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局，报告的事情是我失职，我回去一定好好教导那群混小子，您就大人有大量，别跟那群小混蛋计较了。”
    “行了，”路局没好气的打断他，“见过护短的，没见过这么能护短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是。”段明瑞做出个感激涕零的表情，看的路大海哭笑不得。
    “路局，你叫我就为这事？”
    “当然不是。你看看这个。”路大海将另一叠案卷递给他，从封面的成色来看，时间怕是不短。
    难得见路局这么沉重的表情，段明瑞收起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他的脸色随着眼睛到处越来越沉，半晌后，他沉默地合上那份文档。
    “怎么样？”
    “很难查。”段明瑞实话实说，姑且不说十年的时间，那些人证物证还在不在，就算在，依着十年前的刑侦技术，有用的怕是不多。
    “路局，这个案子我听我家老头子说过，怎么现在又会重新提起？”
    路大海双手紧握在一起，眉心皱紧片刻又缓缓放松，他难得一见的露出疲惫的神态。
    “那个时候，我还在你这个位子上。……”
    白苗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为了给主管留下一个好印象，他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公司，天色尚朦胧，高大典雅的写字楼在微亮的天色下看上去特别有感觉，他忽然就有了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时候尚早，一路上基本没什么人，保安室门前站着一个中年胖保安，正在伸懒腰。
    “您早。”白苗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胖保安腆着个大肚子，很冷漠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屋里，留下白苗尴尬地站在那儿。他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用刘部长给自己的临时卡刷卡进入大楼。
    整个写字楼一共十八层，全部属于同一家公司，每层一个清洁工，白苗顶替前面辞职的那人，负责十七楼的卫生。因为怕职员上班之后不方便打扫，他先去清扫了女厕所，好在，里面还算干净，没有他想象中那些让人尴尬的东西。在打扫洗漱台的时候，白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带着白色的大口罩，带着皮手套的手里还拿着脏兮兮的抹布，眼睛里看不到一点光彩。他突然感到一阵剧烈心痛，痛到他不敢再去看这个麻木无神的自己，虽然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是在这个瞬间，他忽然失去了全部奋斗的勇气，自己才刚刚二十出头，难道这一辈子就要这么混着过去？如果他不曾离自己的梦想那么近，失去的时候就不必这么痛苦，那种山崩地裂般的颠覆几乎将他全部摧毁。白苗低下头，用力拧干手中的抹布，想要努力平复心中的裂痕。
    忽然，一串欢快的笑声从门外传来，听上去有小孩子笑着跑过。已经有人来上班了，他连忙抹了抹自己的脸，对着镜子露出往日的笑容，纤长的睫毛盖住了所有心事。
    “那个孩子的时间不多了，无论如何，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您放心，我一定会倾尽全力的。”
    “我代孩子的父母谢谢你。”路大海握着段明瑞的手，十分感激。
    段明瑞露齿一笑，“您言重了，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情。”
    拿着案卷回到位置上，他开始仔仔细细阅读关于这件案子的一切，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发现那个地方现在正是白苗告诉他，新找的工作的地方，段明瑞不由感慨，“你还真是招难的体质，到哪都能遇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