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之外，别无他物”——德里达
  
    此时几名警员和一些记者、摄像师都顺着爆炸的烟雾奔向爆炸现场。
  
    费文执从地上爬起来以后，问身边的伟仔：“银行内金库的现金加上外面柜台的现金，一共多少？”费文执忽然想起中盛银行不久前宣称减少柜面现金额的事情。    
“据银行的CEO刘伟强提供的消息说，柜台的现金额，加上金库的现金，大概有1000万多一点。”伟仔道。
“具体多少？”费文执道。
“这个需要银行方面清点以后才能知道。刘先生给的只是一个大概的数目。”
“这帮人什么来头？为了1000万有必要搞得这么大么？”费文执深知警方与这帮悍匪之间的一场大战绝对难以避免，且异常艰巨，转而问飞虎队负责人顾文斌：“如果需要强攻，顾sir你们飞虎队有什么行动方案么？”
“费sir，首先我们切掉电源，使得电子门禁系统失效，但是银行一定有备用电源，中间有一个时间差，我们与银行的工作人员核实过了，银行的备用电源在断电后的8分钟内开启，所以利用这段时间段飞虎队攻击队A队从四楼的窗户利用攀索爬到二楼的窗户，然后我们用定向爆破技术，将噪音降至最低，跳入二楼，借着夜色掩护攻进去了，但是考虑到匪徒和人质的服饰完全一样，所以为了防止误伤人质以及匪徒借机逃跑，在整个攻坚过程中我们会使用催泪弹、曳光弹和麻醉枪，待A队进入三楼遭遇匪徒，攻击队B队直接从银行前门攻入，对匪徒予以前后夹击。我们拥有夜视镜，防毒面具，在装备优势下可以在8分钟内将所有匪徒take  down[1]。”顾文斌答道。
“有几成把握8分钟内控制全部匪徒？”费文执道。
“八成。”顾文斌道。
“最少人质伤亡人数？”费文执道。
“无法保证，只能说可能会有误伤，这种事我们尽量避免。”顾文斌道。
“如果现在强攻进去，有几成把握？”黄启发道。
“三成到四成。相信大家都有注意到匪徒在二楼和三楼都有人把守，我们想要攻进去而不被发现比较难，所以我们希望借助夜色发起攻坚行动提供成功率。”顾文斌道。
“人质伤亡情况呢？”费文执道。
“无法保证，但是只会更多。”顾文斌耸肩道：“站在我们飞虎队的立场上来说，我们希望晚上发起攻坚行动，增加成功几率，同时也可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Good!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匪徒拖延至晚上，然后等到天色一晚发起攻坚行动。”黄启发叫道。
  
此时银行内银行内的Mr.Joker放下引爆器后，转身走向躺在地上的红衣女士，绕着她逗着圈子道：“You  should  never  be  so  dump  to  defy  me,it  is  bad  for  my  authority  here  ,and  you  just  set  a  bad  example！So  you  really  need  some  severe  punishment！[2]”
而躺在地上的红衣女士惊恐的双眼随着Mr.Joker一路转动。
  
  “黄sir，蓝湾道165号发生爆炸，疑似TNT炸药。所幸现在还没有人员有重大伤亡。”指挥车内黄启发的步话机内传来一名警员的讯息。
“Roger  that.”黄启发道。
“现场找一些目击证人录口供，看有没有人能够提供有用的线索。”费文执拿起步话机道。
“Yes,sir!”
黄启发看了一眼费文执，重新带上监听耳机，让旭仔打电话给银行内的匪徒。
  
“What  should  I  do  to  you  to  convince  the  other  hostages  not  to  be  dump?[3]”  Mr.Joker继续对着红衣女士绕着圈子道。
此时殿堂内柜台上的电话开始响起。Mr.Joker离开那个女人，过去接起了电话：“Mr.Idiot,  now  I  got  your  attention?[4]”
“You  such  a  perverse  lunatic![5]”
“You  damn  right,I  am  a  lunatic,so  you  better  think  twice  befor  you  decide  to  irritate  me  again,Mr.Idiot![6]”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引爆一个炸弹？”黄启发怒道。
“I  just  told  my  first  joke  ,a  serious  joke,to  send  a  message  that  I  am  the  only  one  who  is  entitled  to  tell  jokes,and  the  rest  of  you  better  be  fucking  serious  during  the  robbery!  So  do  not  fuck  mess  around  with  me,again![7]”
此时费文执又递了一张纸条过来。
“那你现在希望我们警方做什么？”黄启发照着纸条念到。
“第一，我希望警方把大厦门前的那个娘娘腔撤走，所有警察再后撤五米。如果警方强行攻入银行，只要发生枪战，我就开始打开杀戒！我手上有五十名人质。”
  
