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何如薄幸锦衣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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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6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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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青一身碧色荷花群,头顶粉荷两把头旗头,双碟水晶步摇,小巧的瓜子脸,五官精致,施了蹲礼:“嫔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起来吧,丽贵人今天妆容精致,比侍寝那天美上千百倍。”
秀青一下脸上飞红:“皇上过奖了。”
这事,瑛贵人和荣常在一并走了进来:“娡保请皇上夜安。”
荣常在蹲礼:“嫔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都起来吧,就坐吧。老六怎么回事,早早传了,这会子还没到。”
安德海:“许是先到慈宁宫请了安,这才耽搁了时辰。”
皇上点头:“那咱们不等他了,来来先上桌。”
秀青:“皇上,兰姐姐还没到呢。”
皇上回身唤金环:“快去储秀宫,给朕催催。”
金环还没等出去,碧洛扶着一身月白色斗篷的杏贞款款走来,俯身蹲礼:“嫔妾储秀宫兰贵人给皇上请安,恭祝皇上万福金。”羊脂玉的兰花步摇还在耳际摇曳,纤细白嫩的手指衬着搂金嵌宝的护甲,腕上通透的玉髓镯子,架子头上簪着春海棠灼灼其华,身上幽幽的郁金香,不奢自荣。
皇上瞧着竟一时忘了让杏贞起身,瑛贵人:“皇上,怎么还不叫兰贵人起来啊,这样居着身子,怪难受的。”
皇上恍然:“兰,兰贵人快起来吧,入座吧。”
安德海扶起杏贞:“您炕上坐吧。”
杏贞叫碧洛把带来的点心摆在桌上:“这是嫔妾亲手做的,给皇上和众姐妹尝尝鲜。”
皇上:“好。”
瑛贵人:“光喝酒太没意思了。”
皇上:“自然不会让你光喝酒。我们来个捏头续尾,接不上来的可得喝酒。”
秀青高兴叫到:“好,酒令如军令,愿赌服输。”
皇上端起酒杯,自饮一杯:“朕做令官,先饮一杯。晚风暖香送佳人。”
皇上右边的瑛贵人拿着筷子戳了戳额头:“恩,佳人,佳人。嫔妾最不会这个了,皇上快饶了我吧。”
秀青笑着递上酒杯:“英姐姐,饶你可以,这杯酒自然是逃不掉的。”
皇上大笑:“你瞧瞧。朕倒是怜惜你,有人可守着令呢。”
瑛贵人没办法只得饮了这杯。
秀青这才放过:“佳人姣面比玉轮。”
接着荣常在,想了想:“玉轮挂空揽星辰”
只剩杏贞一人,众人的目光纷纷瞧向杏贞,杏贞笑了笑:“星辰北斗宿万神。”
皇上拍案叫好:“好,这次来个一二三四五。朕先来,十里长堤无客走,九重天上现星辰。八河船只皆收港,七千州县尽关门,六宫五府回官宰,四海三江罢钓轮,两座楼头钟鼓响,一轮明月满乾坤。”
这样难的行酒令,无人能对上来。杏贞眼睛转了一圈:“十里桃花九里香,八七若雪浅素妆。六尺长袖飞转下,五分妖娆舞霓裳。四两春风皆薄幸,三点落英入画屏,两盏淡酒梦人归,一寸相思一寸灰。”
秀青:“兰姐姐,对得好。”
皇上点点头:“对得好,对得妙。”
众人惊叹不已。
“好诗,好诗。”说话六爷携着六福晋冰晏走进来,行了礼。
皇上:“老六,你竟来晚了半个时辰,赶快罚三杯。”
六福晋福了福:“才的数字诗,臣妾若是对上了,就当将功赎罪了。敢请皇上恩准。”
皇上:“好好。”
六福晋:“一曲天籁沁人心,两点珍馐值万金。三生有幸席中坐,四爷推盏罚爱卿,五刻将晚实不应,六妾无奈对酒令。期期艾艾不成句,十有八九不受听。”
皇上仰头大笑:“哈哈,好好好。六福晋不来,兰贵人真真遇不到敌手了。”
杏贞:“才你们的酒还没罚呢,秀青,瑛贵人,荣常在快请吧。”
瑛贵人喝了一杯,摇摇头:“不行不行,不玩这个了,再玩下去,我准要醉死的。”
皇上:“那你说玩什么?”
