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在精神病院举办的新年联欢会。礼堂装饰一新，病人们穿着奇装异服在礼堂走来走去。有人裸/体。所有人都不以为奇。
    [音乐显得欢乐轻快，礼堂中的人也很欢喜，但明显是另一种快乐。音乐与礼堂中的人格格不入。
    [爱花推着静言在人群中。静言抱着一个细颈花瓶，瓶中是康乃馨。爱花在和静言说话的时候不时和其他人打招呼。
    爱花：静言，最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你好像很开心。
    静言：（平静）我怀孕了。
    爱花：（惊愕）什么？孩子的父亲是谁？
    精神病甲：孩子？父亲？性交？精子？
    旁白：孩子来自天赐，母亲用心孕育。
    精神病甲(暴躁)：不是新生，都是冤魂！他们死掉了，埋葬掉了，全部！
    爱花：你又在幻想了。有谁会和精神病生孩子？（自知失言）对不起，静言……
    静言：你说得对……精神病就应该一无所有。我不曾拥有母亲，也无法成为母亲。康乃馨那么美，怎么能属于一个精神病？（花瓶落地）
    [病人们开始奇怪的咏唱，具有音律之美。
    旁白：上帝创世第八天，精神病降生。
    精神病甲：力量，力量！
    众病人：力量带来野蛮，归于软弱。
    精神病甲：伤害，伤害！
    众病人：狠下心来吧，用力去破坏！不许道歉，不许忏悔！
    精神病甲：恐惧，恐惧！
    众病人；自己眼中的别人，别人眼中的别人。
    精神病甲：死亡，死亡！
    众病人：如果海洛因能杀死你，生活也能杀了你。
    精神病甲：笑话，笑话！
    众病人：所能预见的未来。
    精神病甲：我们，我们……
    众病人：我们从来不是我们
    你们一直都是你们
    我们从来不是我们
    你们一直都是你们
    ……（重复中）
    [乔忘柯上。
    [乔忘柯坐在舞台上，像在呓语，然后声音渐大，像在咏叹。周围的人逐渐安静下来。
    乔忘柯：不对，我们从来都是我们。固执的，脆弱的，嚣张的，寂寞的，像蛇一样的，像鹿一样的。
    这样的我们。被同情的我们。活在九大类抗精神病药中的我们。
    三氟拉嗪、氯丙嗪、泰尔登、氟哌啶醇、氯氮平、舒必利……低剂量高效价高剂量低效价……控制精神病人精神运动兴奋，幻觉，妄想，敌对情绪，思维障碍，异常行为……
    告诉我，精神病是如何诊断的？
    告诉我，精神病是如何相爱的？
    告诉我，精神病是如何死去的？
    告诉我……
    [各种音效起，无序而狂欢的场面气氛。乔忘柯坐在舞台上，看向静言。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