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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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白云苍狗间一瞬而过。不知留下多少传奇。多少英豪,几多儿女情长。
江山如画,英雄折腰。
千年间,时过境迁,不知产生了多少门派。其中又以务虚阁。碧海重楼,凌云寺,北冥剑宗。云炎谷,万花谷,逍遥谷,七星玄玉门为最。其他小门派也不知多少。林林总总大概有数百门之多。
此时江湖上还存在有御剑山庄,神机山庄,玉湖山庄这三个庞大势力。虽是安平之时,魔教兴风作浪一刻也不让正道安宁。江湖依然几多风雨。甚至连八大门派之间也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多可悲可笑。
在这百余个小的门派里,有一个名叫落英门的门派,它的建立已有数百年的时间,在这中间虽然没有出现什么惊彩绝艳之人,门派实力也不是很强大,但它在建立之初就独占一洞天福地,北微山,到现在已经有数百年之久,即使附近的门派再眼馋,却也没有人敢公然抢山,灭掉整个落英门。实在有它的独到之处。这个故事就发生在这个神秘的宗门中。
落英门所占据的北微山乃是北方数一数二的名山,这座山南北三十里,东西也是三十里。整个山的造型酷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但是这座莲花只是匆匆展开的几角。便再也羞涩的不忍向世间展现它的美丽。
仙鹤翔飞,山岚袅袅,山涛阵阵,钟鼎声音在山间久久回荡。美丽的不似人间。
在广阔的广场上,淡淡的雾气飘滚不休。九个大鼎依次排列在广场的四周。不时有弟子从广场上经过。
“汪汪”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狗正在向前奔跑。而在狗的前面却是一个小孩子,只见他大概七八岁左右,此刻他正面带笑容在阳光下努力奔跑。手中还拿了一根肉骨头。很明显那只大狗就是冲这根骨头而来。
间中这个男孩还回头做了个鬼脸,霍然间白色大狗向天长啸一声,好像在表达自己对前面男孩的深深不满。双腿猛然加力,眼看着跑的更快了些。
男孩笑道:“哈哈,你追不到,你追不到!这肉骨头你就吃不到了。”说着将手中的肉骨头在手中摇了摇。不过,在说话的同时他也跑的快了很多。
面前是一座大殿,这就是落英门最重要的地方玉道殿。平日里都是落英门高层商讨宗门大事的地方。此时男孩也顾不得许多,一个劲的向前跑去,却冷不防被门的门槛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雪白色的大狗大喜,一跃竟然跳到了小男孩的身上。用舌头舔了舔少年。男孩一撅嘴,面上大有不服气的样子,道:“哼!这次是我不小心的,下次要想从我手中拿到肉骨头可没那么容易了。”
雪白大狗打了个响鼻,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它口中叼起男孩摔倒时掉出的骨头。摇了摇尾巴。缓缓卧下,却不忘将骨头放在两爪,生怕男孩再次抢走它。
大狗先是用长长的舌头舔了舔肉骨头,直到骨头上沾满了它的口水时。才露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正当少年坐在一旁看着大狗吃东西时,一边想下一次该怎么对付它时,白色的大狗忽然猛地站起来,叼着骨头向身后跑去。
少年沉思一下。暗道一声,不好,急忙蹑手蹑脚向外走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
“晨儿,你站住。”
萧晨不禁后背发凉,战战兢兢的向后转过身去。只见那是一个高大的男子。他身高七尺,细眉方脸。身穿一身黑色道服。此刻雪白大狗正依恋地趴在他的脚下。他就是萧晨的父亲,也是落英门第四代宗主萧宁。
此刻他正严肃的看着萧晨。而表情中却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他的眼神那样深邃,就好像千年间从未注入过活水的古谭般,深邃,但是又有一种锐利,不怒自威,使人不敢直视。
萧晨抓了抓脑袋。若有所思的道:“啊!爹你交给我抄写的山海经我还没有抄完,我现在就会去抄写。”他的眼中浮现一丝狡黠,接着道:“那我就去了不打扰您了。”说完就要急冲冲的离开此地。
“你停下。”他的话语虽然简单,却好像容不得别人有半点不允,使人感到信服。
萧晨尴尬的一笑,道:“爹,还有什么事吗。”
“我昨日给你看的无花剑法你可曾看了。”
“啊,就是那本蓝色的剑谱。”
萧宁点了点头。道:“想必你已经看了前三式了,你就先将前三式的要领说与我听听。”
萧晨大惊,昨日他和宗门几个小弟子一起去后山游玩,完全将那本无花剑法忘记在九霄云外此时他哪里记得那些。当下讪讪笑道:“看了,看了。不过此刻见到父亲,孩儿心中一高兴那无花剑法却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萧宁道:“既是你忘了,也该记得那三式的名字吧。想必,这些你总该记得吧。”
“啊,这·····我当然记得,那第一式叫花···本···无情。”
萧宁皱了皱眉,“啪”一声,他坐着的雕花檀木椅子上的一块竟被他抠了下来。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道:“你接着说。”
“第二式名叫花落···有期。对,好像是花落有期。”萧晨边说边回忆,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方才那所谓的第一式也是他随口所说。只是看到父亲脸色愈加难看,所以才硬着头皮胡诌起来。
“你再说一遍,什么叫花落有期呀。”萧宁的只感到怒气从脚尖直冲头顶,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压制。脸色也变得铁青起来。脚下的那张椅子早已被无形大力拆的四分五裂,哪里还能看到原来的样子。
萧晨害怕的低下头,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他不愿的东西父亲每一次都逼着他做,而他想做的事父亲从未肯定一次。在萧晨眼中父亲永远就像一块冰山似得,想亲近却一刻也不能,但对自己的姐姐萧玲儿却是另一种态度,不仅爱护有加视其为掌上明珠。而且父亲从来不逼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虽然在落英门萧玲儿的修炼天赋也算的上很不错。但是自己才是落英门不出世的天才,修炼天赋堪称绝艳。可那又有什么用,从小到大,他一直有一个渴望,那就是的到父亲的赞许。哪怕仅仅是一次!
