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迷样的城市 第四十五课 姬绘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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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今天晴空万里,夹杂着彷徨的心情,姬绘雪坐在车上欣赏着都市人假日里忙忙碌碌的背影。年轻的恋人们眼里只看到对方,无视周围人的视线啃咬着一只冰激凌甜筒;小孩子牵着父母的手吵吵闹闹地过马路;几个闺蜜在大街上随意地乱逛,找寻着买衣服的小店;名品店的销售站在门口卖力地宣讲新的促销活动。
姬绘雪有时会想,人类天天用同样的生活方式存活,究竟是什么力量在促使他们日复一日地行动。她想起了刚才离开房子时的一幕。
“哥哥让我去祖宅?”她诧异地在早餐桌上问唐棣,后者刚跟她宣布了一条重大的消息:姬绘云命令迅雷今天带姬绘雪去往郊县的祖宅集合。
唐棣将一块涂满玫瑰酱的面包切片放到姬绘雪面前的盘子里。“我也是昨晚接到的通知,那个时候你已经睡下了,所以也没来得及跟你说。”
“好突然……”姬绘雪嘀咕着,同时用叉子叉起面包片咀嚼了起来。玫瑰红是她所最喜欢的颜色,这种喜欢是没来由的,玫瑰酱是唐棣为了迎合姬绘雪的需求而自己捣鼓出来的。姬绘雪时常觉得,唐棣制作的玫瑰酱可以申请专利保护的。“而且居然是今天,什么准备也没做,要去多久呢?”
“恐怕要好几天了,还能见到你妹妹了。”唐棣的手上工作没有停歇。姬绘雪仔细观察唐棣的眼睛,内里居然也透露出一丝疲惫和迷蒙,看来唐棣没有说谎,的确是自家的那个极度自恋的哥哥突发奇想让她去的,才会让唐棣也稍微有点不知所措了。
“妹妹不知道长什么样……”姬绘雪遐想着自己妹妹的面容。她和姬绘云长得并不完全相像,倒是头发都有天然卷,不知道妹妹有没有也继承下这个特征。
想着,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哥哥,她已经接受了,现在又要冒出来一个妹妹,但愿不会像姬绘云那样十分自恋的就好。男人自恋的话,还勉强可以说成是有才华,女人自恋的感觉就变成花痴了……但唐棣打消了她的念头。
“见到了不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不过怎么一早起来就没见到公孙银落,迅雷的话在花园里除草,马上又要开车出发去祖宅,公孙老师的话……
想着,姬绘雪已经不自觉问出了口。“公孙老师呢?”
唐棣看了姬绘雪一眼,随后说:“他出去有其他事要办,你的事,我会另外跟他说的。”
这个回答总感觉有些微妙,特别是自从几天前发现唐棣和公孙银落是旧识,还有那个说着奇怪结论的楚韶华后,姬绘雪发现对唐棣,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她后来跟唐棣姐谈过楚韶华的事,也是为了贯彻落实楚韶华所说的“汇报情况”,唐棣的表情,要说的话,就是当时有些不太自然,但也只是随口回答说“好,我知道了!”感觉很家常的样子。还是跟过去一样,唐棣不想说的话,她再逼问也没用。所以,这些疑问就真的变成了心事,藏在了她的心底。
或许,姬绘雪望着唐棣的侧脸出神,总有一天,唐棣姐还是会告诉自己的。总感觉,唐棣姐对自己至少是真心关怀的,要不然为什么单独抚养自己那么多年?
从回忆的场景中清醒,恰巧听到车窗外传来了吵闹声。那对前一刻还舔着一个甜筒的情侣居然在吵架;几个孩子则站在马路中间放声大哭,看情形似乎是想要买商品柜橱窗里的高档玩具,可父母不让花钱的缘故;几个逛街的女孩子跑到名品店门口和店员为了退货的问题彼此针锋相对,没有一方肯退让半分。
这就是人类的真面目,姬绘雪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
“绘雪小姐,没事吧?”正在开车的迅雷从前方察觉到了姬绘雪的异样,好心地询问她。
“我没事,你好好开车。”其实从被唐棣告知出发前往祖宅到现在,即使坐上了车,姬绘雪还是感到有些迷茫。她不是害怕哥哥、烈风或者老家的任何一个尚未谋面的人,或者是对十几年未知的妹妹感到厌恶,只是不想在人前表现出任何过分的情绪。
那是她一直以来的人生,不想让任何人掌握自己的喜怒哀乐。
也不知道公孙银落发现自己回祖宅后有什么反应,想起他将和唐棣对话的景象,姬绘雪嘴角的冷笑缓缓地柔化了。
汽车在进入郊县地段后,渐渐走上了山路,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虽然地处郊县,但明显地感到这里的空气比之于市中心的要清爽许多。原来祖宅落户在半山腰,倒是环境很不多,听迅雷说这块地本来就一直属于姬氏,按照现在房价的增长速度,想必也价值不菲了。
终于,在一处开阔的地点,前方驾驶座上的迅雷自豪而骄傲地出声:“绘雪小姐,到了!”
“嗯……”虽然是无意识的响应,但姬绘雪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住了。
车子渐渐地停了下来,大房子很开阔,像是连体别墅般围成了一个缺一条边的矩形,缺的那条边用气派的大门来补足,门口的巨型喷泉池在欢迎着来人的光临。
迅雷下车拉开了大门的指纹识别系统,确认好身份之后重新回到车上开动引擎。随后他在喷泉边停下了车,为姬绘雪拉开了车门,示意姬绘雪自己走到房子的门口,便开车前往车库了。
姬绘雪刚走了几步路,才发现前方还有一男一女的两个身影正在和她坐着同样的事情。似乎察觉到背后有人,两个人都停下了脚步并且回头。
一瞬间,姬绘雪看清了来人,男的就是上次来过家里的烈风,他哥哥身边最亲近的人,另一个是女孩子,长得比她要矮上一些,脚上一双毛绒绒的靴子和身上蕾丝的过膝裙子,配上那张双马尾有些萝莉的长相,很是可爱。这个女孩是……
一个念头很快闪过了姬绘雪的大脑,但没有得到确认之前,她也不敢贸然开口。
双方就这样彼此对望了大约有整整五秒钟,呈现了一种类似对峙的状态。
最后那个女孩子突然脸红了,她胆怯地瞪大眼睛望了身边的烈风一眼,后者以眼神给予她肯定,随后女孩子便一个箭步冲到了姬绘雪的面前,大叫道:“是姐姐啊,我是绘雨啦!”
姬绘雪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半拍,很久没有驿动过的心,今天真的被第一次见面的妹妹给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