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紧紧盯着修颤动的黑色睫毛，没有人注意到他莫名的热切与紧张。他看见那个在自己生命里留下深重痕迹的人深邃的黑眸中划过一抹无奈，他看不懂的无奈。然后是一如曾经的淡然，却是再不复当初的温暖。
    他听见修唤他的名字，一如从前的嗓音与声调。
    “澈，”修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年，深紫色的发与深紫色的瞳，深重的魔气，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冷笑着掩去嘴角的自嘲，深色的眸中紫色似乎要汹涌而出。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报复的快感。记忆里一道深重的伤口，他把它当成生命里所有的执念，在不断的回想与仇恨里，鲜血淋漓。他看着修，掐住他白皙的脖颈，收紧五指，他看着修蹙起眉，被迫仰着头，脸色变得惨白。就像当时看着黑色的鞭子在他身上落下一道道血红的伤口，他享受着毒瘾一样汹涌而疯狂的快感。就像用力地按住自己涌血的伤口，深重的疼，疼到产生快感。
    他听到自己魔魅一般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回响，就像听着另一个人。
    “呼延觉罗修，你疼么？”他声音轻柔，如同情人的低语。
    “你还有心么？你还会疼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一个一个字地，变得沉重，变得激越。死死地瞪着修深邃的黑眸，用力得眼眶泛红，“啊？呼延觉罗修，你回答我啊！”
    握着修的脖子，狠狠地把他撞到墙上：“还这么淡然是么？那我在你面前，把他们，一个一个都给杀了。。。。。”冷冷地挥手指向武虎将和曹操的方向，终于看到那双眼中有了波动。
    修转头看着被澈莫名的仇恨惊呆了的众人，苦笑，终于，他们还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本来以为，还可以这样，过几天。
    似乎是发现了修的眼神，澈转头看着曹操和武虎，重新变得平静，笑得轻柔。
    “啊，我差点忘了，他们还不知道，你根本不是刘备呢。”看着武虎将，曹操和周瑜震惊的目光，和修变得急促的呼吸，再度开口。“是吧？我亲爱的哥哥，呼延觉罗修。”
    修看见武虎和曹操震惊的目光，垂眸避开他们的视线，撞上澈疯狂的目光。修笑了，一抹嘲讽的目光。澈，折磨我，能让你快乐，是吗？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成了这样。是我太自负了，还是你太固执了？还是这是出生在呼延觉罗家族，躲不掉的宿命。
    忽然觉得疲惫，费劲心机，规划一切，亲手折磨了他恨了7年的人，亲手封了他的异能，让他的身体在空乏的力量里衰弱，亲手毁掉了他所羡慕的温情，然后呢？呼延觉罗澈，你快乐吗？他想笑，笑着笑着，眼泪流出来，为什么，我他妈还是不开心呢？为什么，到了最后，我还是羡慕曹操武虎这样弱小的人呢？是因为他们一直活得如同曾经的自己一样的开心么？是因为他们总是怀抱希望与信仰生活在阳光底下么？是因为那个人对着他们笑容温暖如同对着曾经的自己么？
    为什么胜利者，还是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