他抬头望了望父亲,只见,萧宁面沉如水,目光如电。一身黑色的道袍也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阴冷,可怖。此刻他的神情很是复杂,有愤怒,有不屑,但更多的还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萧晨攥紧了拳头,半晌才鼓起了勇气。低低道:“爹,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无是处吗?”
萧宁一怔,他从未料到萧晨会如此想。一时间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萧晨低下头,脸上还是一脸的不甘,即使是被父亲责罚,他现在也断不会说个不字。
萧宁转过身去,道:“因为你将来是落英门的宗主,这是谁也代替不了的。所以对你严厉,是为你好。你要记住!”
“如果因为我会是落英门未来的宗主就不能得到父亲的宠爱,我宁可不要当这个未来宗主。”
萧晨头低的更深了,脸上都是愤懑,和委屈。甚至连说话时都带着哭音。
萧宁不怒反笑。冷冷道:“哈哈!这就是我的好儿子萧晨呀!是不是以后我也要按照你的意思去办事呀?”
萧晨心乱如麻,他也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哪里懂得如何应付。扑通一声,他跪倒在萧宁面前,头也深深埋了下去。眼前只有那小小的一个地方。道:“请爹收回成命!”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认错,我不会责罚你。你一日是萧家人,一日就是未来的宗主”萧宁道。
萧晨缓缓的抬起了头,在抬起头那瞬间,委屈,不甘的泪水划过他的脸庞。小小的他竟然这般倔强。道:“那些宗门的事情和我的快乐那个更重要?那些东西和我的幸福比起来究竟又算得了什么?”
“混账!”
一阵沛不可挡的大力传来,萧晨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被撕碎了。嘭的一声,他重重撞上大殿的柱子才化解了这力道。
“噗嗤”鲜红的鲜血染红了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袍显得格外醒目。
萧宁怔怔的保持着挥袖击倒萧晨时的样子。
他如何不心疼,那是他的儿子。
只是孩子在顶撞父母时,却会想到自己也会伤害到父母吗?
他只希望那个受伤的不是儿子而是自己。打在儿身,更疼的却是他的心。
萧宁飘飞到萧晨面前,想要拉他起来,只是那手竟然扑了个空,萧晨有意的躲开了他。他的眼神充满了伤心,痛苦,和一份心死。
萧宁心一疼,却不知说什么去安慰他。萧晨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却是死一般的灰暗,鼻中,嘴角鲜血像一条小蛇般流了下来。这是父亲第一次出手打他,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
萧晨的身体剧烈的晃动了几下,脸色也惨白的无以复加。萧宁本想去扶他,但却是再也伸不出来了,因为他害怕萧晨会拒绝。到时他只会更加难堪。
萧晨看了看父亲,有始以来他发现这个父亲居然这么陌生。转过身去,向外面走去。平时几步可至的距离,此刻却遥不可及,他坚持着踉踉跄跄的走出了玉道殿。心里却是决裂的疼。转身走的一瞬间再也拦不住的泪水绝了堤。多时的泪水夺眶而出。
忽然间一个白色的影子挡在身前,他刚想避开却无力地瘫倒在那白衣人的怀里。只感觉淡淡的香气涌入了鼻尖。接下来却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衣女子大惊,连忙扶住了萧晨。而萧晨已经昏死在她的怀中。道:“快来人呀?这是怎么了。”
她身穿一身白衣。三千青丝散在肩上。风华绝代用在她身上简直就是绝配,她就是萧宁的妻子江映雪。
萧宁也已冲出了玉道殿,看到已经昏死过去的萧晨,手若疾风,将一颗乳白色的药丸塞到萧晨口中,那药入口即化。萧晨还是没有醒来。头又一次慢慢垂下。江映雪又一次将萧晨搂入怀中。
江映雪绝美的容颜一下子面无血色问道:“怎么回事,晨儿为何会伤的如此之重。”
萧宁叹了口气,道:“是我打的。”
“什么,是你打的,你怎么忍心却打晨儿。”江映雪惊道,她的内心浮上一丝悲伤。她多希望萧晨的伤让自己一个人承担。
在她眼中这一切是不可想象的。恍然梦中!平日里淡然随和的萧宁会在教导萧晨时发这么大的火气。而且萧晨今日的伤就算是用上落英门上好的灵药,恐怕没有三个月萧晨的伤是绝不可能愈合的。
“方才是我有些太生气了,一时失手打伤了晨儿。”萧宁黯然道,不再注视江映雪了,因为他害怕看到她不可置信的眼神。致使他不能也不敢再多看他们一眼。
江映雪默然抱起了萧晨,他却已完全昏死过去,不省人事。她不再多言,带着萧晨向远方飞去,即使她知道今日丈夫打伤萧晨必有他的难言之隐,而此刻她却一个字也不想知道。她眼中现在这有萧晨一人,别的她什么也不管。
待江映月带着萧晨飞走很久后,萧宁默然转过身来看向远方。落日灿烂的霞光映亮了整个天际,在霞光的照耀下。袅袅的雾气飘滚,整个广阔的广场显得如同仙境。
只是站在大殿边的那个男子神情落寞,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眼前的景色宛如仙境,光辉掩盖了所有的东西。谁还会看到在大殿边那个萧索而寂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