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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透偌大的透明平台,直射下方的阴暗森林。整个平台很空旷,只零星点缀着些屋舍。平台四周,有多处孔洞,有的任由长势凶猛的杉木探出绿意,有的黑洞洞犹如深井望不见底。这上面人来人往,有的在交易货物,有的坐在屋舍前缝纫,时不时有打猎归来的年轻人,单手扛着凶面獠牙的死野猪,从由底部甩荡回来的藤条上跃下,伴着小孩们的奔跑欢呼,骂骂咧咧地走过,“滚,一边玩去。”这儿状似一处小村落。没准还是茹毛饮血时代的一处小村落。
他注意到一个情况,这儿的人,似乎都很壮实,那些猎户更是肌肉虬劲。除却个别在屋前晃荡的扭扭捏捏的男人,却几乎个个都蓬头垢面,脏兮兮。说明这里物质条件差,人们没有卫生意识。他心下思虑:不管怎样,先从这村子里了解到这个世界的信息,才好作进一步打算。小孩拉他的手,示意他跟自己走。他抬抬下巴,示意孩子带路,自己则低调地跟着小孩身后穿行于人群中,边走边暗暗打量四周,若有所思。没有看见女人就很奇怪了,猛然撞见某处角落里两个亲昵状的男人,感觉更是怪异。他按捺住心中的异样,继续跟上小孩。一路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似根本没意识到他是个外来者。
到了一处住所,小孩停下脚步,拉着他的手,高兴地指着里面对洛川“哦诶哦诶”。“让我进去?”他猜测道。小孩眼睛亮亮地点头。正要低头进去,从里面出来一个男人。这男人虎皮围裙,古铜色的上身裸露着,脸上还有一道穿过右眼角的刀疤,一眼看见这小孩,张口即道:“小哑巴,你带谁来啦?”说的竟是一口标准的京话,洛某人心道:靠!
小哑巴高兴地拉洛川的手摆了摆,“唔唔嗯!”男人这才正视洛川:唇红齿白的一年轻人,皮肤细腻(江南人嘛),肤色白皙(宅出来的),眼睛毫不退缩地直视着自己(他有轻度散光啊),整个人象抽了芽的白杨树,直条条,有韧性,惹人遐想。男人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眼神也带了些贪婪。
发现这人眼神不对劲,洛川暗下警惕。小哑巴倒没心眼,仍一脸期待地看着男人。男人看向小哑巴,“行,上头那我帮你打点,等你明年成年就过户。”小哑巴傻呵呵地笑。男人也笑,“不过,小哑巴啊,这人我得先帮你看着。毕竟这人看着眼生,谁知道是不是奸细。”小哑巴一听,急了,叽里呱啦一通。男人还是笑,眼神却锐利,“在上头这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还是忍一忍吧。我是心好,才愿意帮你收留这人。否则,奸细的名声传上去,谁也逮不着好。”
“你好,我叫洛川。”洛川打断他的话。男人表情变了变,最后还是回了,“你好。”洛川继续道,“小哑巴人小,不懂事,有些话我替他问。请问这过户,要什么手续?”男人挑眉,看出他初来乍到在不懂装懂,得意道:“过户嘛,要什么手续,上了床办完事就成。能问上头要个生孩子的准令,那是更好,就是你细皮嫩肉怕是辛苦。”洛川琢磨这意思,几下咀嚼,嚼出几分意思,暗火:靠!我是男人!
洛川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道:“敢问这上头,该怎么见到?”男人调笑,“你在我这搭火,下次浮岛光临,我自然让你见到,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小哑巴听不懂内涵,只乐呵呵笑。洛川听得懂,慎得慌:靠!被基佬调戏了!
他正考虑怎么兜出更多的信息,忽听从屋里传来一个声音,“大温呐,你在跟谁说话啊?”随之,一盘着妇人发髻身着罗裙的矮个男人走出来,懒懒地背靠门框,临了还拿眼波柔情似水地瞥了刀疤男一眼。刀疤男还一脸贱笑地回飞眼。这两大男人眉来眼去,真是不忍直视。洛川心道:我靠!基佬要不要这么正大光明啊。
罗裙男对着洛川上下一打量,“大温呐,这男人可真俊啊。你这是给我找的男人,还是给你找的伴啊?”刀疤脸忙堆笑,“哪能啊,老婆。这是小哑巴找来的人。我只是看他象奸细,打算先搁咱家看守,等下回上头来人再送去调查。”话音刚落,不远处一人急急地招手,见状,刀疤面色一转,“老婆,你找个房间安置他,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赶过去和那人一起离开。
“哼,”罗裙男抠着指甲嗤笑,自言自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他抬头看洛川,“跟我走吧,美人。”旁边跑来一小孩,红头发,紧紧搂住罗裙男的小腿,边充满敌意地看着洛川。只听红发小孩张嘴,“妈。”罗裙男应了声,“好儿子。”洛川:……。这基佬还分夫妻啊?不都带把的吗?
洛川笑笑,“大哥,我看我还是跟小哑巴回去吧,不打扰你们。”罗裙男微楞,难道这是以退为进?想到这点,罗裙男脸色变得铁青,生冷道,“那我不留你了。”还以为谁都要抢他男人。洛川心道:晕,还真是基佬见基,老子是直的好不。
跟着小哑巴往回走,洛川心里一阵恼火:穿越你妹,穿越你大爷,穿越你祖宗十八代……
“啊!”突起一声尖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人推进旁边的平台洞口。靠!
幸亏他反应快,在下落瞬间抓住洞口的边沿。不自觉往下看了一眼,黑漆漆一深洞,根本看不清底。他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双手抓紧边沿脚就要往上翻。然而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双鞋,小小的鞋。他顺上看去,是之前那个红头发小孩。看四周,小哑巴不见踪影,估计搬救兵去了。
他咧开一个最温和的笑,“孩子,帮帮叔叔。”红头发小孩面无表情,一点点走近。“对,拉叔叔一把。”他试着移动位置。小孩却直直走向他的手的位置,伸手就要踩。他反手一把握住小孩脚踝,“就猜到你这孩子没安好心。说,为什么想对付你爷爷?”
红发小孩冷冷道,“因为我讨厌你接近我爸。”“我对你爸没兴趣。”小孩脑筋倒转得快,“也不许你接近我妈。”我去!“我也不喜欢你妈。”小孩愣了一下,即双手护胸,“不许接近我。”这啥脑回路啊。真是基佬从娃娃做起。荒唐可笑,洛川忍住笑,摇着头继续往上爬。
“放开我孩子!”还未看清来人,一个大力,将他推下深渊。那瞬间,他将孩子抛出了洞外。
他掉下去了。过了这么久,连坠地的声音都听不见。小哑巴站在洞口,感觉好难过:未来的老婆没有了。他看向原本是喊来救援却是推他老婆下去的大当家的,罗裙男,那男人还在那对旁人控诉洛川想害他孩子。小哑巴咬着唇,恨恨地转身离开。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也许在那甘甜的苹果入口后,教会了他如何分辨。
呼呼下坠的时候,洛川在想:唉,还真是不能小瞧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