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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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笠带队负责“铁壁”和防御基地的警戒,当然她没有忘记关注艾伦的情况,她手里始终拿着两个PDA,一边是防护着防御基地的“铁壁”的运行情况,一边是拜托爱尔敏传过来的艾伦的实时情况,尽管她不能得到他的爱情,她依然需要他平安,只要他安全,三笠就觉得自己能安下心来,做什么事都能做得更好。
三笠有的时候也在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艾伦的,也许是一开始在走廊里看见他,又或许是那场所谓的选拔考核中黑夜的操场上那一双金色的眼睛……总之三笠那颗十六岁的少女心里,满满的全是艾伦•耶格尔,有时候看见他跟利威尔那么近,她也会嫉妒,但是转念一想,也许他跟他才是更好的,起码那个矮子在某些关头有力量保护艾伦,而她还不行。
这一次,或许就是给自己挣得那种力量的机会,只要自己凭借着这次升上少校,也许……艾伦就能多看自己一眼……
三笠紧紧地攥着自己的刀,她看着身后高达十五米、在黑夜里闪着冷冷蓝光的机器,她必须要跟她的同伴一起,保护这冷冰冰的东西周全。
另一边,让也在看着手里的两个PDA,他的任务更加艰巨一些,他除了要监控“铁壁”,他还要巡查防御基地的每一个房间,毕竟突然的紧急事态和防御基地比起当初他们的临时宿舍还要差的住宿条件会让本来就因为离家而心中焦虑的民众更加不安,他被安排在这里做着类似街道主任一样的工作,萨沙康尼跟他一起,当然,还有一点,及时处理潜在的未激活芯片人。
这是埃尔文在防御计划敲定之后忽然想起来的,那个时候,看起来无比和气的团长脸色阴暗的像是笼罩了乌云,他看着东京地图上那些突然出现的蓝色绿色的区域:“除掉那些潜在的威胁。”
那股无声散开的威压叫让的背后莫名的渗出了冷汗。
让阴沉着目光经过每一个至少需要住下三十人的房间,房间里正因为谁睡上铺谁睡下铺争吵,让皱眉,刀鞘敲了敲铁皮门:“吵什么?!”
“啊,是士兵先生,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想要睡在相邻的床上……”
“挑什么挑?”康尼摆摆手,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来,“老人、带孩子的妇女还有行动不便的残疾人睡在下铺,其他身强体壮的都睡到上铺去,爬个床又不会死!”
“呃……还请各位配合一下。”萨沙强笑着,她知道身边的两个男孩都有些烦躁,毕竟在这样的关头,他们不能上前线作战,却被安排在这里做这种事情。
所有人默默的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床铺了,让留神看着他们背过身去露出的后颈,留意刺青和比刺青还不明显的缝合伤疤。
“让,你记得,一般同意了芯片植入的都会是些看起来比较孤僻的人,因为在眼下的状况短时间内就同意芯片植入的人,八成是孑然一身,不需要考虑亲眷和其他,”爱尔敏在行动之前把监控器信号与让的另一个PDA相连时嘱咐让道,“你们多加小心,团长的命令是格杀,别造成恐慌。”
让忽然上前,拉住一个人的胳膊:“先生麻烦您跟我走一趟。”
那个被让看出问题的人,被带到了一个空房间,那个人没说话,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只是站在房间中央,看着眼前的让,一声不吭。
“你是什么时候被植入的芯片?”让站在他身后,看着那道缝合伤疤,手紧紧地攥着刀。
“还有谁是跟你一起的?”萨沙很担心,因为他的父亲就在这里。
那个人不说话,只是突然向着让扑过来,去抓让手里的刀,让抬手抵住他的肩膀,一绊他的腿,然后把他按倒在地:“他不会承认的,”让抬头,“发通讯给所有的小队长,让他们立刻派人对所有的房间展开巡查,动作不要太大,以免打草惊蛇,然后把找出来的人集中到这里,别造成恐慌。”
一个接一个的人被带了进来,让带人把手铐给他们带上,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潜在危险,让开始犹豫,人太多了,这个房间已经放不下,康尼刚刚去开了第三个房间,手铐不够用,几名士兵干脆把备用的武装带拿出来捆住这群人的手,让检视过第三个房间,粗略估计已经将近二百人,他攥着手里的刀,想起埃尔文的命令。
格杀。
这些人……要格杀吗?明明什么都没做过,明明只是怀疑而已,外面还有“铁壁”在,他们就这么死了,真的好吗?让回到之前房间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目光,他扭头去看,明明没人看他,他却依然觉得有人在看他,是那些人,那些被转移到这里的民众,让的目光有点惊慌,他们是看出了自己的目的吗?他们……他们难道是知道我要杀了这群人吗?让扭头看着身后的康尼,后者被他神经质一样的目光吓了一跳:“干啥?”
