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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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坐船赶路,终于在第七天到达皇城脚下,待到马车进入皇城内,已是夕阳西下。
城中百姓家家炊烟袅袅,孩童嬉闹地笑声中夹杂着长辈半真半假的呵斥声,伴着冉冉升起的白烟渐渐于身后远去。劳作了一天的工人摊贩们已经收拾好行装物事,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去,或是哄笑着走进酒肆畅饮一番。
道路两边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商铺林立、客来商往,一派的繁华热闹铺面而来。
五年未曾踏足,眼前的一切显得熟悉而又陌生。
连日来的劳累过度,再加上初闻噩耗后心力交瘁导致身子不支昏倒,还未调养好便又急着赶回京都,让本来有些微恙的身子日渐加重。
疲惫的将头轻轻倚靠着车窗边,身上披着条薄被,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蓦然升起一股物事人非的感慨。
越看下去,越是心伤,别过脸,往日清爽的声音此刻微哑着“小喜子,无需停留,直接回诚王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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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维三月,桃花季世。
瑞元四十年春,朝中颁下几道圣旨:
二皇子凌浩贤性行温良,处事凌厉,知人善用,严以律己着即册封为太子!
五皇子凌浩珏聪慧敏捷,善商至诚,至仁为德,着即册封为诚王!
六皇子凌浩林无怠遵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着即册封为端王!
七皇子凌浩炎性资敏慧,德厚流光,明德惟馨,着即册封为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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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前面就到煜王府了”小喜子一手拿着马鞭,扬声提醒车里养神的人,边拉紧缰绳让马车慢行下来。
自那日命人收拾行装准备回京之后,小喜子便不再似以往那般天真烂漫,一路行来亦少有言语,面上更是无甚表情。想来也是,皇宫本就是个大染缸,再天真的人,一旦进去,只要你稍有疏漏,后果不是死就是伤,便再无甚天真可言。
从宫中或者出来的人,哪个曾真的那般天真。
这五年来,在宫外自由自在,亦没有那些繁琐的规矩,这才慢慢放松下来,如今…
不过盏茶的功夫,便看到了煜王府。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煜王府’,威严的府邸四周聊无人烟,大门微敞着,隐约可见府内雕文刻镂,火红的灯笼随风摆动,大门两边站着四个威武肃穆的侍卫,两边石狮亦是鬼斧神工,模样鲜活得仿若一有异动便会跳出来与你厮斗似的!静静守护在门口,看着人来人往。
眼睛紧紧的盯着微开的门缝,似企盼,似害怕。直到马车走了过去,门内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小喜子,你说,这五年来,他…可曾想起过我?”
车外静默无声,唯有马蹄声“得得得”的回响着,而车内之人也未曾想要得到回应,自顾自的说着
有些失望的重新躺回车内,情绪几番起伏之下,身心皆有些疲倦,伴着晃动的马车渐渐进入梦中。
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是一片火红,定眼看去,原是头上床幔,刚醒来时有些空白的脑子渐渐恢复清明,看着陌生的事物,猛的从床上坐起。
打眼朝四周看去,只见房中圆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正对圆桌的是一套紫檀方桌,两边放着相同的座椅,墙上挂着个大大的“囍”字,两边红烛轻轻摇曳着。房间四周随处可见的贴着火红的“囍”字。
这是哪儿?我为何会在这里?凌浩珏揉着头闭目回想,最后的回忆却停留在马车上,自已睡去后发生了什么?小喜子人呢?
“小喜子,你在吗?”扬声向外问道。
静默良久未得到回应,头痛的按了按额着的穴位,拉开盖在身上绣着双龙戏珠的锦被,此刻才发现自己身上正着身红色玄端礼服(紫曌新人服饰)。拧紧眉,心中有些慌乱的跌坐回床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吱呀”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凌浩珏浑身紧绷着,看似随意坐着,实则维持着进可攻,退可守的姿势,却在看到来人是愣住了。
来人大概二十上下,黑亮垂直的乌发,斜飞的英挺剑眉下,细长且暗含锐利的黑眸乌黑深邃,似载着点点星光。薄唇轻抿着,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绝伦,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丝苍白,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一身玄色礼服,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强势。
有些怔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五年不见,往日精致瘦弱的孩童此刻已然成长为眼前意气风发的男人。脸上再不见往日的笑颜,若不细看,也不会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当年病弱却坚强的孩子。
“炎儿。。。”凌浩珏目不转睛的看着来人,眼中有些发热。就是这个人,让他如此眷念,一声轻唤含在口中,几番挣扎,却如鲠在喉,只能在心中默默念着,直到人走至跟着,方才回神。
“怎么,五年不见,诚王殿下难道不认识我了?”低沉磁性的嗓音中透着抹疏离,淡淡的在耳边响起。
冷漠的声音唤醒了出神的人,“炎儿!”有些激动的伸手欲去拉住人垂在一侧的手,却在刚要拉到时被人闪了开来。有些无措的看着人,却发现以往依赖温暖的双眸正冷冷的看着。
心里空洞洞的,彻骨的寒冷。
伸出的手慢慢收了回来,敛眉,收在衣袖里的双手渐渐握紧,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犹未发觉。紧咬着下唇,似是这样就能缓解心中那股剧痛。
是了,五年前的不辞而别,五年来的不闻不问,五年后的物事人非,更何况他不日即将大婚,往日的情份早已殆尽。
凌浩珏径自沉溺在悲伤中,难以自拔。
“真是的,明明该生气难过的人是我啊”凌浩炎无奈的叹道,伸手抬起人低垂的脸,缓缓覆上人唇。
凌浩珏傻傻的盯着人不复冷漠的双眼,黝黑的眼眸里盛满浓浓的深情,似要把人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