此时文质彬彬的许文昌依然微笑着站在大厦门前十几米处。
  
黄启发转头示意身边的人将谈判专家许文昌撤回来：“第二呢？”
而此时费文执正拿着写着“人质情况怎么样？”的字条，黄启发看着字条，厌恶的闭上眼睛，举手示意不要打扰。
“第二，我建议将现场总指挥官换成香港英雄费文执总督察，由他来和我谈。You  suck  a  lot[8]，我不想你十分钟内搞的人质全部死光光！五分钟后打电话回复我，Mr.Idiot！”Mr.Joker挂断了电话。
费文执和其他同事吃了一惊。黄启发气的脸都绿了，甩掉了耳机。
费文执拿下耳机，别过脸去。
  
此时警方人员用步话机撤走了谈判专家许文昌。
  
“你打电话给他！”黄启发铁青着脸对费文执说，别过头去望向另一边。其他同事也感觉很尴尬，要么看着不相干的事物，要么目光毫无边际。唯独费文执此时不得不严肃的正视黄启发：“黄sir？”
“叫你打给他！”黄启发没有回头只是甩出这么一句。
于是旭仔拨通了匪徒的电话。
“我是OCTB费文执总督察。”费文执带上耳机说道。
“Mr.Hero  of  Hongkong!I  am  a  big  fan  of  you.[9]”Mr.Joker道。
“不如你先告诉我里面人质的情况。”费文执不想再刺激黄启发引起更多误会。
“So  far,so  good!Everything  is  under  control!Thanks  for  asking![10]只是现在有一名银行职员受伤，他的大腿部中了两枪。”
“不如你先把这名职员放出来让我们的医护人员救治。如果死了人了，那事情就大了，死人和没有死人，差别很大的。我想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到现在为止，所幸你投放的炸弹没有引起任何伤亡。里面多一具死尸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费文执说。
此时一旁的黄启发也重新带上了监听耳机。
“Fare  enough!Good  point！I  am  a  rational  man.By  the  way，do  you  believe  I  am  a  rational  man,Mr.Hero?[11]”Mr.Joker道。
“我相信。”
“As  a  rational  man，我为什么平白无故给你一名人质呢？How  about  this?  Let  us  play  a  game,a  fair  game.  [12]我问你们警方一个问题，如果答对了，我将这名受伤的人质交给你，如果你答错了。那我就在他的身上再开一枪，他会不会因为你的答案而死我就不知道了！哈——哈——哈！咳……咳……咳……咳！”Mr.Joker  强忍住咳嗽继续说道：“听好了！现在前提是银行里有两间房子，我在房间A里关着一名人质，但是上帝帮我对你们的选择作出了预测，所以我知道了结果，在房间B里要么关着15个人质，要么什么也没有。现在的游戏规则是你有两种选择，要么你占有两间房子，但是我预计到你这么做的时候就让房间B空着，所以你最后只能带走一名人质；要么你选择只占有房间B，你这么做的时候，我就在房间放了10个人质，这样你就可以从我这里带走十名人质。你们香港警方应该怎么样选才能营救更多的人质？”
“如果我们答对了，你真的会交给我们是个人质？”费文执问道、
“当然，I  am  a  rational  man！”Mr.Joker道。
“我们选房间B!”黄启发道抢道：“快交10个人质给我们！”
费文执表情严肃的看着黄启发，对他的莽撞又是惊讶又是恼恨。
“啊，又是你，黄启发！Mr.Idiot！为什么你选择B  呢？”
“很简单如果我两个房间都占有，那么我只能得到一个人质，但是如果我选择房间B，那就有10个人质，我当然选择10个人质。”
“回答错误，虽然上帝告诉了我你们的选择，我依据你的选择在房间A和B里面关押着一定数量的人质，但是无论如何房间里有没有人质都不会再变了。如果是空的，它还是空的。如果它关押着人质，它依然关押着人质。所以警方应该选择两个房间，拯救更多的人质！你刚刚又违反了《谈判守则》  Rule  NO.3:Do  not  give  up  any  hostage！You  just  put  a  bullet  into  a  hostage’s  body，Mr.Idiot！[13]”Mr.Joker急速的挂了电话。
指挥车内的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的看着黄启发。费文执无奈的看着黄启发。
“看什么？”黄启发不无气愤的质问道。
“黄sir，你再这样处理整个事件，所有人质真的都会被你害死的，我们警方的声誉也会因此而受到严重影响。”
“你不是只关心自己升职的么？你会真的关心那些人质的安危？”
“黄sir，我是对事不对人！客观的说，你这么做是会害死一个人质的！”
