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换张脸来爱你 chapter27 谁是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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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中,颜瑞熙光着脚丫踩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不知何时换上一身纯白色衬衣长到大腿边,衣袖很长卷了一圈还能把手给遮住,肯定不是他的衣服,太大了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穿着一条藏蓝色的牛仔裤,鞋子却不知道跑哪了。他放眼张望,周围却是一大片一大片白色的海芋花海,层层白雾却望不见尽头。
颜瑞熙没有任何印象自己来到这个地方,仿佛置身于万物之外的世外桃源,寂静的森林似乎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颜瑞熙感到些许寒冷,便双手抱住自己的身子,摸索着行走,却空无一人,同时也令他感到害怕。
突然他停下脚步,隐隐约约望见前方有随风飘起来的香槟色窗纱,眯起眼睛仔细看清楚确定之后,便大步往前走,过去一看,类似染坊的地方,高大的竹棚挂满香槟色的窗纱,随着风不断的飘扬。颜瑞熙轻声走过去,脚丫从大理石地面踩到木板桥上,他整个人穿梭在香槟色的窗纱里,却像走进了迷宫。当他准备往回走时,顿时感觉身后有另一个人的存在,那人一下子就从背后抱住他,紧紧抱在怀里。
那人的肌肤散发出来熟悉的味道钻进颜瑞熙的鼻尖,立即就回忆起是之前在梦中的那男子。
男子强劲有力的手臂抱住他的腰,使他不能动弹,也无法转过脸来见后面的人的真面目。男子开始放肆的一个吻一个吻的落在颜瑞熙的脖子,锁骨,耳背,和肩膀上。如羽毛般的亲吻在他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烙印。颜瑞熙想出声阻止,但是喉咙像被封住一样,完全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男子把全身力气靠在颜瑞熙的身上,下巴抵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悄声说着:“想不想知道我是谁?”
颜瑞熙连忙点点头,这是男子第一次对自己说话,声音如此的熟悉却想不起任何人。
“那你就慢慢转过来,看着我,亲爱的。”男子突然就松开困住他的双臂,颜瑞熙深吸一口气,缓缓转着身子向后,直到面向男子,他都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却见到站在面前的男子同样是光着脚丫,与他穿一样颜色牛仔裤,卷起裤子在脚踝,目光慢慢往上,修长的身材,剪裁合适的白色衬衣,只扣一颗纽扣,若隐若现衬衣里面健康的肤色,最后到了男子的脖子,颜瑞熙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当目光渐渐往上与那双眼眸对望之时,身子突然被猛地的一拉,掉进了黑暗的漩涡……
“瑞熙,瑞熙,醒醒……”
颜瑞熙猛地一睁开眼,就见到一脸担忧的郑真英,他脑袋一片空白,从沙发上坐起来,问道:“我、我睡觉了?”他还记得之前自己在复习英文,明天要测验。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我见你一直皱着眉头睡得不安稳,来,把额头的汗擦一下,不然感冒了。”郑真英见他都冒冷汗了。
“不是噩梦,不过很奇怪。”颜瑞熙不可能直接对郑真英说自己可能在发春梦。“我睡了很久?”他见到外面的天色都暗了下来。
“你睡了一个下午,我见你最近早上起床都没有精神,是不是失眠。”郑真英课间路过他的教室,都会见到他趴在桌子上睡觉。
颜瑞熙点点头,最近他夜里睡得都不好,但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梦见那男子了,今天居然又梦到他,虽然没有像之前那些脸红的场面,但是暧昧的亲吻,让他感到无比的真实。他伸手去摸了一下自己的锁骨,心里忐忑不安。闭起眼睛努力想起那男子的脸,记得梦中的自己见到那人的时候心底像是翻滚般激动,那人的名字似乎都到了嘴角,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种感觉像千万只蚂蚁爬过他的身子,十分不舒服。
最后颜瑞熙还是放弃去回想,反正是一场梦。颜瑞熙想如果是梦,连早上开门见到的陆凯司也是个梦就好了。显然现实不如他意,他的校园生活早已因为陆凯司这个名字被颠倒了。
陆凯司半威胁把颜瑞熙带到餐厅的二楼用餐,当然后面还附带了一个糊里糊涂被硬拉过来的郑真英。
颜瑞熙本来想和郑真英坐在一起,人还没有坐下来,就被陆凯司拉起来推到另一张椅子,就在陆凯司的隔壁,“你到底要怎样。”
“我都允许你和他平时住在一起,吃个早餐就坐到我身边。”陆凯司侧对着颜瑞熙,半个身子就挡住郑真英,他露出好看的笑容:“今天我穿了黑色的高领毛衣,是不是特别帅气。”
不止颜瑞熙,在场的好几个人都差点没形象的吐出口中的咖啡。
“呀,你们……”
在他们打闹时候,苏然锐利的目光却落在坐在对面的郑真英身上。以前就见过他和颜瑞熙一起,但今天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面,高瘦的个子,一头灿烂的金黄色头发,一看就知道是很阳光的男生,苏然还记得陆凯司说过他是从美国转学回来,此时他点了一份枫糖派,然后在上面浇了一层枫糖浆,眼睛顿时变得闪亮。苏然却意外觉得这张脸很熟悉,那种熟悉同时让自己感到陌生,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坐在对面的郑真英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望着自己,他稍微一抬头,就对上苏然若有所思的眼神,难道他认出自己?
