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质问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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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
    钟凌云被扯到了里屋,他抱着琴呆呆站着,一脸不知所措。
    钟楚行背对着他,并不开口。
    钟凌云见他许久不说话,心下慌乱,攥紧了手中一把琴,指甲掐进了桐木底板里去。
    气氛都绷紧了,烛火悠悠地燃,烛泪斑驳,燃尽了一炷香。
    半晌后,钟楚行哑声开了口:
    “你把琴掐出了裂痕来,这不是一个合格的琴师应该有的态度。”
    他明明不曾看他,背后却像长了眼似的。钟凌云终于慌了,手中的琴“嘭噹”一声重重落地。
    钟楚行回过头来,眸光深沉。钟凌云看着他如鹰的一双眼,身子都软了。
    钟楚行气势凌人地站起身来,看着地上那人怯懦畏惧的模样,眯了眯眼。
    他弯下腰端起钟凌云的下巴,细细摩挲:
    “你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事吗?”
    钟凌云身子发抖,艰难咽下一口唾沫:
    “做……做什么?”
    钟楚行一只手慢慢抚上他的锁骨,辗转揉捏片刻,声音低沉下去:
    “你说呢?”
    他越欺越近,甚至埋下头来,舔了舔了钟凌云的眉角:
    “真好看,这里有一颗红痣呢。这大抵是你与他唯一不相像的地方了。”
    钟凌云打了个哆嗦,越退越后。
    钟楚行截住他的退路,声音依旧喑哑似乎饱含情欲,眸中却一片清明:“为什么要避开我呢?你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你在风尘之地待了这么多年,多少也有些耳濡目染了吧?即便是个雏儿,床弟之间的经验,想必也积累了不少吧?”
    “你来这里,不是就为了与我共赴云雨之欢吗。”钟楚行淫笑一声,探进了钟凌云的胸口,“我现在就满足你啊。”
    钟凌云被吓坏了,推也不是,打也不是,无力地挣扎了一会,终于哭了。
    他哽咽着喉头不敢说话,泪眼朦胧地看着钟楚行慢慢褪下他的衣裳,淌下两行凄楚的泪来,隐忍又委屈。
    他轻泣道:“随便,随便你了……”
    钟楚行探手去摸了摸他的身子。面颊与身体,都是干净光洁的,没有伪装过后的痕迹。他抬首凝视钟凌云片刻,与记忆中相似的那张脸,此时泪眼凄迷,楚楚可怜。
    的确是惹人怜爱。但记忆中的那人,何时淌过一滴眼泪?便是当初从崖上跳下的时候……
    钟楚行在那一刹有些晃神。他嫌恶地松开了手,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还何苦惺惺作态?!”
    “说!谁派你来的?”
    钟凌云一边抽泣着一边望着他,舌头都打了结,讲不出话来。
    钟楚行看着他凄楚可怜的模样,捂住了额头,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最后终究是恼了,伸手便把钟凌云整个人提了起来。
    他将他抵在了墙面上,呼吸开始粗喘。
    钟楚行的眸子染上了血色,他嘶哑着声音贴近了钟凌云:“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的?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狠狠掐住钟凌云的脖子:“你哪里配伪装成他的样子?你哪里配!”
    说罢,一把将钟凌云惯在了地上。
    钟楚行指着那地上不住抽泣的人,冷冷道:“想要算计我为何不打好算盘?安排你这个孬种来对付我么?就单凭你和他长得像这一点,就这一点,我迟早会要了你的命!”
    钟楚行从柜子上抽出一把剑来,指向钟凌云的胸口:“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在那背后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他又知道些什么?”
    钟凌云从没见过这种阵仗,一下吓傻了眼,脑子里空白一片。
    钟楚行冷哼,再不与他客气,拔剑就要刺他胸膛。钟凌云身子软成了一滩水,根本不知动弹。
    眼见便要血溅当场。
    在那一霎间,门外倏地响起了古怪的竹笛声,一长半短,风声簌动。片刻后归于寂静。
    钟楚行的剑停在了钟凌云胸口的前半寸处。
    通信的暗号?门外有刺客?钟楚行眉目一凝,收回剑来,拔脚跨出了门去。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好歹捡回了一条命。身后钟凌云终于醒过神来,嚎啕大叫,大哭流涕,无助地抱紧了自己的身子。
    半晌后,他抽着鼻子,颤颤站起身来,两只膝盖软地直哆嗦。
    他哽咽着朝空气轻唤了一句:“是你吗?你,跟过来了吗?”
    室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没有人。钟凌云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睁大了迷蒙一双眼,开始在室内摸索起来。
    一无所得。他懊恼地耸了耸鼻子,刮下一道鼻涕,坐在了屋子中央的柜台上,歇了歇脚。
    真无聊啊。他的双腿悬在地面上,百般无赖地一摇一晃。
    那描绘了山光水色的写意画轴,此刻正诡异而安静的,静静悬在了他身后。
    钟楚行执剑在外边探查了一番,守卫很好,防守很强韧,并未发现什么的异样。那并不是寻常的风声,雅居内是否潜入了什么人?他埋头沉思了一会,没有线索可寻。
    他转头往回走,身后突然有侍卫来报。
    侍卫呈上一卷信笺来,钟楚行展开一看。片刻后心下了然。
    他那大皇兄身旁的得力助手,携西域的毒虫蛊师,就住在了雅居的不远处。
    他们来找他来了。钟楚行捏紧了信笺,冷笑一下,撒手而去。
    钩花的衣摆下,细碎的粉末如烟似沙,悠然淌下了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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