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湖篇 第四章 陌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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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轩,以水建亭。亭子四面环水,湖水清澈见底,湖底各色鹅卵石铺在其中,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光彩夺目。湖中红色黑色的鲤鱼自在地游着,偶尔翻吐着泡泡,互相嬉闹。正值夏日,几株荷花,亭亭玉立,粉色的花瓣,鲜嫩欲滴,惹人采撷,与碧绿的荷叶相映成辉。一阵微风拂过,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香气,沁人心脾。若是晚上过来,在月色的映照下,想必又是另一番醉人的美景。陌离的心情不禁好了起来,心想下次定要晚上过来看看,再配上一壶好酒,倒也算得上是一桩美事。
“少爷,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这里的吗?”小竹不解,为何少爷看上去很高兴。
“哦,是吗?”陌离挑了挑眉,不语,他倒是猜得到这其中的缘由。“是啊,少爷你以前总说这么美的事物,就不应该存在这世间,所以每次经过这里,你心情都不好。可为何这次少爷这么高兴呢?”
小竹这个性,有什么就说什么,倒也不怕被责怪。陌离觉着有些好笑,起了逗弄的心思。“是啊,为何呢?”自语般的嘟哝了一句,陌离手肘搁在轮椅的扶手上,撑着脑袋,状似在考虑,突然转过头,朝站在身后的小竹笑了起来:“可能因为有小竹这么可爱的姑娘陪着吧!”陌离不知道他这一笑,看在外人眼里是有多么夺目。眉细挑,狭长的丹凤眼上挑,俊异非凡的脸更因嘴角的那抹孤独,整个人都邪肆了起来,却又参和着本身所给人的那股沉静如水的气质,明明很冲突,却在他身上体现得既矛盾又特别的吸引人。小竹看呆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说话都结巴了:“少爷……少爷怎么变坏了,居然开始取笑小竹了。”
“哟,我说是谁这么一大早就有这么好的兴致,原来是堂哥啊!怎么不在屋里好好休息,居然有心情跑到这里来了!”来人十二三岁的模样,一身青色的长袍,腰间配戴着鹰状的镂空玉佩,眉目与陌正有着三份的相似,想也知道是谁了。他这一世的堂弟,陌染。
“二少爷早!”小竹行了个礼。对于二少爷这个称谓,陌离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想必陌正是将陌染当成自己的亲身儿子了。
陌离对他的冷嘲热讽也不生气,挑了挑眉,语气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地冷意:“堂弟不也一大早就过来了吗?这么好的晨景,自然应该有人懂得欣赏才行。况且我的身体已无大碍,出来透透气也有助于健康。倒是堂弟怎么突然也想来这里了,该不是一直派人监视着我吧。”其实,在来这里的路上,陌离就有所察觉,一直有人在后面跟着。
“你别血口喷人!少爷我只是无意中走到这里,刚巧碰到你而已。”陌染有一丝的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心里却很疑惑,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乱发脾气,空有一副好皮囊,头脑简单的家伙吗?怎么摔了一跤,醒来倒像换了个人。本来他还在庆幸陌离再也醒不过来的,让人随时监视,一有消息就来通知的,怎想,一大早就有人来报说他在逛园子,真是气人!老天对他倒是眷顾。
好一个碰巧,据他所知,陌染的住宅在最北面,而他的则在最南面,这水月轩也是临南而设。这么碰巧就遇上了?陌染还真把他当以前的陌离呢!居然在他面前自称少爷,陌离感到好笑,还真是个被惯坏的孩子。飞扬跋扈的样子,应该认定自己就是陌家的继承人了。也不知‘陌离’摔下楼是否与他有关。
陌离无心再与他纠缠:“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堂弟你何必这么动气。既然堂弟也喜欢这里,不如再多待会儿。我有些累了,就不奉陪了。小竹,我们走!”
“是!少爷!”小竹高兴地推着轮椅离开了,他实在不喜二少爷,仗着老爷的喜欢,到处欺人,还是自家少爷好,又好看,脾气也好。回去的路上,小竹脚步轻快,一脸兴奋:“少爷,你刚才没看到二少爷听到你说的脸都绿了,呵呵……还是少爷你好!”这丫头倒是忘了以前,他家少爷那臭脾气了。陌离好笑地听着她说,并不插话。
陌染看着他们走远,眼里露出了一抹狠戾,愤怒的一拳砸向柱子:“看你还能得意多久,死瘸子!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着求我,不,我倒忘了,瘸子哪能跪得起来啊,我要让你趴着求我!哼!不过是个弃子,敢在我面前摆架子,看来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