瑛贵人:“玩掷骰子。”
皇上叫来安德海:“去,给瑛贵人拿骰子来。”
瑛贵人接了骰子盅:“不玩难的,只玩比大小。我先来。”
哗啦啦,骰子在盅子里翻滚,开盅一看,三个骰子齐刷刷了六个红点子朝上:“你们喝吧。”
荣常在:“我们还没投呢,若也是三六十八点怎算。”
瑛贵人得意到:“我是庄家,你们纵是要出了十八点,也是我赢,皇上在这,谁敢使诈不成?”
皇上端起酒杯:“好,愿赌服输。”
瑛贵人刚欲掷骰子,被皇上抢住:“这回朕坐庄。”
皇上摇出六五四,十五点。秀青攒到:“十五点,也是大点。看来我们又要罚酒了。”
瑛贵人接过骰子盅:“那才不一定呢。”瑛贵人把盅子举得老高,前后左右一摇,向下一口:“瞧瞧。”
荣常在:“又是六六六,十八点。”
皇上一把揽过瑛贵人:“你是不是给朕使了什么手段?”
瑛贵人求饶:“哪敢那。”
“那你怎么,次次摇得这样大?”皇上问道。
瑛贵人笑道:“阿玛从小教嫔妾玩骰子,这骰子在嫔妾手里比儿子还听话。”
皇上叫来安德海:“也不玩这个了,瑛贵人这样娴熟,我们也要喝死了。”
安德海:“不如玩射覆吧,这可是行酒令的祖宗。”
皇上点头叫好,在安德海耳际耳语几句:“去吧。”
安德海下去,和金环来到东暖阁:“去,把万岁爷的御案上的红玉扳指拿来。”
金环:“红玉扳指是皇上晌午才脱下来放上去的,这叫主子们怎么猜?”
安德海打了一下金换的头:“要的就是主子们猜不上来,皇上密旨,只叫瑛贵人输,把瑛贵人灌醉你我都有赏。”
金环把红玉扳指放在一个锦盒里:“这物件是从万岁爷御案上的拿的,主子们猜吧。”
瑛贵人第一个抢答:“皇上的宣纸。”
金环摇摇头:“不对。”
瑛贵人无奈喝了一杯。
秀青:“是批红的御笔。”
荣常在:“是案上的墨石。”
六爷抬手:“我知道了,是皇兄的玉玺”
金环:“六爷说对,是玉,但不是玉玺。”
杏贞瞧了一眼皇上手上没了常戴的红玉扳指,一下想到:“是皇上的红玉扳指。”
金环打开锦盒:“兰贵人对了。”
皇上惊奇:“兰贵人好不聪明。”
瑛贵人:“皇上准是先串通好的,拿什么玉扳指,谁能想得到。”
这时安德海从门外进来,像是通报。瑛贵人指着安德海:“闭嘴,不准会说话。”
皇上不解:“你要干什么?”
瑛贵人:“外面来人求见,我们就猜是男是女,反正谁也不知道,最公平了。”
殊不知外面婉常在做了莲子羹,给皇上送夜宵,等着安德海通报。
瑛贵人说是女的,皇上说是男的。安德海为了皇上赢便只说是敬事房小江子来请牌子。一下恼了瑛贵人,大声喧嚷。
外面的婉常在只听了瑛贵人在西暖阁了大声骂道:“你这个闷货,什么时候来不成,偏偏这时候来。万岁爷宠的爱的全在这了,还显你做什么?害的我又要吃酒。”
婉常在的贴身宫女霁雪,听到这忍不住要进殿理论:“仗着皇上宠信就这样猖狂。”
婉常在拦了下来:“人家现在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我算什么?骂两句是轻的,只到有一天打得也说不定。”说罢扭头要走,安德海从殿里走出来:“婉常在这是要回去了?”
婉常在皱着眉,满脸的心酸看了人心疼:“不回去,还在这自取其辱?”
“婉常在哪里的话,皇上这会子忙着抽不开身,您改天再来。”安德海见着婉常在手里拎着食盒:“这是给皇上的?奴才替您给传进去。”
婉常在收了手:“我人低贱,这吃食自然也入不得皇上的口。”
安德海点头:“那成,天也晚了,您就请回吧。”
婉常在一转身,两行辛酸泪淌了下来:“说什么怜惜,只怕真应了那句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