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 业余护士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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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他到楼下,司机已经在那里等他,还有两个副总,他听人资部那位擅长传递各种消息的总监说周礼容病了,下来看看。
    他们客套的问候了几句,金副总提议让公司人资部的单身美人赛灵娜去照顾他,他却拒绝了
    "不用,卫辰陪我就可以。"
    周礼容往车里挪了挪,然后朝着我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
    "也对,医院什么的小卫熟悉一点。"金总献宝未果,改而马屁。
    我钻进了车里,坐在他的身旁。反正我的事也做完了,我不介意去照顾他。我不介意和周礼容有关的所有事情,也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
    司机把我们送回了周礼容那儿。这是我第二次来他住的地方,和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整洁。
    我把他安顿在床上,用枕头垫起他的背。然后帮他拿来了睡衣。
    周礼容总算承认他不舒服了,脱衣换衣也身体酸疼,解开西装衬衣的袖扣都成攻坚项目。
    他花很多时间想解开西装衬衣的袖扣,但那件新衬衣的扣子怎么也解不开,周礼容努力一阵,不耐烦的靠回我给他准备的枕头,对我抬起了右手说
    "帮个忙,这扣子很讨厌。"他说。
    ‘讨厌’这个词被周礼容口中说出来,像是在撒娇。
    你们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很少使用带个人情绪的形容词,他会说‘这件事有难度’不会说‘这件事真烦人’。
    但今天他却说了。不知道是不能顺利摆脱这件衬衣,让周礼容格外心烦,还是生病的不适让他格外心烦。总之,此刻肯定有些什么事在让他心烦。让现在的他变得有些孩子气。
    我走过去给他解开袖口的扣子。
    "正装是烦人的东西。"周礼容看我解扣子,歪着头说。他又说了一个我从没听他说过的词——烦人。
    "嗯?可是你每天都在穿正装。"我心不在焉的回答他。
    我刚解开一边,又去解开另一边的。
    "我能不穿吗。"
    "恐怕不能。"我说完,自己也笑了。
    大功告成,我解开了那些讨厌的钮扣,帮他脱下衬衣。
    他的到身材真的很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肌肉匀称,让我羡慕。
    周礼容在我偷偷打量他身材的时候忽然抬头看我,我的视线还没来得及从他锁骨附近撤退,好不尴尬。但他不介意,或者根本没往心里去。
    我帮周礼容换上睡衣后,离开房间去社区医院叫出诊医生。下了电梯时脸有些发热,莫名其妙。
    医生给他开药吃,周礼容给医生说他后天要出差,医生建议他推迟几天,因为烧成这样要一周才能全部康复。但他很固执,让医生给他开三天后能让他正常去出差的药。医生被逼无奈给他开了输液治疗。医生没办法全程守着,教我换输液袋的方法,让我快输完的时候打电话让他来拔针,我告诉他我妈妈就是护士,我会在输液结束后给周礼容拔输液针。
    医生离开后,周礼容还是感觉到发冷,我让他吃了退烧药,用一个小玻璃瓶装了一点热水放在他手腕边,免得生理盐水让他整只手冰凉。
    我用周礼容冰箱里少得可怜的素材给他做了点蔬菜粥,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我手艺平庸,但周礼容对于食物的品质也不怎么挑剔,他吃过饭和药之后,脸色看起来要好些了。他黑黑的头发脱离平日一丝不苟的式样,已经被枕头弄得蓬松,刘海软软的覆盖在额头前,有种凌乱的美感,他平躺在一堆枕头上,努力的扬起头看着自己上方的输液袋。
    “这些是什么?”他问我
    我告诉他输液袋上写的药名。
    他又问:这个药是干什么的?
    于是我又像背医疗说明书一样,给他把药物适用症说了一遍。
    “你怎么都知道?你刚才说你妈妈是护士?”
    “是。”我回答他
    周礼容稍微坐起身,把肩膀斜靠在床头,继续问我
    “那你小时候打针的时候不会害怕咯?”
    这个问题真好笑,他是怎么想到的?
    我不无痛苦的澄清:
    “怕,我妈妈会板着脸把我的腿夹好,然后毫不留情的脱掉我裤子一针扎上去,别的小孩可以向妈妈求救,我连求救的人都没有。”
    周礼容听完躺在床上大笑起来,从没见过他笑得这么夸张,我不得不按住他的左手,免得输液针移位。
    过了一分钟,他总算是笑完了,转头对我说。
    “你真惨,不过我小时候和你也差不多的惨。”
    “为什么?”我费解的看他
    “我妈是小学数学老师,她教我的班,不准我数学作业和数学考试的成绩比别的孩子低。”
    难怪这家伙会在十三岁零三个月就进入高中。我看妖怪一样的眼神,把他也逗笑。我没想到周礼容会给我说这些。他就不担心我在午餐会的时候把这些八卦给那些狂热收集他八卦的那些女同事听?
    办公时间周礼容绝对不说无关紧要的废话,不会闲得谈及私生活,今天他的话史无前例。
    当然我也不会把我们私下交谈告诉任何人,我不打算和别人分享周礼容的小秘密。我会是分公司最了解周礼容各类八卦的人,姑且算作当他助理的特权。
    到十点的时候,他已经输液完毕,也好多了,我怕周礼容体温反复,一直没走。阮致在十一点的时候打电话问我为什么还不回家,我只敢告诉他要加班赶项目,今晚睡在公司里。阮致听完又发出那种奇怪的笑声。
    周礼容躺在床上又给我说了很多话,说他很多年都没有在床上躺过这么久了,晚上一定会失眠。但感冒药里的扑热息敏成份,还是让他在晚上十一点没有挣扎余地的昏睡过去。
    他睡得并不安稳,不停翻身,在睡梦里做着斗争。我守在他身边,间隔用额温计看看他的体温是否正常。我原本准备十二点的时候再次量一下周礼容的体温,然后悄悄离开,但没能抗过静无人声的四周的夜晚和一天的疲惫,但没等到那个时候我便已经在他卧室那张舒服的躺椅上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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