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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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边刚泛起微微亮光,星月还余朦朦残影时,林卿卿便收拾好行装,在大堂一边用餐一边等苏曦二人。
小口小口啄饮着热气腾腾的米粥,还泛着睡意的脑袋总算清醒了些,林卿卿目光不知流转到何处,仿若玉石雕琢的面容平静沉凝,乌发白衣的仙子气派在微曚的亮光里,竟像入了那尘封久远的诗画般,遥不可及。
“林姑娘,久等了。”
温润轻柔的声音猛然惊响一室宁静,让人不由心头一惊。
林卿卿好似意料之中地回转头,微笑道“是我早起了。”
等用餐收拾完,苏鹜从马棚牵了两匹马出来。
林卿卿揪了揪发尾,腆着脸道“你们先上马吧,我跟得上。”
苏曦竟也不推脱,一跃跨上马背,点点头“那我们先行一步,在前头等你。”
说完就一扯缰绳,疾驰而去。
林卿卿也未在意,知道这女尊武侠世界并不太强调男女之大防,英雄美人的故事也为众人传唱,但基本男女不相授的礼俗还是讲究的。
她足尖轻点,便如离弦之箭,疾贯而出,几个纵跃,便是数丈之外。等追上苏曦二人,见其露出微讶之色,也只是笑笑,便全身心的投入筋脉内力流转的玄妙之境,一呼一吸都带动着天地之气入体,融入内力奔流之中,但转瞬又消散于体外。即便这样,也大大节省了内力消耗。这还是从凤鸣山下来,运行轻功赶路所获的意外之喜。
林卿卿发现,当体内内力流转到极致,丹田内的内息便会缓缓流转起来,引着周身的天地之气进入体内,虽然只是微弱的一点,也很缓慢,但林卿卿相信若是长此以往,总有一天定能把天地之气存于体内,并运用在武学功法上,那时眼前定又是一番天地!
当行了将近两柱香的路程,苏曦一勒缰绳,胯下的马飞扬起前蹄,长声嘶鸣,原地踏了两步便止了脚步。苏鹜紧随其后也停了下来。
苏曦目光转向林卿卿,指着路边茅草搭的亭子说“先在这歇息片刻。”
林卿卿额头早已沁出大颗大颗的汗滴,听到此话忙不跌地点了点头,喉咙干得都说不出话了。
她之前还没这么卖命地赶过路,但是收获也是大大的,“神仙漫步”的熟练度已经刷满了,开启了新的步法“神行百变”。“神行百变”不同于“神仙漫步”,此为对敌的步法,运用起来不着形相,亦真亦幻,形随百变,灵动无比。若是与“神仙漫步”一块用起来,能做到,踏雪无痕,蹬萍渡水,虽离“想来如影随形,想走来去无踪”的阶段还有些距离,但也是一种境界的提升了。
一块方帕忽然递到眼前,娓娓的男声仿若清风拂面,也拂去了心中的烦躁疲累,“林姑娘,擦擦汗吧。”
林卿卿微红着脸接过手帕,慢慢拭去颊边的汗渍,蓦然,一股淡淡的香气迷离在鼻端,她嗅了嗅才发觉是手中的方帕散出的,清清浅浅,似竹叶香。
她像做了坏事似得忙把手帕攥在手心,红着脸瞅向苏曦,见其正从苏鹜手中接过水壶饮水,并未在意这边,不由吁了口气,取下身上客栈里备的水小口小口喝着。
等身上稍稍清凉些,三人又接着赶路,这样走走停停,终于在午时临近了清水镇,黄尘道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听苏曦说,江湖上坑蒙拐骗,烧杀劫掠的鼠辈不在少数,平民百姓为自身安全多会依附武林世家门派,无过多钱财在城镇上买房租铺的,便在城镇周边聚居为村种地营生,需要向世家门派定期交上税钱以获庇护,有时也会在赶集日进城镇交易。
原本因她与苏曦相貌而惊艳驻足的百姓,在见几人腰悬长剑,衣着华贵,慌忙退到路边,为其让道,见此林卿卿心中有些不明滋味。这一路赶来,见得多是女子,即使有男子也是随侍在女子身后。像苏曦这样敢独自出行,估计也只有那些有武功傍身的江湖人士,而且多有侍从护行。
这些百姓大多面色饥黄,麻衣草鞋,想是衣食并不充裕。不过也是,林卿卿自凤鸣山下来,所见都是荒烟蔓草,鸡犬不闻的景象,直到临近城镇稻田菜地才慢慢多了起来,可见这个社会有多不安宁。
林卿卿心思慢慢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