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往时烟尘  第五十三章:月缺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650  更新时间:14-04-26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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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甩是我活该,真是可笑,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过?”他说。
    “怎么了,给我花了那些钱,现在心疼了?”她问。
    “钱没什么,主要的痛处在于,你骗了我。”他说。
    “你是第一次被骗么,你是不是以前都没谈过恋爱呀?”她问。
    “如果我说,你是我的初恋,你信么?”他问。
    “不信呀。”她说。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也是不在意。”他说。
    “如果我说,我已经不是个处的了,你信么?”她问
    “我信啊。”他说。
    “那你还在意我么?”她问
    “以前我喜欢你,不是因为我在意你是不是个处女,我在意的是你的心,这,你知道么,我在意的是,你这有没有过我的位置,如果有过,就当回忆了,如果说,从来就没有过,那就是一个连自怜资格都没有的笑话罢了。”他说。
    “你还真是没谈过恋爱的可怜仔啊,这么和你说吧,我不喜欢你,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在你之前,我和不止一个男的做过,而且,那些男的,比你帅多了。”她说。
    “现在你满意了?”他问。
    “满意啊。”她说。
    “你是不是觉得,这天底下,就只有你这一个女的了。”他说。
    “关你什么事,你谁呀。”她说。
    “你刚才说到高考,如果说,是因为这个,那我可以离开你,不会打扰你,但希望你不要骗我,也不要骗自己。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我会离开你,如果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也会离开你。而现在,我只要你的一句话,到底是不是那样的。”他说。
    “你管得着么?”她说。
    “也就是说,不是那样的,这样的话,我知道了,我会离开了,如果说我的离开可以让你不算为难,那我宁愿离开,我在你身上付出的,从来就不曾要求过你的回报,我一直都以为,即使身在一个错误的年代,情感也可以是会对等的,也许我没有等来那个应该等的人。”
    “你说完了么,说完我走了。”她说。
    “也许,我把现实的残忍,想得太过天真了。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他说。
    “真是麻烦。”她说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难解的苦衷,围绕左右。
    两个人是一个班,有些事难免会碰在一起,只是再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这样的情绪和表现很快就被同班的人发现,然后小声的议论和嬉笑后被宣扬,起初以为是闹别扭,后来才直到算是彻底决裂了。
    那女孩由此可以专心地复习,每次傍晚的时候都不回家,饭由母亲装在饭盒里送进教室,然后看着她一边吃饭,一边做题。
    每次傍晚他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慢慢地也就习惯了不再去看她了。
    到有一天,他觉得自己是终于在心底里把她放下了的时候,路过她低头做着题的身边,看着她母亲抬头后看着他略带敌对的眼神,他的心里莫名地生疼。
    他终于是彻底的放下她了,有时,再看到她或是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他已经会笑一笑。而她看着他,也一样地点点头,然后像是个陌生人一样地走过了。
    那该是多么洒脱的一件事情。
    只是要经历了怎样的伤心,才能学会外人眼里,那样洒脱到彻底。
    一些曾经定向渴望过的念想,也就变成了一种在黑暗中漫舞着别离的氢气球。
    假装学会了洒脱的那个夜里,他还是一个人去了校外的一家餐馆,原本是想要填饱饥馑的进食来填充内心的伤心后的空白。可还是食不知味,胃里翻滚着酒醉的气息。在外面喝了几瓶酒,又醉醺醺地回到了寝室,一个人,什么话也没说的,就躺进被子里,睡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很晚才去教室,等走到教室里面的时候,看见她已经坐在那了,在一个人,低着头,安静地做着题。
    他安静地从她身边走过,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也开始把自己埋葬在一堆堆的试卷里。
    高考就快来临。
    这是宗林在高中的时候,看见的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和他是同寝室的,而那个女孩,跟他是同班的。
    不同于之后宗林去另一个县城补习,当时宗林所在的高中算是市里非常好的一个学校。
    而顾音和启明所在的那个高中,算是一个贫困县城里的高中,尽管顾音最开始,进到的是这个高中所谓最好的试验班—“零班”,顾音和宗林从小学离开后,初中不在一个学校,高中也不在一个学校,到宗林去另一个县城补习,第二次高考后,两个人才在宗林的出租房里一起待了几天。尽管两个人之间一直都有相应的联系方法,却也只是在那次,才算是真正的见了几面。
    宗林还是会看着那个和他同寝室的男孩用心疼的眼光在看着些什么,在高中的时候,宗林所在的班级只能算是一般的实验班,但也许在这个学校里,这样的一般的实验班的教学质量和成果,都是会优于那个贫困县城里顾音所在的高中的“零班”的。对这,又能多说些什么呢?