“我们真的要杀了他们?”让把康尼拉到角落里,“其实可以有别的方法吧?”
“没有,”康尼摇头,“这是团长的命令。”
“团长的命令就一定是对的吗?”让很生气,他但是他依然百般顾虑的压低声音,他揪着康尼的衣服,“要是……要是市民……看见我们杀了他们,会不会……”
“会不会个屁,”康尼薅住让的领子,“我告诉你,现在不动手,一旦有个闪失,这里的人全死!”
“那……”让回头看着屋里那些像是死人一样的目光呆滞的人。
“那个屁!你忘了奥路欧前辈的话吗!?”康尼大声吼起来。
你少顾虑点会死吗?!
有些时候没有最优,只有最快,有些时候最快甚至比最优更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让咬紧牙关:“带着走,不能把尸体留在这里。”毕竟是住着上百万人的防御基地,尸体如果处理不当会引起传染病,也不方便往外搬运,让挥手叫人来带着人从基地的角门离开。
外面正在下雪,惨白的探照灯光照亮了在雪中灰白的六十栋六层楼,透过雪幕隐约透进来的冷蓝色光芒是这里这群人的最后屏障,一旦被突破后果不堪设想。
让领着人一直把未激活的芯片人带到“铁壁”边,正好三笠巡视到这里,姑娘手里拿着PDA,转过“铁壁”之间的空间,看见让:“你怎么在这?这些都是什么人?”
“潜在威胁。”让的脸色始终不好,被冷蓝灯光一照更加惨白发青,他有些走神的盯着地面,哪怕眼前的是三笠,也不能让少年再打起片刻精神,“团长的命令是格杀。”
“当然要格杀,”三笠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决绝,“你还在犹豫什么?”
让沉不住气,他扭头看着那群面容呆板的人:“总是觉得……”
“你自己慢慢犹豫吧,”三笠看见6号“铁壁”似乎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干扰,她没空再跟让这么耗下去,姑娘是知道让的性格的,“我去别处看看。”
看着风雪中女孩渐渐离开的背影,让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把墨绿的短斗篷紧了紧,他搓搓冻得通红的手:“动手吧,快点结束,我先回去接着巡查了。”
士兵们冲他点头,然后把那些人推倒在地上,牢牢的按住,然后削掉芯片,冒着热气的血从那个V型的破口里流出来,染红雪地,让不知道怎么的觉得眼前发晕,他觉得像是回到了富士山山中湖,那个说话总是咬舌头的奥路欧前辈的血也是这样,染红了雪地。让没有犹豫的扭头往基地走,他知道,有些时候,所谓的最优计划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而已,然而这是战争,没有所谓的心安理得,只有速战速决。
让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
另一边,三笠打亮狼眼手电照着6号“铁壁”闪着诡异红光的位置:“好像是局部线路短路,去找独角兽留在蔷薇藤的工程师来。”
“那名工程师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没有上级的命令他是不能走的,难道他不知道吗?”三笠惊愕的扭头。
“可是他说他不想留在这里……”那名士兵胸前是蔷薇藤的标志,是驻守蔷薇藤的特殊战斗队成员,士兵的脸色明显不太好,“可能是人家嫌弃咱们这里条件不好吧……”
三笠皱起眉,把手里的狼眼手电叼在嘴里,调出“铁壁”的结构图,机动装置启动,三笠一跃就跳上了“铁壁”,狼眼手电雪白的光线照亮了那个发着红光的地方,那是一个“铁壁”装置上原本没有的突起,有着不顺眼的形状。
“三笠,你要小心,”爱尔敏发现了“铁壁”防御的一个缺口,等他把卫星图像切换过去的时候发现三笠已经在观察那个东西了,“说不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当然是不好的东西,不然怎么会让防守出现缺口,”三笠拿出平板电脑,把摄像头对准那个突起,“爱尔敏,你把这个东西给韩吉桑,看看,得赶快清除掉,让那边已经发现了潜在危险,不赶快处理掉的话,恐怕会引起麻烦的。”
