钥匙,Eddy便跟了上去。
“Summer——Summer——”Eddy在身后不顾形象地大叫,丝毫不过已经涌上来的路人。
夏小禾不想引人注目,于是更加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Eddy——Eddy——”“I-love-you!”“Eddy——”不知不觉中人群中的粉丝认出了他,现在的状况有些棘手。“Summer——”他不由地大声呼叫。
看见被挤在人群中的Eddy还在不停地朝她呼救,夏小禾也不好见死不救。只好发挥了她的狮吼功:“这是谁掉的钱啊!没人要我捡走了——”她话还没喊完就见众女纷纷回头,她扔下一元硬币趁机带走了他。
“呼呼——”到了巷子口的Eddy还是有些气喘吁吁,眼里还溢满了哀怨:“1—yuan——oh——your——sister!(你妹!)我的价值?!”
夏小禾没看他,倒是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刚刚拉他的时候用力过猛,似乎拉伤了。这下好了,越发严重。“我还心疼我的人民币呢!整整一元呢!诶,你……”她的话还没说完,Eddy伸手就给了她一毛栗。
“算了,不跟你计较!”Eddy见她又要做甩手掌柜,就使劲拉住了她。
哪知她是疼得吃痛,连忙大叫。吓得他缩回了手。
看她还是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往前走着,他越看越心疼。最后还是咬咬牙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前面轻颤的娇躯,不顾她的大吵大闹将其扛在了背上:“Eddy——你,放开——”夏小禾几乎要抓狂了,这人,真是的!刚刚从粉丝的包围中逃出来,现在又这样招摇这是要闹哪样。
一把将她塞进车里,他为她系好安全带就要出发。
“去哪儿?”看着他发动油门的腿,她不禁有些疑惑,这死孩子要带她去哪儿。
狠狠地扫了一眼她紧紧握着的手腕,他冷冷地回着:“医院。”哪知夏小禾却是懦懦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小眼神里充满了乞求,小声道:“不要去医院,放心,我没事的。”看到他质疑的眼神,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在下一秒举起左手强调道:“真的!真没事!我自己的手我自己清楚!”
Eddy有些心软了,愣了半天才回着:“那回家?”
“嗯。”夏小禾轻应,却是已经躺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了。看着她恬静的样子,Eddy不禁浅笑,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能睡着呢!
不一会儿就发动了车子向“夏の府邸”驶去。
风执在开完接二连三的会议之后,总算是有了一丝可以喘气的空隙。这时便想起要回去看看老爷子,早上就打了电话来催的。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挤了进来。“高纬,你还没走?”风执双手抱拳,眼睛是满是戏谑。
“风总,我……”他的眼神很哀怨,死死地盯着他。
风执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这是做什么,苦肉计?!他不想看,按了电梯按钮就打算出去。却被这抹瘦小的身影给拦了下来。“你听我说,这次……真的,真的不是我。”高纬咬咬牙,鼓足了勇气继续说着,“我是不会害Eddy和Summer姐姐的,他们对我那么好……”
高纬没有注意的是,他越往下说,风执的脸色就越难看。“Summer姐姐?”风执有些偏执,反复纠结于他口中所吐出来的称呼,“你们才认识多久,就叫的那么亲热?”
眼前的男孩被他瞪得有些害怕,支支吾吾地说着:“我……我是真的……”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风执拉开被他抓着的手,吐出的话绝情无比:“你最好告诉秦言,让他别太嚣张。”说完便径自走出。
只剩下高纬一个人瘫在那儿,眼神空洞没有光彩。
裕子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看见Eddy的红色小奔停在夏の府邸门口的。闻言柏杨才放下手中的活走到了门口,等了好半天可是看见里面都没有动静,就伸手轻轻叩了叩车窗。Eddy闻声才摇下了车窗,看着里面熟睡的夏小禾和被她紧握着的手腕,他不由地心里一惊。
轻柔地抱起她,争取不让自己伤到她的手腕。
等到Eddy找到医药箱为她细细地包扎好的时候,柏杨已经面色铁青了。他死死地盯着夏小禾的手,问向Eddy的话口气已经有些恶劣了:“风总干的?”
Eddy刚想解释,夏小禾就揉揉微涩的双眼,起来了。原来是假寐,其实她就是怕回来之后撞见柏杨之后不好交待,这下可好……闭着眼酝酿了好久,终于是鼓起勇气睁开了。“小白杨,其实这是旧伤,两年前的……”就这样,夏小禾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哪知他却紧闭着双唇,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好一会儿,倒是Eddy开口说想和夏小禾单独谈谈,柏杨才淡淡地丢出一句:“那我先去看店。”就出了里间。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显得有些空旷。过了好久,Eddy才淡淡开口:“Summer——”
“额。”她轻应,还傻傻地点着头。
她呆傻的样子把他给逗乐了,嘟囔了一连串的德语浅笑道:“Summer——你一直都在保护着我呢,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夏小禾看着他歪头笑:“呵呵,有吗?”
