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战而降，太无趣！
    亲友团和律师团虽然人数众多，但似乎慑于朱子舜的淫威，撤退的很迅速。
    五分钟后，清场完毕。
    颜辞镜也再崩不住，再没有和恶魔目光较量的力气——和人对视简直是小宇宙与小宇宙之间的抗衡，刚刚痛失挚爱，他没自己想象中坚强。
    颜辞镜低下头，对着桌子，像是自言自语地道：“……我不是为了钱才和你哥哥在一起，更不会贪图朱家什么物质上的东西，你放心！”
    他不敢去看朱子舜面上的表情，他不受任何干扰地继续说：“我不会请律师来和你们打官司，我不想葬礼变丑闻！我只需要看一眼，只需要一眼我就知道是不是他的笔迹……”
    朱子舜绕过宽阔的会议台，把那张纸放在了颜辞镜的视野范围。
    颜辞镜轻轻地抚摸着那张纸，如同抚摸着情人的身体，他深情地看着那有力的一勾一划，仿佛可以想象中当时立遗嘱者的匆忙。那张纸，也许是他某个笔记本里撕出来的一张，用着他大学时惯用的蓝黑墨水。颜辞镜甚至还见过那只书写时用过的笔，他说是父亲在成年时送给他的派克水笔，一直悉心保存，到现在还存在他们储物间的小格子里。
    再看一看他的特有的龙飞凤舞的潇洒签名，颜辞镜闭上眼，眼角泛出清泪两行：“是他的笔迹没错……我知道了！”
    虽然是他十年前写下的遗嘱，也许当时他是心血来潮，或是一个玩笑。
    而且，十年前，他颜辞镜还没有存在于朱子尧的世界，他们的恋情还没有开始……
    但是他懂的——他懂阿舜在子尧心中的份量！在他还没进入他的世界，阿舜就是他生命全部的嘱托，那就够了。
    “那就这样吧，需要我签什么字吗？股权让度书或是证明我放弃财产的协议？请拿过来吧，我签！”颜辞镜长叹了一声，久久回不过神来。像是永远留在了往昔的回忆中。
    朱子舜却显得并不高兴，像是被颜辞镜幽深的悲伤给戳痛了神经。明明大获全胜，他却相当懊恼地大发脾气：“喂，老男人，你的战斗力就这么弱吗？不战而降？会不会太无趣了点！你为什么不怀疑这遗嘱是我造假的，为什么不怀疑这字是我模仿的？你为什么不怀疑这个手指印？最少你也得去检查下我大哥的遗体，看下他手指上还有没有印泥吧！说不定就是我刚刚盖上去的！”
    颜辞镜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好奇地抬起眼，看着那个突然显得很幼稚的大魔王。他都割地赔偿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的？难道是因为对手太弱，没有征服的快意？真是奇怪的孩子！
    是的，他终于明白阿舜不需要在众人面前表演时，只不过是个孩子。他给他糖了，可他还嫌这糖不甜。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生气？我就不信，你居然会这么轻易就放开这么多股份——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够你荣华富贵好几辈子！还有你们在各国的别墅、几辆爱车，甚至还有你们一起创办的旅游杂志社、慈善基金会……那不是你们的心血吗？没有承载你们的回忆吗？就这样轻松拱手让人？”朱子舜咬牙，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天知道他气极了！
    这倒让颜辞镜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