不过也由不得两人在胡猜,颜瑞熙就拉走郑真英,也刚好打破两人之间奇妙的气氛。苏然望着远去的郑真英,陷入沉思,为何要从美国回到樱兰读书?如果不是富家子弟为何不留在美国发展?只身一人来到这个贫富待遇天壤之别的学校?难道之前在美国的时候见过?苏然想不通对那人陌生的熟悉感。
郑真英很幸运摆脱了苏然质疑的目光,他站在走廊的一个角落,拿出钱包打开里面有张他和一女子的合照,仔细一看,两人的五官有些许相似,他摸着照片,嘀咕着:姐,我见到他了。
种种的秘密在樱兰悄悄的萌芽。
下课后颜瑞熙一如往常熟练的摆脱了陆凯司,直接去了画室,给导师交作品。出来的时候经过长长的走廊,考虑一会还是走近音乐室,不过在门口徘徊。突然肩膀被人身后突然出现的人拍了一下:“如果你要找我,可以直接进去。”
“啊……”颜瑞熙猛地一回头,发现纪优一脸暖暖的微笑看着他。
“纪学长,你、你每次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颜瑞熙捂住被吓呆的胸口。
“难道你是做贼心虚?”纪优双手插进裤袋里,探出身子靠近颜瑞熙,笑着说:“该不会帮别人送情书过来?我眼光很高的,不一定会收,如果是你写的可以考虑一下。”
“什么情书……呀,我的也没有……”
“哈哈,逗你玩的,如果真的收到你的情书,”纪优停顿了一下,眼神突然就认真起来,“那就要认真点和阿司抢人。”
“啊……”颜瑞熙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这些都是骗你的……”纪优突然一改口,又恢复之前暖暖的微笑,习惯性伸手去摸颜瑞熙的头发,“进去吧,反正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颜瑞熙乖乖的跟着纪优进去,两人还是坐在那张钢琴前的椅子上,纪优见到他手中拿的描写本,便要过来看。
“我喜欢你的画。”纪优翻着本子说,眼里满是赞赏。
“嗯?”
“开学之前我在画室外面见过你的画,申请入学的那副作品。”纪优回想起自己当初见那幅画时的惊叹,“有名字吗?”
“有,不过当时导师只是把画挂上去,没有标明。”颜瑞熙笑了笑,“没想到纪学长竟然会看到我的画,那幅画是我申请考樱兰美术系的作品,叫枷锁。”
“枷锁?”纪优很意外。
“嗯,纪学长应该看得出里面其实是一个人,戴着面具,脑袋是一个巨大的鱼缸,从里面开出各种树枝,上面还挂着储蓄罐,还有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还有两个拥抱的人。”
纪优完全愕然,他没有开口告诉颜瑞熙,当时自己的看到竟然与他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副颜色斑斓看似调色板的抽象画,如果说两人是心灵相通也不为过吧。
“其实就是戴面具的人在回忆,但回忆是枷锁。”颜瑞熙眼神就黯淡了,不过也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过这也是别人说给我的故事,当时很有感触就画了下来。”
“原来,应该是很有故事的人。”纪优把画册还给他,“我也有……”他还没有说完就被颜瑞熙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是导师打来的,说是有事情找他,让他过去一下。
“那你先走吧,我在这里等你,想给你看些东西。”纪优让他先过去。
颜瑞熙去了画室跟导师谈了之后,便加快脚步沿路返回音乐室,没有见到纪优,却有一本描写本在椅子上,他很肯定这本子不是自己刚才那个。他拿起来翻开,里面全是同一个人的画像,翻了好几页,他如梦初醒,这本子上的人就是他自己!怎么全是自己?到底是谁的画?画风令颜瑞熙感到无比熟悉,却想不起在哪看过,但是画中的人怎么会是自己?那人这本子的主任认识自己吗?怎么会遗留在音乐室?这地方不是禁区……
一想到禁区,颜瑞熙脑海中突现一个想法,那人不可能啊!他拿着本子准备出去找到纪优。
颜瑞熙跑了一圈都没有见到纪优的身影,最后站在二楼外面的走廊,刚好是午后,灿烂的阳光照射整个后花园像散漫一层层金粉。这时他见到纪优站在楼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挺拔修长的身子在地面上斑驳长长的影子。颜瑞熙刚想着叫纪优的名字,却见到一道白色身影飞奔朝纪优跑来,一下子就撞进纪优的怀里,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阳光下,颜瑞熙终于看清那张脸,美丽的轮廓,水仙般的气质,一身纯白色把那人的肤色衬得完美无缺,那人的脸出现过在各大广告牌上,他是纪优的佳人,宁静。
如果暗恋是伴着疼痛而成长的,那么此时此刻的颜瑞熙,是全身的肌肤张开了毛孔,被尖锐的针一根一根的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