Eddy不理她,继续用德语煽情道:“我之余你,其实根本就是陌生人。自从救了我之后,你我本应毫无瓜葛。可是我缠着你,你也顺着我,一天打几份工。酒吧的卖唱工作赚的钱最多,可是却最难赚。他们每每看你的眼神都让我又暴打他们一顿的冲动。可是我不能,因为我就只会赛车而已,而且,还赚不到钱。所以我只能在暗地里保护你。”夏小禾有些诧异地看他,原来,他都是知道她每天的工作的,还暗暗地跟踪她,这死孩子。其实自己是会一点女子防身术的,是之前军训的时候那个谁硬教她的。虽然没有大作用,适当地防狼还是可以的。
Eddy朝她看了一眼,示意她继续听:“是什么时候想学吉他的呢。大概是看你第一次登台的时候吧。那首你唱的青涩的You—Belong—With—Me,我偷偷录了下来,对着视频看了好久好久。那时候的你真的是光彩照人!Summer你要记得,你一直一直都是我的阳光。一直都是。后来才缠着你学的吉他呢,后来的后来,是看见你在珠宝店门口盯着那一把小小的水晶吉他不肯走,然后等我问你时又佯装不感兴趣的那瞬间,我笃定了要参加选秀比赛的决心。老天爷似乎很厚待我,也许是你的LuckyGuitar起了作用,总之我得到了那笔奖金。同时,也得到了一个进入了娱乐圈的机会。虽然,最后的最后,那把吉他被人买走了。呵呵——”说着说着,他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到头来也没实现那个目的。
正在专心致志听着他叙述的女孩冷不丁地给了他个大白眼,说是为了她才去参加的比赛。到头来她也没收到礼物。
“娱乐圈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容易闯,我们没有跟公司签约,第一个广告就被那个老板给坑了。后来,你就承当起了经纪人的责任,无可厚非,你做得真的很好,连我都要佩服了。可是我每天看着你片场学校两头跑,心里很难受、很心疼。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很累。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一个好强的人,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后来我想在赛车比赛中赢回来,就瞒着你报了名。哪知你找不到我的人,就开始夺命狂Call,后来在打听到了我的下落之后居然毅然决然地在比赛之前坐上了我的车。你说‘要死我们一起死’,看着你坚定的小眼神,我居然没有把你赶下去。本来以为你一个女孩子应该是受不了那么快的度的,没想到你却是一脸兴奋,确实震惊了我。可是后来我们就遭遇了车祸,之后,你的手,一直都是我的一块心病。于是,你出院前,我就和经纪公司签约了,你……太累了。后来,我就开始唱些口水歌了,因为这样来钱快。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最初享受到的音乐的快乐。名气越来越大,和你相处的时候却越来越少。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可是赚的钱,也还是不够。其实,我想给你最好的治疗,你每每右手隐隐作痛时,我的心都跟针扎一样。这次和风盛集团的合作,是我和签约公司的最后一个项目了。只要这个完成,我就恢复了自由身,而且赚够了钱。哈哈——”说到这,Eddy立马开始一阵大笑,着实吓着了夏小禾。
“傻瓜——”说不感动是假的,可她还是硬着头皮取笑他。其实她不累了,那段时间她好满足,因为那样,她可以更好地忘记那个人带给自己的心伤。
Eddy立马蹭上前去抱住她,轻轻吻着她额前的发丝:“Summer——我要给你最好的治疗,然后带着你送我的那把吉他去大学里继续深造。我已经申请了音乐学院,他们前段时间给了我回复。”他的眼眸闪亮,看得夏小禾一阵动容。“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野狼赛了,最后的机会。相信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他说得笃定,夏小禾笑了笑也没再提,只是轻轻将手覆上他的眼皮。算了,就由着他吧。他也给学会为自己负责了,因为她也跟不了他一辈子。
风执的黑色兰博基尼几乎是在公路上飞驰的,还没进门,守门的李叔老远就看到了他的车子。钥匙交给李叔,自己刚想走,就被李叔喊住了:“少爷,以后还是开慢点吧。看得我这把老骨头心惊肉跳的。”看着李叔那惊魂甫定的样子,他竟鬼使神差地顺从地点了点头。没有瞥见李叔那抹得意的笑,兀自懊恼地进了大院。
院子里没什么声音,只有喷水池里偶有潺潺的水声,倒衬托的整个院子更加寂静。大厅的门敞开着,橘色的柔光争先恐后的流出来,小黑和小翠在门口打打闹闹,似乎是在抢一根黄瓜。见他回来,他们都转过头来站在门口对着他笑。
老爷子坐在沙发里,腿上还盖着报纸,半眯着眼,像是在等他。
“来了啊。”他听到脚步声,缓缓地睁开眼。
风执“嗯”了一声,在他的对面坐下。
整个风宅的空气里飘散着一股子的檀香味,淡淡的,若有似无掩盖了一些新鲜的油漆味。这屋子好像这段时间刚翻新过,秦欢有跟他提过这事,只是当时他没在意,如今,真的是要办喜事吗?
