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刘彦海和贺亚军在大厦地下二层的员工餐厅吃饭，俩人有一句没一搭地聊着圈子里的趣事儿，正说着哪家期货公司的炒手又被白糖这两天的诡异走势给打爆出局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宝华，这边儿！”聂小东端着餐盘坐到了与刘彦海相邻的位子上。
    “那个策略写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要是基本面的分析报告还好说，做策略，我也没什么经验。而且周五前就要那根本不可能。”
    “宝华，宝哥！这次你可一定得帮我，要不是被逼得没辙儿了我也不能来找你，”聂小东一个劲儿地恳求着，“你说这户我跟了多长时间花了多少精力，眼看就要摆平了，哪知道又冒出来个多事儿的，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我都快被折磨疯了。”
    “关键人家懂行，要是普通的报告我就自己网上摘抄去了，东拼西凑的就没出过问题，这次不一样，糊弄不过去！”
    “你要不帮我，这大半年的我算白玩儿了，”聂小东一边大口嚼着菜一边继续死缠烂打，“你倒是说句话呀！”
    那个叫宝华的人被折磨得烦躁不堪：“不是我不帮你，你以为这东西动动笔就写出来了，我不是也不会嘛！”
    “要我说，你还是找家差不多的公司老实儿呆着，他们都有研发部，你这样单打独斗行不通，大客户你服务不了。”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愁死了!”
    ……
    “你说的懂行那人是指我吗？”刘彦海好奇的转过头望着聂小东，虽然饭厅里人声嘈杂他还是听出了个大概。
    诶呦我的爹诶！聂小东脑袋嗡的一声目瞪口呆地盯着刘彦海愣了好一会儿。见躲不过去，他端起自己的餐盘坐到刘彦海桌子对面。
    “这么巧啊，刘总！”聂小东一脸媚笑的凑过来，在这里遇到这个人让他大感意外。
    “您这是——”想问你是来找人？不像；是期货公司的？那又为什么会在中辉金属还跟老板那么亲近；来考察？那也不用在这儿吃饭吧……
    “你怎么会在这儿？”立刻改口。
    “这不吃饭点儿吗，我不在这儿该在哪儿。”
    聂小东疑惑的目光看看刘彦海，又暗自打量坐在自己身旁职员装扮的男人，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天哪！
    “你是期货公司的？”聂小东小心地问道。
    “看着像吗？”
    “……像，真像！”聂小东鸡叨米似得点着头，见刘彦海笑了笑低头继续吃饭他忍不住又问，“哪家的，以前没见过你啊？”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并不想跟他多聊，刘彦海端起餐盘和贺亚军一起站起来往外走。
    “哎~~”聂小东也跟着站起来，“你得跟我说清楚，要不我死的心都有了。”
    “说什么？”
    “你到底是谁啊。”聂小东紧跟在刘彦海身边。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我都听到了。”刘彦海朝那个叫宝华的人望了一眼。
    “哥，大爷！那您也得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算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吧。”
    被聂小东一路搅和着走到一楼大厅，刘彦海示意贺亚军先回公司，便和聂小东溜达着走到一处空地。
    “说吧，你是怎么回事。”刘彦海就这么清澈地望着聂小东一脸笑意。
    头一回这么面对面近距离接触，聂小东竟然有些不自在——怪了，这不是该我先问你的吗，本来还有些被愚弄的愤怒现在也发泄不出来——对方1米8几的高挑身材、一看就是在健身房里打造了多年的坚实版型、虽然一近身就会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但一看到他轮廓分明搭配得精美绝伦的五官，就没法再跟他计较品行节操只联想到健康、阳光、和海天一色去了。
    “我？嗯……”聂小东视线闪躲着在想该怎么解释，“其实我就一居间，挂了好几家期货公司，‘先科’给我的条件不错但他家基本没有研发，所以嘛，就是这么回事喽！”
    “就你这样也敢找上门去让人家做期货？”
    “那有什么，反正也就那么回事，”一想到还没弄清那人的立场就说太不着调的话还是有些不妥，聂小东低下了头，“谁不想让客户盈利赚钱，可我就是个做业务的，太高深的东西我也整不了。”
    “一般都做哪些类型的客户，做得怎么样？”
    “……不对啊，”发觉自己总是不知不觉在他面前没了气势，聂小东开始反击：“我可没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倒是刘总您从一开始就居心叵测地耍我呢吧。”
    刘彦海邪恶地笑着，“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提的可都是很正当很合理的要求。”
    聂小东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刘总，有些事儿您可真做得出来。”
    “？！”
    “得！别兜圈子了，快说你和中辉金属是什么关系。”
    刘彦海故作沉思，想了一会儿才说：“他们公司的期货业务都是我负责，第一次见不就告诉你了。”
    见他还在强词夺理，聂小东气得直瞪眼，“那你现在在哪个公司？”
    “星宇投资啊，楼上32层就是。”刘彦海一本正经地往上指了指。
    聂小东直接绝望，悲哀又气愤地对刘彦海抗议着：“你！那你不早说，都给人负责了干嘛还让我找策略！”
    刘彦海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是你说想帮忙，我又正好在琢磨这些事，咱们这不是……”
    哑巴吃黄连、痛哭流涕、垂头丧气，“那我就算彻底没戏了？”
    “嗯~”刘彦海卖着关子，“那也不是。”
    “？”
    刘彦海看着聂小东，再又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个遍：“你可以到我的部门来工作，正常打卡领工资，接受我的管理。”
    “……凭什么。”聂小东小声嘀咕。
    “第一，我可以做你的后援帮你服务客户；第二，你一直惦记的中辉金属，我不介意它在谁的名下。”
    “什么？！你说真的？你能把这个客户给我？”
    “那要看你怎么表现了。”
    “你不会又是猴子派来玩我的吧。”聂小东的脸上雨过天晴。
    “考虑一下，我在3207，尽快给我答复！”刘彦海说完便转身离开。
    聂小东嘿嘿一乐，不假思索地甩开膀子又追了上去，“那还考虑什么，现在就上班，先说你给我开多少钱？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