“匪徒是疯子，他怎么样都会杀人，我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是现在就派飞虎队冲进去！”
“黄sir，刚刚你也已经听过飞虎队顾sir的作战计划报告了！这种情形下你应该尊重顾sir的专业分析。”费文执道。
虽然一旁的顾sir内心赞同费文执的观念，但是依然把头低下去，不想介入这场纷争。
“你什么意思？我当差三十年，说我不专业？你在警校受训的时候，我早就是帮办了！你现在还不是警司！我依然是你上司！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这样做只会害死更多的人质！你是在逼匪徒赶尽杀绝！”
“匪徒根本是疯子，完全没有协商谈判的可能！不能再拖延了，拖延下去只会exaggerate  the  damage[14]。为了避免更多的人质伤亡，我们应该马上强攻进去！”
“是，匪徒是疯子，但你不是，你明知道匪徒让人质报警就根本不简单，他是疯子，怎么可能会按常理出牌，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回答他会害死一个人质？”
“我哪里知道疯子的思维？我又不是疯子！既然你也承认说人质现在有危险，我们就应该马上攻进去！”黄启发背过脸去，仰头看车顶，双手叉腰。
“对方绝对是高智商罪犯！绝对不是疯子，他说会开一枪而没有说杀死一个人质。劫匪目的明显不是想要杀人，只是想让你闭嘴！《谈判守则》，Rule  NO.5在没有死伤或者迫切威胁的情况下，绝对不能攻坚。Rule  NO.8，不要过分激怒匪徒而产生不必要的流血事件。黄sir，客观的说，这种情况下，强攻进去，只会使场面更加失控！你真的要十分钟内搞得人质全部死光光？”
“你说什么？”黄启发被“十分钟”三个字激的暴跳起来，转过身来怒哄着冲向费文执，被旁边的一个督察兰世立拦住。
那个督察道：“自己人！自己人！”
“里面的人质现在有生命危险，你却一再退缩，你还是不是警察？”黄启发质问道。
“黄sir，客观的说，我非常怀疑你的判断能力！”费文执说
“你别忘了，我才是‘Heat  war’（热战）行动的总指挥!”黄启发怒目而视。
“客观的说，我认为你不再适合担任‘Heat  war’（热战）行动的总指挥！”
“你仗着上面有人了不起啊？你不要忘了，你现在还不是警司！我做警司的时候，你还在街上穿军装巡逻呢！你是不是想夺权，你够实力吗？”
此时身后几个和费文执关系密切的高级督察阿豪、伟仔、徐文清等人怒目站到了费文执的身后，而另外几名高级督察则站到了黄启发身后。
指挥车内总指挥和副总指挥两人挺胸针锋相对，两人的情绪都十分激动，车内气氛一时极度凝重。车内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但恰也顷刻分出阵营，各自站开。车内明显的看到两派人马的对峙的情形。
“我觉得在黄sir下令攻坚前，我们应该打电话咨询一下总警司郭sir的意见。”费文执怒视道。
西九龙总区郭志雄总警司是西九龙总区的指挥官，黄启发只是案发地点所在分区的的指挥官，按照《警例》黄启发在现场有着绝对的指挥权，费文执试图越过上级黄启发直接向总区指挥官请示是有违警队惯例的，严重点就是违背警队纪律。但是费文执如果此时任由黄启发胡来，这样蛮干真的会搞得人质十分钟内全部死光光，也不得不越级请示，希望得到上级支持。
黄启发和费文执双方僵持在在指挥车内，双方怒目而视。黄启发更是气的青筋暴突。
此时指挥车内电话响了起来，划破了沉闷压抑的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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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拿下
[2]  你不该如此愚蠢的挑战我，这回影响我在这里的权威，你做出了一个坏的榜样。你真的需要严厉的惩罚！
[3]  我该怎么对付你才能使得其他人质不再犯傻？
[4]  笨蛋，现在我引起你的注意了么？
[5]  你这个变态的疯子！
[6]  你他妈的太对了，我就是疯子，所以下次你再惹怒我之前最好三思，笨蛋！
[7]  我刚刚说了我的第一个笑话，一个严肃的笑话，来告诉你我是这里唯一有权开玩笑的人，而你们最好在整个抢劫过程中都严肃以待。不要跟我玩火！
[8]  你太挫了！
[9]  香港英雄先生！我是你的忠实粉丝。
[10]  迄今一切都好，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感谢关心。
[11]  有道理，说得好，我是个理性的人，顺便问一下你会相信我是个理性的人吗？英雄先生？
[12]  身为一个理性的人……不如这样，我们来做个游戏，公平的游戏
[13]  准则第三条，不要放弃任何人质！蠢货，你刚刚在一名人质身上开了一枪！
[14]  扩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