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起晚了。
    到公司的时候周礼容已经来了，我看见他站在办公室和赛琳娜在说什么，赛琳娜在他面前十分愉快。我发现她还给周礼容捎带了早餐，这原本是我的工作。
    等赛琳娜好不容易离开的时候，我才走进周礼容的办公室。
    他已经脱掉外套只穿着衬衣，正背对着我在喝咖啡——他自己泡的。
    我看着周礼容欣长漂亮的背影站了一会。
    “周总，快九点了，总监例会，在大会议室。”
    他转头看我眼，放下杯子。从抽屉里拿出记事本，从桌子上拿起派克笔别在笔记本上说
    “我马上过来。”
    我抓住这个空档，说
    “谢谢你的糖”
    他点点头，没看我，没说话。
    周礼容或许真的在意昨晚的事，或许已经以为我是个gay而有点厌恶我。
    总监会议尾声，Jake突然站起来在周礼容面前状告我越权调动他经手的仓库产品。
    Jake曾经和我一起竞争过周礼容的助理，他不喜欢我。
    这种事不经常发生，大家同事一场，真有矛盾都会私下解决一轮，Jack事前根本没来找我，就当着所有人挑明，意图不是解决问题那么简单。
    “那几台机器我已经口头订给别的客户了！卫助理临时给我调走，又不问我一句，周总，我这怎么去和客户交代？”
    他没在周礼容面前直接骂我，他换了个法子，在周礼容面前声泪俱下的诉苦。
    “什么时候的事？”
    周礼容问
    “你去欧洲的第二天。”
    周礼容不知道？伊森没告诉他？
    整个会议室陷入一片沉寂
    邱海生在一旁默不作声，这摊子他肯定不要接，打算撇个一干二净。
    Jack一脸愤慨的看着我，
    金总老神在在，一脸镇定。
    而周礼容看着我，在等我交代。
    其余没有关系的人，乐于看到剧情的发展。
    我心里一沉
    问题出在哪个环节，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只能由我背。
    不是我，就是周礼容。
    “怎么回事？”
    我回答他：
    “对不起，是我的工作疏忽，以为Jack在度假，也没有及时向你汇报。”
    Jack听我解释不满意，穷追一句
    “周总，真不是我找麻烦，是要大家都这么越权，我工作确实没法干。”
    意思是道歉还不管用
    周礼容看了Jake一眼，继续问我，
    “没有及时汇报？首先你越权了，第二调库存都是有流程规范的，你不应该不知道。”
    周礼容的声音可以很洪亮，只是平时很少发作，他已经有点吼人的意思。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Jack也楞住了，因为周礼容很少发脾气。
    金总趁机出来挥手让杵在那儿的Jack坐下。然后小声的对周礼容说
    “卫助理在SE一直工作很认真，周总，要不让他提交一份报告把这事仔细说明一下。”他说完，扫了我一眼。
    周礼容看了他一眼，又扫视会议室的所有人，语气不好的说
    “Jack和卫辰，到我办公室来。其他人散会。”
    说完，他转头走了。
    我收拾眼前的东西准备离开，金总走过来拍拍我肩膀说
    “好好和他解释一下。你是分公司老员工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不会出这种问题。”
    这种时候领导顺水推舟出来卖人情，我只能买下。
    “谢谢金总信任。”
    我走回办公室，路过大办公区，不停有人探头出来看我。很快全公司都会知道这件事。
    周礼容先把Jack叫进办公室，他们大概谈了十多分钟后，我听见开门的声音。周礼容站在办公室门口说
    “你进来，卫辰。”
    门内Jake还坐在沙发上，但脸色已经没有在会议室时那么臭。
    “卫辰，这件事你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抱歉给Jack的工作造成麻烦。”
    我看着周礼容，周礼容的目光完全的读不懂。
    我看着Jack，他看我一会，转开头。
    低头不见抬头见，隔天还要打交道。
    “缺的产品我来想办法，客户那边我也出面拖两天。”
    周礼容停停，继续说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总公司看到我们分公司内部不团结。马上年终了，有更多的精力应该是去外部作战，别拿来内耗扯皮。能小范围解决的就不要扩大。”
    Jack立刻把刚才舒服陷在周礼容沙发的背直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了一轮。
    最后，周礼容看向我说
    “卫辰，我不想看到你再犯这样的错误。”
    “我明白了”我回答。
    “Jack，还有问题吗。”周礼容叫他。
    Jack抬头立刻说
    “没有了，谢谢周总。”
    我们都懂周礼容的意思，这事他出面处理，问题到分公司就算结束了，谁再搅浑水让总公司知道，谁自己去兜着。
    离开周礼容办公室的时候，Jack好像是特意走在我后面，像我会回头又偷偷给周礼容说点什么。
    “卫辰，你留下。”周礼容在我身后叫住我。
    Jack回头看我，脸色一阵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