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部门的？会出现在这里的，一般都是私人助理，你是私人助理？”
    “嗯，算是吧，我是去送资料的。”她语气算不上冷淡，只是也没有多热络。这么一折腾，我才发现，我竟然两手空空。
    “资料呢？我刚刚拿着的袋子呢？”
    她拿出一根烟点燃，淡淡的火芒竟然让人觉得漂亮。
    “你急着推我进来，把资料顺手丢了吧。”
    “我刚刚把你推进来的时候顺手把资料扔了…。”
    我想我应该没有听错吧，问题是，我怎么会把她推进来然后把资料扔了？
    “你不用重复我说的话，真是麻烦的女人。”
    我根本没空管这个冷淡的美丽女子，我在乎的是那资料，以及接下来会面临的boss和顾裳的怒火。
    “话说，私人助理职位不算低，能者居之，你如此冒失，我很怀疑公司的用人制度！”言外之意是我不够格当私人助理。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美女都是这么直接，不过貌似目前我遇到的都是如此。顾裳，温毓，以及眼前这个女子。
    “如果真那么在乎那资料，就回去拿吧。”此时，电梯赫然显示的是30层！我瞳孔一缩，进电梯后我根本就没有按电梯吧！也就是说，这个楼层，是眼前这个女人要来的。难道…
    “你怎么还愣在这儿，快点回第十层去，资料说不定被那个男人拿走了。”她说这句话时，分明带着十足的笑意。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注定，我抱着十分之一的希望回到她说的楼层，抱着千分之一的希望，希望资料还在那里，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期待韩缄默已经离开那里。
    除了万分之一，其他的都变成了现实。
    韩缄默背靠着墙，双手环抱。
    “怎么，苏故凉，你不跑了么？”一出电梯，未靠近韩缄默，他的声音就冷冷地传进我脑海，让我一颤。
    “我是来拿资料的。”
    “我知道！毕竟，你是那么不想见到我。不过苏故凉，跟五年前相比，你真是变笨了很多。我以为你会更加成熟的，结果你除了变得落魄了，其他的还是一如既往。你以为我会在这里是因为你会回来拿资料么？我会那么傻，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如果你还想要资料的！”
    我惊讶得难以说话，这个男子，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温柔善良的韩缄默，他已经堕落成一个恶魔！而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他想把我当作他的猎物，不是因为可口，而是因为他想享受那种快感。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作，韩缄默突然走了过来将我的手紧紧地禁锢在墙上，强势而血腥的吻就落了下来，我的挣扎对于他来说，只会激起他更多征服的快感。
    “你放开我。”
    声音哽噎在嘴里，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韩缄默，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我不再反抗，任他与我齿唇相近。
    看见我不在反抗，他松开我的手，伸手擦我的眼泪。动作说不出的温柔…
    “啪…！”
    我用手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他的脸除了苍白还是苍白。
    “韩缄默，我就算落魄也不要你吻我。你永远也得不到我，五年前是，五年后的今天也是。”
    本来还是一脸平静的他听到这句话变得暴怒，他伸手牢牢地抓住我的手，疼痛让我的眼泪忍不住在眼框里打转，更多的是这五年的委屈。所有的悲伤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路口，这么多年的岁月都要一涌而出，淹没我早已经疲惫不堪的心。
    “苏故凉，我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不是因为我以前是那么爱你，也不是因为我现在有那么恨你。而是，为了折磨你。”
    我应该猜到的吧，这就是我的报应，薄情的报应。
    “只有折磨你，我才会觉得快乐，只有折磨你我才知道我还活着。在法国的五年，我最想的就是回来你身边，然后看你卑微地跪在我面前。这些年，我承受的痛苦，你必须要加倍体验，我一定会加倍还给你的。所有你身边的人，都不能将你救赎。”
    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将他伤得有多深，致使他这么恨我。
    “韩缄默，你是恶魔。”
    我声音竟然出奇地镇定，这些年我最大的折磨就是韩缄默！谁也没有办法彻底忘记曾经的事，更多的是隐藏在微笑后面的耿耿于怀。
    “韩缄默，不要让我可怜你。”
    韩缄默，如此的你，竟然也让我无言以对。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的人生被划上了多么惨重的一笔。”
    五月的阳光透过观光玻璃窗，涌进我的眼睛，理所当然将我眼睛刺伤。
    空气中流动的阵阵火药味被此刻忽然安静的心脏驱散。阳光稀疏地蔓延，穿过韩缄默和我的身体，我和他隔着五年的时光，谁把谁心里的信仰扼杀死亡？
    “韩缄默，你明明就知道的！你明明就知道…”
    所有的悲伤终于得到了释放，眼泪宣泄而出。
    韩缄默把我放开，整个身体好像都失去了力量，生命在急剧地衰亡。
    他将手指伸出对着阳光到来的方向，背对着我，用他苍白的拇指与食指交错组合成一个长方形，对着天空轻轻地微笑。
    我的目光追随着他的无名指，戒指图案的刺青打开记忆深处的懵懂。
    “苏故凉，我无名指上的戒指图案的刺青，你还记得么？”
    怎么可能忘记！我暗暗用手抚摸着戴着戒指的无名指，戒指下面隐藏着一个戒指图案的刺青。我怎么可能忘记这个世界上唯一跟我相同的戒指刺青。
    “苏故凉，是命运让我遇见你。你左手戴着戒指的无名指下，隐藏着那戒指图案的刺青吧，你真的很可怜，那些秘密你不敢跟任何人诉说吧。”
    我无从回答。
    有时候，你明明恨一个人，甚至希望他立刻就去死。可是当他真的再次出现在你面前时，所有的曾经都崩溃。
    我恨韩缄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得深就恨得多，恨得多，爱得就深。
    我多么希望可以跟他只是陌生人，我多么期待与他擦肩而过。
    “苏故凉，因为是你先伤害我，你薄情到让人难以呼吸。对于你，我永远都会给你套上枷锁。你此生都无法得到我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