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考试如此多焦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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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半天,仍然以“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做为开头,可以知道这句话是多么的脍炙人口,深入人心。
    虽然我们嘴上大骂着这该死的考试制度,老师也是一脸无奈,表示这是规矩,但实质上,对于考试,我们是无比虔诚的,不信,高三如果只有期中考试和期末考,我们都会惴惴不安的。人说阳奉阴违,我们却是的的确确的“阳违阴奉”。(当然,这是一种应试教育弄出来的现实,非我们本意)
    E中考试的频率是这样的,一场市级的期中考试刚刚交上了最后一门的试卷,老师就宣布说:“下次的七校联考就快到了,你们得早做准备啊!”
    宏观上来说,E中最爱七校联考,七个学校学生的成绩排名总是体现E中综合实力的最佳时机。好比武林中,非得让别的帮派承认自己是武林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帮派,武功天下第一,深奥精妙才行。
    微观上说,E中也喜欢校内的小考,这时候比拼的则是老师的教学成绩和学生的道行了。在一个帮派中,还有一个公认的第一不是?你说切磋也好,比拼也行,但必须是有个高下之分的。可见,中国人的文武之道,从来都寓于一体的。
    考试其实是一项消耗战,拼的是内力,耐力。谁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就高考制度而言,高考没结束,没谁知道风云如何变幻,尘埃怎么落定。这是老师之间的战争,是学生之间的战争,也是老师与学生之间的战争。
    应该说,考试是让人颇捉摸不透的,但是考试这件事情还是有规可循的。我们也是“面壁读十年书’”的人,在长期的战斗中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对于考试的流程还是一清二楚的。
    流程的第一项应该是老师宣布多少天后会有考试(特指大考,小考我们都麻木了)然后提醒我们该复习了。复习的过程大多是无聊且迷茫的。所有的知识点都学过了,但是具体问起来就难免模模糊糊,驴尾巴毛——说不清。
    我们当中的大部分复习是短视且功利的,即是为了这次考试。至于以后,只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了。聪明点的,直接翻出上次大考的试卷,找出考试过的重点——不是重温一下,而是直接跳过。老师们的试卷自然不会把所有的赌注压在某几种类型的题目上。在高考前,老师的责任与义务就是把所有可能出现的类型都先在我们的试卷上演练一遍,多多益善。
    像我这种笨的,就会把教科书重新看一遍,而且每次都是这样,到了考试前一天还没有复习完。把书合上,你就会发现书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颜色是从灰黑过渡到雪白,衔接得天衣无缝。复习得心烦气躁了,就玩起问“**离开延安时骑的是驴是马”的那类问题了。我这个人没耐性,一个月后考试,要我复习一个月,还不如三天后就开考。
    考试的过程有点乏善可陈。期间只觉得时间不够,恨自己没有像章鱼一样,长了八只手。最难受的是遇见了模拟两可的选择题了。排除两项,还剩下两个似乎都对了,实在不知道选谁,比张无忌在华堂之上不知道该追随赵敏还是周芷若更加为难。
    实在不能再犹豫的时候,恨不能以“点兵点将”或者扔硬币的方式来决定。老实说,我还真玩过硬币选题。正在考试,偷偷摸摸拿出硬币,正面选这个,反面则选那个。装出一副凝神思考的样子,手随便轻轻一扣,再小心翼翼移开,来看上帝为我决定的答案。这时老师的目光利剑一样刺了过来,寒光闪闪。自己就觉得是贼被抓了个现行,脸部不自觉僵了,手下还在自觉地奋笔疾书。老师啊,我可没有抄袭啊!我脑子忙得脑细胞都不知死了多少个了,哪里有时间动这种念头?
    但是有的人真敢。平日里挺文静的,成绩也是排的上的,但是这不妨碍她以这种方式来“更上一层楼”。我们的大考都是把各班的人打散开来,重新编排。据说某次文综考试,她摊在腿上的政治书被监考老师缴了去,她还能镇定自若,若无其事继续答卷。(此非本人目击,但是我发誓这不是人身攻击)
    考试时另一难受之事,就是看见一个题目,以前绝对是做过的,而且是做错了。心里窃喜,正要依照记忆选出正确答案,然后发现脑子里保险丝烧断了,只记得哪个选项是错的,却打死不知道哪个是对的。那个时刻,眼前出现了幻象:那道题出现在眼前,自己的答案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旁边写着两个红字:订正。可是订正后面没下文了。哀莫大于心死,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啊。
    卷子一交,有一半人不约而同地来对答案,另一半人则选择了保持沉默。对答案的是三五成群,或欣喜异常,或侃侃而谈,或唉声叹气,或大呼可惜……社会百态,尽在其中了。有时,你只要扫一眼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她这一科考试的自我感觉如何了。(我不能说“就知道他|她考的如何了”,因为有时候他们大叫大嚷说自己犯的低级错误,试卷发下来是一百四甚至更高,叫我们情何以堪)保持缄默的那一派则翻出下一门考试的复习资料,一脸的静水流深,不动声色。我最佩服的就是这一类妖孽了,真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至于我,什么都懒得干,又每样都干一点。有时和别人对对答案,对到后面心里拔凉拔凉的,赶紧闪人,抱着一本复习资料临时抱佛脚,看不进去,然后发现:书,拿倒了。
    试卷改完了,却还没发下来,这时总有猴急的,溜到办公室里去看分数。回来大叫:“喂,谁谁谁,你是不是人啊,文综敢二百七!”“嗨,我看见你的排名了,是第几来着……”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的人纷纷围上去,问:“看见我的没?”“谁是第一来着?上了六百没?”“回一声,我的数学及格了没?”
