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凌风微笑着在半空中用手轻轻地划开空间，嘴角轻勾：“呵。”
    本来是想要看看那个被抓来的少年的心理素质，是否配的上是戎子戒的宠物，没想到竟然看见了这样无趣的一幕。
    只要说自己想要活下来，就一定能活下来吗？自负的少年，真是不讨喜。如果他说自己想要称霸天下，是否也能如愿？
    凌风嘲讽的一笑，抿口茶水，平静的看着眼前很有斗志的少年。忽然，手一抖，茶水差点溢出来。
    那双眼睛，何其的熟悉？
    “啪嗒”
    凌风的心沉了八分，眉目有些阴沉，覆上了阴霾。男人显然是强装着镇定的，原本平静的茶水开始掀起了涟漪，让凌风瞧着有些恼火，索性重重的扔到桌面上。
    他眼底的不知道到底是嘲讽还是潜藏的悲哀，静了静，还是耐不住，发出了一声久久的叹息，似是自言自语，“罢矣。”
    空间那边的少年仿若一只温顺的小动物，神情镇静，嘴边噙着一抹淡笑，双眸定定的望着前方，看不出是那等口出狂言之辈。
    可凌风知晓，拥有那样眸子的少年，说出口了，是无论如何都要履行的。
    他盯着夜景的眸子许久，有些恍惚，几不可闻的又轻叹了一声。
    他记得，从前他就是这样盼着戎子戒，轻拽着他白衣的一角，满心欢喜；
    他记得，以往他那般的等待着戎子戒，等了一个又一个天明，沉默不语；
    他记得，最后的结局是挽不回的残局，鲜血落满了一角白衣，无能为力。
    那么多的曾经，数不清的回忆，可惜只深深地印在了凌风的脑海里，那个曾，是戎子戒誓死淡忘的过去，是凌风一辈子都逃不开的毒药。
    叹息宛若惊雷炸醒了回忆，却炸不醒还沉迷在回忆中的人。
    凌风记得，那时戎子戒摸着他的头责问他衣着的单薄，虽然不情不愿，但那时候，戎子戒的眸中却是满满的自己。
    如今，只有在内心深处，会有一个戎子戒为他披衣且看人世荒凉，会有一个戎子戒停下脚步满肩繁花，会有一个戎子戒……
    会有一个自己深爱着的戎子戒。
    凌风黯淡了双眼，绞紧手指，无可奈何。
    他从未想过，只要念起那人自己竟会有这么多的奢想，永远不会实现的奢想。
    明知道那人早已远去，不在身边，他却还想再踏那年春花，为那人折下一朵，别在戎子戒的鬓间。还想去问那人，是否会留下机会让他去追寻。
    凌风下意识的摸了摸墙。
    所有的答案，所有的期待都在这座墙后。
    那人就在这扇他轻轻一击便可倒下的墙后。
    凌风颤抖着抚上那扇墙，从墙头滑落。
    他不敢去推开，不敢去问，不敢去奢想，甚至连看那人一眼都不敢。
    眼前的的确是墙，却是他无论如何怎么用力都推不开的心墙，是戎子戒温柔背后决绝的心。
    实在是推不开，推不开呐。
    男人的不可一世，尽数化为了一滴透明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
    耳边似乎是响起了歌谣声。
    【少有云卷疏狂，扬马不知何往。望不见繁花千丈金阙无边，数不尽天下青衣知己红颜。待花开花落成归往。】
    迷途无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