    那个男孩从醉生梦死了一次之后,回到教室里,就认真地去做题,也不多想些什么,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一个人低着头,再也不去多看些什么。那个在他附近的女孩,好像是已经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也好像是从他的心里消失了一样,只是,是不是真的这样,他自己也已经是都分不清。
    他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直到有一天,他觉得,他自己真的把她忘了,也许,他和她或是说她和他,在一起,真的不适合。
    这样的想法,倒是真的让他释怀了很多。
    也许,这样的做法,对两个人来说,都算是解脱。
    从那次之后,每天晚自习后,他都会先在教室里做一会儿的作业,与那些一下课就赶紧冲出教室,去到寝室,抢占阅览室座位的人,相反。
    坐着做到下晚自习有些久了之后,他就一个人躲到女生寝室楼那道铁门的前面,寻找着可能的时机。有时候,当他假装擦肩而过地做了那件事之后,也许他不知道他给那些女孩带去的感受是怎样的,但他自己觉得,他的感受,除了惶恐,快感并没有太多。
    他以为这可以是一种报复似的宣泄,可事实上,他并没有得到告解,这种心理让他挣扎在痛苦,可很多个晚上,他还是一样地,在重复。
    每次,他在转过身往回奔跑的时候,都会觉得,那一夜的风吹在身上,格外的冷。
    到了寝室,有时,他也会回过头看看那些在阅览室里面做着试卷的人,这会让他的心里有一些负疚感,尽管为之前的事,他只是“浪费”了半个小时,可在很多人都那样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那样的行为,纯粹是个异类。
    虽然这样的一些想法让他觉得格外的痛苦,可是到了寝室,睡在床上的时候,他还是会睡得很不好,在半睡半醒的时候,有时他还是会想起一起,即使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
    这样,在睡了一个晚上之后,他会很早就起来,早到有时他走进教室的时候,都没有看见那个说要为了高考而放弃一些东西的她的临近。他会在走过没有她的时候的她的位置,安静地看一眼,再略带怨恨地看一眼。这样的眼神,在旁人的眼中,并不容易被察觉。
    再之后,他就再没有过这样的两种眼神,他很早到教室的时候,会径直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一个人,闷着头做试卷,就好像刚才那个女孩的位置,他已经不认识。
    然后到夜里,他还是会去做那件事,尽管他有些觉得惶恐而显得不情愿,他还是会去做,像是一只躲在草丛里的“狼猫”。
    心,像是在摇晃着变轻的重量,在重量好像变轻了的同时,疼痛感,却在增强。
    直到那天夜里,当他走过那个女孩的身边,听着那个男孩的对话,会觉得那个男的不知道怎么去珍惜,多可惜。所以,在那个真的抬着头说着,月亮很圆的男孩走了之后,他一个人就从草丛里走了出来,然后在那个女孩即将走出铁门的通道的时候,轻轻地径直靠近,她就看着他朝着自己走来,一时间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因为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安静,那样的不可否认的坚定。
    他走到即将走出铁门的她的身边,然后靠近她的身体,轻轻地搂着她,看着她,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
    时间还有空余。
    他打开了寝室的铁门,这样,他进来的时候,就可以不用敲门了。
    坐在座椅上的他听着手机里自己喜欢的新歌,每次下载新歌都给予他一种满足感,好像自己又得到了口粮,这样的满足感,类似于烟给自己的迷坠,但,说的是类似,也只是类似。
    还在听着手机里的新歌,一些跟随后的沉醉后,门开了。
    “走吧。”
    “等下,我回去拿些东西。”
    他把手机放进了包里,又把包,放在了柜子里。走出房间,看了看,又走回了房间。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想了想,又放下。
    “好了,走吧。”
    “嗯,我把灯关了。”走出房间的他说。
    “你没开灯呀。”
    “没开灯么,哦,对哦,我又没开灯,去哪关灯。”他笑笑似的说。
    “你穿这么点衣服不冷啊,把外套穿上吧。”
    “没事,等下走走就暖和了,再说了,待会儿,我还要帮你呢,不穿外套更方便些。”
    然后,两个人走下了楼梯。
    “去哪个食堂?”
