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鞋没了“咻”
    这时，门突然开了，南宫玉穿着一袭银灰色的睡袍出现在他们面前：“还有什么事？”
    “你不打算暂时离开这吗？这里可能会有危险。”尉迟恭说。
    “不打算。”
    “那么，多住几个人也好，大家有个照应。”
    “如果你们来是想说这件事，我觉得你们可以走了。”南宫玉的语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一个人会有危险的啊，就算没有危险，你不孤单吗？”尉迟恭问。
    “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请你们走吧。”南宫玉说着，就要关门。
    尉迟恭一把抓住门框：“怎么没有关系，你救了我！”
    “我只不过是打了个电话而已，真正救你的，是你后边那位医生。”
    “如果你不打电话，我怎么知道去哪救他？”卓越插言。
    “你想要怎样？报答我？如果你真这样想的话，我看你还是干脆把这件事忘了吧，我不需要报答。请回吧。”南宫玉说完，门也没关就回卧室了。
    尉迟恭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呆呆地站在原地，南宫玉的话像一把冰刀刺入他的心中，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有什么错，南宫玉竟会这么说。
    “这人怎么这么不领情？”林清苑有些不满。
    卓越耸耸肩：“谁知道。宝贝儿，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毕竟他跟我们不熟，不相信我们也很正常，他不乐意，我也只好回去跟子期如实说了。你要是担心他，平时有空过来瞅两眼不就行了么，说不定哪一天，碰巧看见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你也给我打个电话，把他送到医院，你俩不就扯平了吗。话说回来，就算住在这，咱们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他。”
    尉迟恭想想也对，就敲敲门冲里面说：“南宫玉，那我们走了，门给你关上了。”
    “走吧。”南宫玉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握着茶杯，望着天空隐隐约约的月亮，轻声说道，但他这两个字并没有传到门外的人的耳朵里。尉迟恭没有听见他说话，就关上门，和卓越林清苑一起出去了。南宫玉隔着玻璃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无声地流下了泪。旁边的茶几上放着那个画着小狗的信封和几张叠成蝴蝶的信纸。
    他想要的不是感恩戴德，更不是用所谓的恩惠去束缚别人。
    修心馆里静悄悄的，大厅的灯亮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晋殊就来了。一方面是因为上午没课，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迫切地想见到南宫玉。一走进修心馆，他就发现今天的修心馆有些不一样，大厅的灯依然亮着，厨房里没有南宫玉的身影。他关了大厅的灯，抬头看到二楼卧室的灯也亮着，就径直上了二楼。
    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一拧把手，门开了，但是南宫玉并没有在卧室。他小心地走进去，关了灯，又四处找了找，才发现南宫玉在阳台的藤椅上睡着了。他取下他手里的杯子，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一眼看到了上面的信封和信纸。见信封上署名“南宫玉”和“尉迟恭”，他心里一阵不安，忍不住拿起了信纸。昨天的那个男孩，究竟和南宫玉什么关系？
    晋殊拿着信纸，扭头看看南宫玉略带倦意的睡容，又赶紧小心地放了回去。南宫先生那么单纯，那个少年那么天真，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关系，并且如果这信里要真是有什么，也不可能就这样放着，肯定是自己太喜欢南宫先生了，才认为别人对他有那种想法。
    清晨的空气有些凉，他见南宫玉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便关上阳台的玻璃，到卧室给他拿了条毯子盖在身上，然后到楼下打扫卫生去了。
    下午的时候，林清苑和尉迟恭忙完了自己的事便来到了修心苑。见南宫玉不在修心馆，他们就决定到园子里看看，走到湖边的时候，他们碰见了卓越。
    “哟，宝贝儿！真巧！”卓越一见尉迟恭，又打算往他脸上亲，没想到林清苑眼疾手快，迅速把他拉到自己身后，不满地瞥一眼卓越：“你怎么又来了？”
    “怕你兽性大发，把这小不点给吃了。”卓越一脸纯良的样子，气得林清苑只想给他俩耳刮子。
    不过，林清苑没有发作，尉迟恭倒发作了：“你才小不点，你全家都是小不点，生个儿子也是小不点！”
    卓越满不在乎地笑笑：“如果我生个儿子也是小不点，我干脆不生了，直接认你当儿子多省事。”
    “卓越！谁要给你当儿子！我比你还大！”尉迟恭撅起小嘴，一脚踢过去，不成想没踢到卓越，反而把自己的趿拉板给踢飞了。
    “比我大？脾气比我大吧？哈哈，对了，我有个好主意，咱们来比赛打水漂吧。”卓越笑着捡起他的鞋，“咻”地往修心苑的湖里一飘，湖面上扬起几朵水花，那只鞋就不见了踪影。
    “哈哈。”卓越拍拍手，对尉迟恭说，“我漂了四朵，赶紧把那一只也脱下来，看看你能漂几个。”
    尉迟恭见卓越把自己的鞋给扔到湖里去了，气得把另一只鞋脱下来向他砸过去，卓越赶紧往旁边一躲，一下子撞到正在捂着嘴傻乐的林清苑身上，俩人都倒在了地上，那只鞋直接飞到了湖里，溅起一朵水花。
    尉迟恭见自己的两只鞋都没了，光着两只脚，气得直掉眼泪。
    卓越从林清苑身上爬起来，看着尉迟恭的受气样，笑弯了腰：“恭喜你，你赢啦，漂几朵水花就是第几，你第一，我第四。作为奖励，给你买支糖葫芦吧。”
    “真的？”尉迟恭赶紧抹抹泪。
    “当然是假的，这荒郊野外的，我上哪儿给你买去。”
    “卓越你魂淡！”尉迟恭追着卓越就打，卓越沿着湖就跑。林清苑在后边跟着，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尉迟恭一不小心掉水里了，要知道，他和卓越都不会水。
    尉迟恭倒是没掉水里，只是跑着跑着不小心踩到一块小石头上，硌得脚底板生疼。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脚丫子就开始哭。卓越赶紧返回来，给他揉揉：“好啦好啦，不哭啦，怎么这么不禁逗。”
    “你踩石头上试试！”尉迟恭愤愤地扯起卓越的白大褂抹了把眼泪。
    林清苑一见，脸刷地就绿了，他赶紧把尉迟恭从地上拖起来，护到身后，老母鸡护崽儿似的盯着卓越。
    “唉？”尉迟恭见自己突然被调了一百八十度，惊奇地叫了一声，“怎么了？”
    “小尉你这简直是不要命了！”林清苑说，“卓越有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