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恶魔也微笑
    颜辞镜以前自己独力支撑《纵览全球》时，最压力巨大的时候就是每年年底。如同一个赤贫的佃农，青黄不接，年关难过。
    因为贺岁刊发行完毕，就要进行第二年的招商。万一拉不到赞助，第二年就得喝西北风，求爷爷告奶奶。一旦财政吃紧，员工的薪酬就会成问题，杂志社的运营就会停摆。
    以前这些招商还有朱子尧帮他分担一半，会拉些相熟的登山装备企业和户外活动俱乐部。都是他在“野外生存”团队和“冒险俱乐部”里认识的人，通过个人魅力征服了其中的参与者，从而获得投资。
    但颜辞镜一向坐镇杂志社，从没去这些帮“朋友”打交道，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否还肯卖这个面子，继续赞助他们的杂志。
    “Jim，我已经联系了所有旧的赞助人，他们都让我向你致以最诚挚的问候，希望你可以节哀……”老弗放下电话，对颜辞镜做了个简短的汇报。
    “那么，他们是否还继续今年的赞助？”颜辞镜着急地追问。叫他节哀的说辞，他都快要听到麻木。
    老弗捋捋大胡子，翕下眼皮，幽幽地道：“他们丝毫没有提及新一年的投资，只是对Jason的离去表示遗憾，并说会在各地的俱乐部里举办纪念活动，问你是否有空出席！”
    老弗又抢着道：“……我看还是算了吧，那些俱乐部分散在世界各地，规模并不大，组织不完善，而且他们也没有谈到来回的机票钱谁付，日程安排如何。”
    正在老弗和颜辞镜谈到这些让人忧伤的问题，卷毛福克斯插了个话：“他们也太不仗义了，最后一期贺岁刊，我们给了他们正常收益的百倍，可他们得了便宜连谢谢也没一声，还想我们求着他们续明年的广告费吗？”
    摄影师咖顿平时不怎么开口说话，他是子尧的摄影助理，平时与那些俱乐部来往最密切，此时也突然打破沉默，来了句惊人之语：“Jim，我看你不需要抛头露面去应酬他们，他们说叫你出席Jason的纪念活动，只是个幌子。那几个猥琐的家伙，本来就觊觎你很久了，现在Jason不在，他们想趁火打劫，居心不良！”
    这话说的，几个同事义愤填膺起来。纷纷开始鄙视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
    Jason虽然不在了，可他们会替他守护善良单纯的镜！不会让这些恶心的家伙有机会欺负他！
    颜辞镜胸中满溢着感动，觉得全身更有干劲了。
    他稍稍做了个安排：“老弗你帮我感谢他们这许多年来对我们杂志的支持，同时问清楚他们的纪念活动何时举办，虽然不会亲自到场，但我会写亲笔信给他们表示感谢！咖顿你要开始策划下一期的杂志摄影主题，小福克斯你继续做好新一轮的招商计划，看看是否有新客户愿意赞助我们！”
    “OK！”他们各自领命而去。
    颜辞镜看着同事们离去的背影，心里一下子就虚了。他非常清楚——杂志社的贺岁刊只是“回光返照”，如同烟花绽放的那一霎那。接下来，是完全的死寂。杂志社已经四面楚歌了！
    他只能暗暗期待，那只恶魔能创造奇迹……
    ……
    朱子舜无聊地转动着巨大柔软的羊皮办公椅，懒懒地背对着大门，享受着落地玻璃窗外落下的阳光。冬天里难得遇到这样的好天气，暖洋洋的太阳透过玻璃晒了进来，却吹不着寒风，让人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泡了个温泉。
    电脑突然有了一声响动，看来他刚刚发出去的讯息有回答了。
    回过头，Gmail的邮箱聊天系统Google-talk里有一行字作了回答。
    【神一样的男人】：赵阳，限你半小时内出现！
    【赵二丫】：（29分钟后回复）：那尼？婚假、产假还没休完呢！
    【神一样的男人】：年终奖不想要了吧？
    【赵二丫】：学弟我错嘞~有何要事，急召臣妾？
    【神一样的男人】：去散布一件事，有多广散多广！我这有份名单，是我明年的收购计划，让这三十个半死不活的企业知道自己大限将近！
    **传送文件“收购名册”中……接收完成。
    【赵二丫】：果然是要用一个“失宠”近臣的身份会比较有用吗？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过河拆桥，兔死狗烹地把我扔冷宫了，我无比怨念、誓死报复啊……如此，女版“斯诺登”要开始出卖公司机密，人们会深信不疑的啊！皇上果然高端霸气！散布谣言什么的最喜欢了……
    【神一样的男人】：……你已经被朕“宠爱”的相当惹眼了，继续下去会有危险，所以还是韬光养晦吧！这也是为了你好……
    【赵二丫】：皇上英明！事成之后，求和男神见面机会……
    【神一样的男人】：再多批你半年产假！
    【赵二丫】：不要啊……臣妾连对象都没有……这要休到神马时候！
    朱子舜面无表情地把某学姐的哀嚎聊天框关闭掉，托着下巴开始浮想连翩。一想到颜辞镜输掉后得任他鱼肉，他刀锋般的面庞绽放出温若桃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