韩吉接到那东西的图像的时候研究了半天也研究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他嘀咕着:“既然是它引起了屏蔽漏洞,拆掉不就好了……三笠,你别轻举妄动,我查查之前拿到手的微缩硬盘。”
忽然一声细微的好像爆炸一样的响声,三笠机警的在“铁壁”上站起身,她不会听错,刚才那声爆炸是从防御基地里面传出来的,她看向防御基地内部,发现是其中一栋楼的顶层爆炸起火,三笠马上按了一下耳机:“爱尔敏!韩吉桑!你们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糟糕的事情,”韩吉脸色凝重,但是说话做事倒还是像他的程序一样有条不紊,“我正在努力的让其他的‘铁壁’防御扩大到能够填补6号的空缺,三笠,你再想想办法,让6号恢复工作。”
让已经焦头烂额,他明明已经把潜在危险集中到了楼顶,但是忽然一个人的眼睛闪出了蓝光,其他人也像传染一样,眼睛里陆续冒出蓝光,然后他们爆炸了,其中一个人身上的瓶子里还有一瓶高燃的液体燃料,不光点燃了天台上的防雨设施,还点燃了其他的嫌疑人,让和康尼已经尽他们最大的力量来防止火势蔓延,基地备用的消防车已经出动,火情少少缓解,让就听见脚下的楼里面有女人的尖叫,让低低咒骂了一声接通了与自由之翼指挥部的通讯:“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
“6号‘铁壁’故障,敌方的芯片操纵信号渗透进了防御基地,让,你赶快带人把芯片人歼灭!歼灭!”韩吉的手指依然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他已经顾不过来,一方面是海格拉尔传回的最新敌方部署,一方面是利威尔和艾伦的前进状况,一方面是三笠的传回资料的处理,一方面是“铁壁”的防御延伸,纵然韩吉系统强大,这么多东西一同运行,韩吉实在有点力不从心。
“没办法了,”爱尔敏一把抓过指挥台上的话筒,“三笠,把那东西拆下来,不能任凭再多的芯片人被激活了!”
“小黄毛!”韩吉惊愕的看着身边忙得满头大汗的爱尔敏,“万一……”
“没有万一,只能拼一把。”爱尔敏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知道了。”三笠仔细看着那个东西,然后拿出瑞士军刀上面的螺丝刀拧开那些固定用的螺丝钉,然后用刀撬动似乎是这东西附着在“铁壁”上的缝隙,猛一用力,三笠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打开了小时候听过的童话里面的宝箱,刹那间爆发出来的强烈白光晃得她双眼生疼,她站立不稳从“铁壁”上掉下来,落地后昏迷前她残存的理智只让她吼出了一句话,“光感照明弹!”
刚才她撬开了缝隙,她嘴里的狼眼手电的光线触发了里面东西的开关,顿时强烈的白光闪出来,在雪天浓黑的夜里像是一个过分明显的标记,接着天空里传来嗡嗡的声音,三笠身后的士兵恐慌的抬头看,发现是一些小小的遥控飞机,它们在6号“铁壁”上空旋转着丢下来一些东西,在人们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那些小飞机就离开了,然后它们丢下来的东西纷纷爆炸,本来恢复了蓝光工作的“铁壁”瞬间闪起了红光,刺耳的警报响起:“遭受超临界攻击……即将引爆……引爆前15秒……14……13……”
“要炸了!先把阿克曼中尉带走!”一名士兵大叫起来,同时俯身一把抱起昏迷的三笠往外跑。
爱尔敏看着屏幕上的影像,整个人虚脱一样跪在了地上,他知道,“铁壁”一旦激活了自爆程序是无法可解的……而且三笠……那么近距离的接触了照明弹,她的眼睛恐怕……
韩吉看着身边的少年,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原本各种仪器和研究人员嘈杂的指挥中心,随着音箱里传出的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安静的落针可闻,仿佛爆炸的不是防御基地,而是自由之翼指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