忽然间他攥紧了拳头。
“我看这都上新闻了,你和欢欢就干脆把事儿办一办吧。”老爷子一针见血,直入主题。
他低头从怀里掏出一根烟,兀自点燃了,久久没有开口。
老爷子看他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竟有些恼了:“欢欢那么好,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愿的?!”
风执不说话,檀香的味道似乎浓了点,混合着难闻的油漆味,他觉得透不过气。
“你们尽快把婚事办了吧,也都老大不小了。婚礼要办得隆重些,不能委屈了。”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老爷子淡漠的脸,嘴角扬起冰冷的笑意:“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老爷爱点点头。屋内静的有些冷寂,映衬着风执冷峻的脸,他微微的叹了口气。他们爷孙俩,这四年来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的,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过。看着孙子眼里越来越浓重的疏离,他就知道,他们越走越远了。
一想到这个,他就莫名的害怕,这是从未有过的恐惧。
“这次婚礼,好好办办,我会把重要的董事和附近一些重要的人物都介绍给你。你也该正式接手集团了。”他顿了顿,“至于欢颜,就是小言的那个工作室,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风执挑了挑眉,揣摸着他话里的意味。
老爷爱斟酌了一下,缓缓的说,“收起你的性子。”
收起性子?
怎么不挑明了说,收起你的那些恶劣的性子。
“我不会让你丢了台面的。”风执略带安抚的语气,他实在见不得老爷子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
是不是他真的老了。
“婚礼那天,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
风执眯起了眼。
“这件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他心里觉得好笑,这句话是以爷爷的立场讲的吗?
“欢欢是个好女孩。”他再一次重复了之前的话。
老爷子放缓了语调。
风执却提高了声音:“我当然知道什么是好女孩。”
老爷子像是没料到他突如其来的脾气,明显一愣,但很快又是一副了然的态度。
这高亢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突兀,小黑和小翠正停下打闹往这边看。楼上接着响起咚咚的声响,该是高跟鞋的声音。该是秦欢。
风执的脸一沉。
他站起来:“我先回去了。”
没理会老爷子在背后的叹气,他就径直朝大门口走去。小黑和小翠在朝他点头,他也点了点头。
他飞快的坐进车里,车里的味道莫名地让他觉得胸闷。他这才记起,还有些事儿没给伊泽交待。
伊泽是刚沐浴完接起他的电话的,“是的,总裁,我会照办的。你早点休息。”挂了电话就看见苗花花正躺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他边搓着头发边笑着打趣她:“都这么大人了,还真是长不大!”说完就凑到她身边拿没干的头发逗她。湿漉漉的,滴了她一身。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这是胎教,胎教!”苗花花“腾”地一下坐起身,不小心闪了下腰,这又开始鬼哭狼嚎地大叫:“哎哟——”
伊泽也顾不上湿漉漉的头发了,甩了浴巾就开始给她按摩起来。就这样揉了好久,他才开口问:“好点了吗?老婆,我的手都酸了。”
苗花花点点头,又换了个姿势舒服地趴着,伊泽这才去洗换洗的衣物了。看了会儿动画片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事儿似的冲在卫生间洗衣服的伊泽喊道:“阿泽,你前段时间洗衣服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衣服兜里的一张稿纸,好像是我无意从小禾苗那儿给带回来了,上面写写画画的像是音符。反正我也看不懂,本来想给她还回去的,可是今天怎么找也找不到了。真奇怪!你有没有看到!也不知道那东西重不重要?”说完就又开始聚精会神地看着心爱的动画片。
正在往洗衣机里塞衣服的伊泽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过了半天他才故作轻松地答着:“应该不太重要吧!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信儿,我也没看到……”说完不自觉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