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子，接客了。”送尸体的警察在停尸房门口熟练地喊道，却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目无表情的女法医。
    “棺……棺材姐……”两个小警察吓得腿肚子打哆嗦，一不小心喊出了外号，顿时面如死灰。
    管彩蝶神色不变，像是没听到，“什么情况。”
    “女死者的舌头没有了，男死者……”小警察有点难为情，“听杨法医的意思好像是精尽人亡的。”
    “推进来吧。”
    同一家公司半个月内连续死了三个人，这在清水市已经算是一桩顶大的案子了，更别说死法一个赛一个的离奇。这案子发生在西区，本来是属于三大队负责，但是路大海局长在他个人能力范围内，把段明瑞的一队也调过去帮忙，美其名曰协助友队调查，气得三大队的队长吹胡子瞪眼睛。
    市局的验尸房里，管彩蝶和赵志安正在查验新送来的两具尸体，现场是老法医杨林出的，现在还没有回来。
    赵志安仔细查看女死者口腔内的伤痕，“姐，这个不像是割下来的呀？”
    “伤口这么参差不齐，只要眼睛没瞎都知道不是割下来的。”
    “那你怎么说是割下来的呀！”赵志安不解。
    管彩蝶面无表情，“我说割的就是割的？身为一个法医，难道你宁愿相信人说的话也不相信尸体说的话。”
    赵志安点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
    “那我现在问你，你觉得这个伤口应该是怎样造成的？”
    “看伤口的情况应该是属于撕裂伤，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硬拔下来的！”赵志安有些不敢相信瞪大眼睛，他一脸忐忑地看着管彩蝶，如果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这个凶手是要有多恐怖的力气啊！他和死者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要把死者的舌头硬生生的拔下来。
    管彩蝶淡然一笑，“破案这种事情就交给警察去做，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女死者是因为舌头被人为拔去之后失血过多而死，死前有过性行为。男死者则是因为房事过度，导致心动过速而亡。”据目击的民警说，当时两人都没有穿着衣服，男死者下体还塞在女死者的嘴里。
    “这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有警察在下面小声嘀咕，被段明瑞狠狠瞪了一眼。
    虽然路大海把一队调过来做协助，但这里到底是三队的地盘，不适合发表太多意见。段明瑞没有说话，仔细听三队的案情报告。
    “……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次案件和上次一样，应该属于同一个系列。凶手的作案手法相当诡异和凶残，具备很高的危险性，大家在调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分头行动吧！”
    “是。”
    散会之后，方小萍小声询问段明瑞，“头？”
    “照做就好。”
    段明瑞显得心事重重，他很担心白苗，怕他被吓坏了，虽然听说他并没有亲眼看见凶案现场，但遇到这种事情，怕也被吓得不轻。其实是那两个死者，好死不死，偏偏是他最近在查的那起事故的当事人。
    因为首先要调查两个死者的背景，段明瑞带着黄月明，跟两个三队的警察一起到女死者家里做调查。卓清清的老家在西区老街，那里是一片快要拆迁的矮旧平房，狭窄幽深的巷子里臭气熏天，随处可见倾倒的垃圾和脏水。黄月明有些忍受不了的捂住鼻子，很难想像女儿住在那么高档小区里的，父母却会住在这种地方。看样子，那个卓清清也不是个好人。
    昏暗的房子里坐着两个人，是卓清清的父母亲，两口子都是老实巴交的人，父亲在巷子口开了个小卖部，此刻正夹着一支烟抽个不停，母亲是个家庭主妇，一直低头抹着眼泪，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卓清清父亲碾灭了烟头，轻叹一声：“死了好，死了好，反正活着也是个祸害……”他一边说着豆大的眼泪顺着枯黄苍老的脸颊流下，卓清清母亲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黄月明觉得心里非常难受，段明瑞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先出去。小院门口早被一些围观群众层层堵住，他们见有警察出来，吓得往后缩了缩。黄月明是个人精，给带头的两三个男人掏烟点上，大家见这警察这么亲切，忙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纷纷说了起来。
    “警察同志，这卓家两口子都是老实人啊，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了！”一个大婶有些同情的说，“他家大闺女从小就不学好，小时候偷东西，长大了勾男人，好容易混出了头，一拍屁股就走了，这都三四年没回来过了。小崽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小时候就勒索同学，现在一天到晚都跟一帮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也不知道哪天就进去了。”
    黄月明点点头，把这些情况记了下来。
    男死者周礼的情况就更简单，家里只有一个单亲妈妈，社会关系简单。只是他为人手脚不太干净，喜欢小偷小摸，跟街坊四邻的关系都不太好。平时在公司油嘴滑舌，溜须拍马，人缘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