    “三食堂。”没穿外套的他说。
    然后,两个人走在了同一条路上。
    到了食堂。
    没穿外套的他走到一个卖各种早点的地方。
    “要点什么?”
    “给我一份千层饼。”
    “一份?”
    “一份。”
    “喏,这刷卡。”
    他刷完卡,就走到了食堂的更里面。
    拐过一个角落,是一个卖面包的地方。
    “给我拿这几个面包。”
    “这。”
    “呃,你要不要个水煮蛋?”
    “不用了。”
    “还是说,你不喜欢水煮蛋,那要不要来个茶叶蛋?”
    “真不用了,吃这些我就已经可以吃饱了。”
    “那好吧,就这些吧,老板,多少钱?”
    “好了,我们坐在这吃吧,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可以慢慢的。”
    他坐着,没多说话。
    “吃个蛋糕。”穿着外套的他说。
    其实他心里还挺高兴听到他是这样说的,要是他说,“要不要吃个蛋糕?”那他就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可既然他都已经是这样说了。
    “哦,好噢。”然后没穿外套的他,拿起一块蛋糕,放进了嘴里。
    “吃好了么?”
    “好了,走吧。”
    “老板娘,一杯椰奶。”然后穿着外套的他转过身接着说,“你想喝点什么。”
    “我随便吧。”
    “不要随便啦,想喝点什么,随便说。”穿着外套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掀开盖子,看了看几个电饭煲里都还有些什么
    “那来一杯绿豆吧。”没穿外套的他,看着这些,说。
    “还是说回那个男孩吧,你确定他是个男孩?”
    “什么话,不是男孩,难道还是女孩啊,不过我也只能说,他看着挺像的,而且,我们抓住他的时候,他身上也没带刀。”
    “也可能说,那个女的不是他的什么,或者说,她可能根本就不认识他。”
    “这算是最初的假设了,那个女孩可能是个受害者。”
    “那你们是凭着什么抓他的?”
    “他跑着往回走,本来就显得可疑,而且,他在跑的时候,好像还有那么一下。”
    “你听到那个女孩的尖叫声了?”
    “没听清,不过他的表情很可疑,我们质问着抓到他的时候,他也好像是没有多少反抗的底气。”
    “很明显,那女的不是那男孩的什么。”
    “那她为什么要帮他,还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也许说,这两个人是同伙。”
    “你是说,那个女的不是个女的,也是个男的?太扯了吧。”
    “想哪去了。我是说,那个女孩,也许只是想帮他,却并不为了什么。”
    “说不过去呀,无缘无故,那她为什么要帮他这样的人呢,就因为他长得帅点么,不过说实话,那男孩长得还真是挺帅的,你没看见,你的那些学生,站在办公室里看着他牵着那漂亮女孩的手的时候,脸都绿了。”
    “这样的事情,之间的缘由,可能也就这两个人自己知道了。”
    “可惜的是,我们甚至于连这两个人的名字,哪里的人,什么动机和企图去做这些事,都不知道。”
    “你晚上的时候,留心一下,看看这两个人还会不会出现。”
    之后的几天,都没发现一些人想看见的人,他们也就渐渐地忘了。
    也许,忘记,是因为,没有太多的,把握。
    即使是颠倒了自己倾覆作孽声音,也无法恢复沙哑原谅后的挽歌。
    沉醉于抽打,遗忘了拥抱。
    有时想想,处境也未必就那样的糟糕,只是有些人常说:“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这样,感慨着自己以前为什么会那么天真地去相信,才会知道,很多事情的真相,是现实里的自己,承担不起的。才知道,一些也许本来就不会结果的事实,冲出内心后却找不到借以依附的支撑,在柜台上看着窗展,像是在看着两个好像从来都没有相遇过的人一样。
    一些人在自以为得到的同时,却又不得不去承认失去,而且,相比于自己后来得到的那些东西,失去的,也许再也得不到了。
    就好像他在夜里看着荒野上坟墓前冒出的磷火,也不能说,这就不会是,一些人,还魂夜聚。也不能说,这就不会是,一些事,形同幽灵,逆位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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