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奇怪的门
    “你好。”苏辰客气地和南宫玉握了握手，几个人坐在一张餐桌旁，侍者端来了茶水，给他们倒上，然后默默地站在了一边。
    “是这样，”彭冀解释道，“这家餐厅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开的，他想要在这个舞台后面画一幅壁画，让我给介绍个人，我觉得你的画风非常合适，就联系了你，你看怎么样？”
    “要画什么内容？”南宫玉问。
    “画幅山水画，关键是要和这餐厅的气氛相融合。”苏辰答道。
    南宫玉听了，站起来绕着餐厅走了一圈。餐厅很大，假山绿树把一张张纯木餐桌分隔开来，地上小桥流水，头顶蓝天白云，置身其间，仿佛脱离了世间的纷扰，进入了与世无争的乡野山村。南宫玉又走到舞台前看了看，舞台上还没做什么布置，只有个光秃秃的台子和一面宽阔高大的墙。
    他坐回到座位上，对苏辰说：“餐厅的布置很有山林风情，但是如果墙上也画山水的话，会让人感到闭塞，不如画成大海，这样视野会比较开阔。”
    苏辰听了，望着舞台沉思了半晌，然后说：“确实，不过，我得先征求一下老板的意见。”
    南宫玉点点头，苏辰便给老板打了个电话。餐厅的老板非常赞赏南宫玉的提议，事情很快就谈妥了。
    “什么时候可以开工？”苏辰最后问。
    “最早也要一个月后。”南宫玉说。
    “南宫先生手头还有其他工作？如果不太要紧的话，可不可以把我们这个项目提前一下？我们可以加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既然你们这么着急，现在我手头的工作可以先停一停，但是我没有再在海边呆过，也很少画海，所以需要用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去海边写生取材。”
    “那完成这幅画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苏辰沉吟了一下问。
    “最少也要两个月。”南宫玉回答。
    苏辰听了，有些不悦，需要这么长时间的话，餐厅什么时候才能营业。
    “能不能快点？”
    “不能。”南宫玉坚定地说，“如果你们只是关心速度的话，我建议你们找别人。”
    “小苏，南宫玉这个速度已经是很快了，我让你看的那幅画可是他两年时间才完成的，但是在你见过的画里，有哪个能和那幅相提并论？”彭冀插言，“现在的人都在追求速度，像南宫玉这样能静下心来完成一幅画的人恐怕已经不多了。虽然慢是慢点，但是结果肯定不会令你失望。”
    “我再和老板谈谈。”苏辰想了想说。他又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老板听了，又让彭冀接了电话，两人说了半天，才把事情敲定。
    “好吧，就这样吧，一个月后的今天开工，到时候你直接来就行了，需要什么材料提前打个招呼，我们给你置办好，三个月后，我们希望这幅壁画能顺利完工。”苏辰对南宫玉说。
    南宫玉点了点头，两人交换了电话，彭冀便随着南宫玉出来了。
    “我新进了一批画，要不要去看看？”彭冀问。
    “今天不去了，我还有点事。”南宫玉拉开车门说，“改天吧，谢谢。”
    彭冀点点头，看南宫玉上了车，然后朝他摆摆手，返回餐厅里去了。
    夜幕开始降临的时候，南宫玉回到了家。他泡了杯茶来到二楼的阳台，阳台上摆着一个圆面的玻璃茶几和两个藤椅，靠窗的黑色镂空花架上错落有致地放着几盆花，虽然花期已过，但是茂盛的叶子也相当赏心悦目。南宫玉坐下来，望着远处隐隐可见的憩心阁陷入了沉思。
    下午发现尉迟恭溺水的时候，他莫名奇妙地出现了一阵幻觉，仿佛一下子掉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只能看到一个全身是伤的孩子在水里无助地挣扎，冰冷的湖水都被他的血染成了红色。他本能地认为，这孩子是他的亲弟弟，是他唯一的亲人，失去了他就等于失去了一切，所以，就算放弃一切也要救他。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看到的那孩子并不是自己的弟弟南宫锦，也不像是掉进水里的尉迟恭，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再想想修心苑的传言，或许，真的曾经有人惨死在这里，莫非，那个人想要告诉他什么？
    暮色渐深，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影影绰绰起来。南宫玉又琢磨了一会儿，便放下茶杯来到了三楼。三楼的灯已经差不多都坏了，能亮起来的几盏也忽明忽暗的，好像在做垂死的挣扎。南宫玉借着这阴森森的光线，踩着厚厚的灰尘，第一次看到了这些传说中的客房。客房的门都被漆成了统一的红色，轻轻一敲，能听出来是优质的实木，但不知为什么这些门做工都很粗糙，仿佛是因为时间仓促，匆匆装上去的，有两扇门上的花纹甚至都没有雕刻完。
    南宫玉走到一扇门前，拉了拉门把手，只听簌簌的一声，圆圆的木质把手就被拉下来了，南宫玉举到眼前一看，把手上的铁钉锈断了，用手一摸，掉下一层铁锈来。他推了推门，没有推动，仔细看了看，门的锁眼也都锈蚀了，就算有钥匙，估计也打不开了，自从第一代主人之后就没有再被用过的这些房间里，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虽然别人的秘密和自己无关，但是，有些真相必须要弄清楚。
    南宫玉正在思索着怎么打开这些门的时候，楼下传来“哐”一声巨响，接着是一声尖叫，然后有什么东西碎了。
    “小尉！”楼下有人急切地喊了一声。
    尉迟恭和林清苑？南宫玉心里一惊，赶紧往楼下走。他赶到楼下的时候，看见大厅里挂着的那幅“摘不下来的”画砸在了茶几上，玻璃碎了一地，大厅的门口，林清苑正在安慰泣不成声的尉迟恭。
    “怎么回事？”南宫玉紧走几步来到来两人身边，尉迟恭一见南宫玉，哭得更凶了。
    “好了好了，小尉别哭了，南宫玉不是好好的在这呢。”林清苑一边给尉迟恭抹眼泪一边叹口气向南宫玉解释道，“下午你们走了之后，小尉就开始做噩梦，开始怎么也叫不醒，后来终于醒了就非吵着闹着要来找你，还哭着说……”
    林清苑顿了一下，然后为难地看看南宫玉：“说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