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花开 第八节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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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母亲怀里撒了一会娇,麦洛洛穿上羽绒服戴上帽子和手套出门了。
如洛母所说,外面的雪下的真的很美。
纷纷扬扬,无休止的绽放……
麦洛洛摘掉一只手套,伸手接住片片雪花,看着花瓣儿悄然融化,在手心留下一丝冰冷而惬意的温度……
麦洛洛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融化了。
麦洛洛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看着一个个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们,他们洋溢着笑脸……
或情侣……或父子……或朋友……
麦洛洛想,自己也会等到那个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会的。
然后……毫无预兆的,麦洛洛看到了墨弦……
穿着浅灰色的羽绒服,没有跟自己一样带着帽子和手套。
他搓着双手放在嘴边呼气,然后抬头看着天空……
凌空的……那是麦洛洛眼中最亮的一束光。
墨弦还在仰望天空看纷飞的雪时,突然感觉到身上一紧,接着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人的温度。
墨弦有些呆滞,低头看着这个把头埋在自己怀里——只让自己看到一顶毛茸茸并带着奇怪耳朵帽子的人。
麦洛洛是没意识的,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墨弦怀里了……
紧紧的抱住,再难以放手……
你讨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你……
你不帮我解围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你……
你总是冷漠而孤傲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还是很喜欢你啊……
当麦洛洛在人群中看到孤身一人的墨弦时,那一刻……他觉得那些种种可以阻挡自己靠近墨弦的理由都变的如此时纷落在二人身上的雪花一般……
落下……消失……
是的,那些理由都是无关紧要的。
喜欢你,便是我最大的赌注。
以此为基础让你也喜欢我,让我们两个人衍生出羁绊……
“墨弦……”
这两个字仿佛要用尽麦洛洛所有的力气。那种犹如失而复得的心情让麦洛洛以为,在天地间起舞的不是雪花而是自己……
墨弦这时才反应过来怀里这个冒然闯进的人是谁。
“麦洛洛……”
墨弦……你看,我也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
所以……我在找你,而你在等我。
最大的幸运是——我们彼此终究相遇。
怀里的人儿听到墨弦唤着自己的名字微微轻颤起来。
墨弦感觉到麦洛洛的拥抱又紧了几分。
这个怕被推开的人儿此时看上去那样可怜……
连一向冷漠的墨弦在这时都不忍做出违背的举动。
像是推开怀里的人就是一种罪孽……极大的。
墨弦皱着眉头,最终却没有推开麦洛洛。
或许也是这个拥抱太过温暖了……
两人无视了周围或惊讶或善意或玩味的眼光。
两个少年……
飞舞的色彩……
暧昧的温度……
唯美的背景……
都定格在那个相依的画面里,美的动人心弦……
“墨弦,好久不见!”
过了很长的时间后麦洛洛才把深埋在墨弦怀里的头抬起来,怔怔的望着墨弦。
“你,怎么会在这里?”
墨弦不着痕迹的把麦洛洛推离自己一点,然后回视麦洛洛仿佛要望进自己心里的双瞳。
麦洛洛不舍的松开自己抱着墨弦的双手,又摇了摇头:“我只是不开心,出来走走而已。”说着麦洛洛又换上开心的笑脸。
“幸好我出来了,不然我就遇不到你了!”
“那你现在心情变好了?”
“嗯,遇见你就高兴了。”
麦洛洛说的理所当然。
墨弦没有立即搭话,而是转头看了看他们身处的环境,然后一把拉住麦洛洛羽绒服的帽子抬起步伐。
麦洛洛就感觉一阵眩晕后,等他们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换了地方。
是一个避风的巷口。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我说我在你受到困扰的时候故意不去帮你解围。”
墨弦很认真的看着麦洛洛,试图看到麦洛洛眼中其他的神情,只是很可惜。
麦洛洛的眼神太过清澈了,那里面只有满满的期盼和喜悦。
“我知道,但是那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我也没被怎么样,还是好好的。”
这话麦洛洛说的十分诚恳。而恰是这种诚恳让墨弦觉得麦洛洛一定是个笨蛋。
“你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吗?是讨厌你!哪怕我有一点点在意的话都不会放任不管。”
墨弦的话不带丝毫情绪。平静的让人以为他并没有在说着残忍的话。
一丝受伤的神色划过麦洛洛的眼睛,麦洛洛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低下头默不吭声。
一分钟的时间里。麦洛洛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墨弦心中不忍,虽然他的确没有当初那样讨厌麦洛洛……
可是,他们终究相差太远,远到连简单的朋友都做不到。
墨弦伸出手,想抚摸麦洛洛头顶上在空气中跳跃的毛茸茸帽子,然而犹豫良久只得缓缓收回手。
在转身要走的瞬间被麦洛洛拉住衣角……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就算要完全否决我也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不然我无法接受!”
麦洛洛说这话的时候墨弦一直在看着他,他没有错过麦洛洛脸上显出的一丝倔强,然后定格在固执上。
要一个理由吗?
墨弦不易察觉的勾起嘲讽的弧度。
讨厌身边有别人的存在算不算理由?
讨厌面对一张和自己成反比的天真的脸算不算理由?
讨厌看到一个时刻提醒自己内心卑微的人在算不算理由?
讨厌依赖和被依赖的感觉算不算理由呢?
如果这些都不算理由!那我们又有什么非要做朋友不可的理由呢?
你固执的要和我做朋友的理由是什么?是怜悯……还是可笑的想要救赎我?
墨弦记得麦洛洛说过不想自己那么寂寞,可是……谁又知道,也许自己是喜欢寂寞的……
对于麦洛洛的质问,墨弦觉得自己有千百个理由去反驳,但是话都嘴边又不知道要怎样开口。
墨弦感觉到一丝无奈……
“如果你说不出理由来那就和我做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麦洛洛拉着墨弦衣角的手颤了颤又很快镇定。
“墨弦,请你不要再这么排斥我,好不……好?”
看着麦洛洛满脸的期盼,墨弦觉得口中有些苦涩。
是的,只是做朋友而已,为什么要这样抗拒呢?
是因为第一次两人隔街相对时看到麦洛洛眼中的悲怜?
还是因为麦洛洛看上去太过美好,让自己怯步?
“好……”
墨弦听到自己妥协的声音,在心底无奈一笑。
“太好了!墨弦,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麦洛洛从未如此高兴过。
他极力争取的这个人终于和自己成为朋友。
青涩的麦洛洛对于恋爱的执念远没有靠近墨弦来的深厚。
麦洛洛想,只要可以靠近就好……
只要不再被讨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