    此时有不少人的心是二十五只老鼠——百爪挠心。特别想但是又特别怕去办公室看分数,比如我。万一考得太差,再劈头遇见桂花或者熊,只怕我就成了一只打狗的肉包子——有去无回了。在高三的大考里,我的成绩用一成语加一句诗来形容最为形象:“江河日下”“奔流到海不复回”。弄得看见老师都有一种惴惴之感。记得最清楚的是一次文综考试,答卷发下来,在政治部分,熊在我的某题旁边写着批语:什么玩意!那时那刻,我连我自己是什么玩意都不知道了。
    试卷发下来了,总算是尘埃落定了。但是此时是大家最忙的时候,简直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忙着订正试卷,给自己算总分,算排名,还要打听谁是全班第一,谁是全校第一,借来各科最高分的试卷来瞻仰瞻仰,再感叹一番,后悔一番,庆幸一番。如果是七校联考,还要算算自己在全省的排名,考虑一下自己心仪的大学还够得着够不着,更有远见的已经在些考试分析了,再安排复习计划……只见教室里试卷乱飞,人群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就差鸡飞狗跳,鸡犬不宁了。这热闹场面,林嗣环笔下那个身怀绝技的口技艺人也绝对模仿不来的。
    至于老师,他们也是忙得马不停蹄,脚不沾地。要把全班的总分登记出来,输入电脑,再逐一分析各个学生的强项弱项,有进步特别大的,找来激励鼓励勉励一番,成绩退得如股市崩盘的,赶紧找来安慰又告诫一番,要接各种电话,应对某个家长急切的询问,回应某个家长的殷勤宴请。一个班的老师先开一个碰头会议,全校毕业班的老师统一开一次大会。(这时,学生的成绩就是老师的后盾和后台,老师能不能声气壮腰杆硬,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的成绩了)校内终于一团融洽,井井有条了,还要以探子的手段来打听联考的兄弟学校里的成绩分布,同时把自己学校的第一名虚报给他们(一般要少报一二十分)再根据各校的共同意见弄出一虚拟的一本线二本线,双方或多方握手言欢,合影留念,不胜融洽。学术交流,外交手腕……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我开始有点懂得为什么职位越高的老师越有行政官员的范儿了。
    好了,还是说说与我们关系更密切的事情吧:讲评试卷。各科老师算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根叔是滔滔不绝,废话连篇,你听了等于没听,但是没听绝对不等于听了。桂花和历史老师顺姐都喜欢单刀直入,直奔主题,闲言少说。小郭子骂功十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英语老师则是感情细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个人认为,最可恶也最可怕的是熊,进教室脸色不阴不阳,只觉鬼气深深,先长叹一口气,开始讲题了,期间忽然含沙射影,声东击西……(有关熊的描写,主观性特别强,不做参考)
    别以为这场考试到此终究大功告成了。如果它处在学期的中间段,那么家长会——哼哼,少不了。家长会一般会安排在某个周末,反正是距离那场考试有一段时间。有那成绩好的,把辉煌战绩炒冷饭也是辉煌战绩不是?考试失利的,旧伤疤揭了一遍还要揭一遍,哪壶不开提哪壶,疼啊。
    家长会又是另一奇观。先看来人,有的是爸爸或妈妈,有的是爸妈一起出动,有的是老将出马,爷爷来了,还有的是妈妈带着他弟弟或妹妹。(那次小蛙的妈妈带着他的小妹妹来了,我打了个招呼,她则对小女孩说:“来,叫哥哥!”)甚至有进来一位和某姐们特别像的,以为是姐妹花,结果成了俏妈妈……
    再看神情举止。通常老师是会格外“细心体贴”把数次成绩打印出来,排名标的清清楚楚。即使是哪位爷爷眼睛老花了也是可以一目了然的。家长们坐在儿女的座位上,互相询问“你是谁的家长?”“你原来是谁谁谁的爸爸啊,你家女儿真是不错,老是考前几名,分数那么高……”“你看我家这个,上次排名还好,这次就不行了。”等等。桂花要求我们把试卷都装订好放在桌子上供父母大人检阅。他们翻着试卷,听着班主任的讲话,或喜或忧,或喜忧半参,又是一幅世相图啊。
    本来家长会开始后我们学生是不允许呆在教室里的,但是我家离得远,每次我妈都迟到,所以我只好先端坐一会儿装自己的家长了。一回刚开完家长会我往教室里去找我妈,发现她正低头看我的一本笔记本。天呐,为了这次家长会,我是把所有借的转借的,旧买的,新买的书全部都战略转移了。这本笔记本前面是笔记,后面倒过来写的是小说,这样子坐在我后面的小蛙半个学期没发现我的小说写在哪里。我妈一来,我就是包子掉底儿——露馅了。无论我承认不承认,知女莫如母啊。
    家长会开完,接下来又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了。
    但是,高考还没到,一切就都还有转机。下一次大考又在眼前了。以“考试如此多焦,引无数学子熬通宵”为结语吧,与毕业班的人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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