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6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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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捕行动一直持续,期间薛谦一再要求杜子良回车上休息,倔强猫耸拉着眼皮坚强地摇脑袋,手上揣紧薛谦衣角缠缠绵绵。毛已经被打湿了贴服起来,站着都快睡着了,还这样任性不妥协,薛谦反省着是不是太过纵容了?
瞌睡猫现在只剩下本能了,拉着自己的东西不放,谁叫都不放!
薛谦见沟通不能,叹了口气,认命地拖着到各岗位视察指挥。期间还要分神留意瞌睡猫有没有磕着碰着,有没有跟上步调,有没有自己脱落,真是站在指挥全局的高度操着奶妈易碎的心啊!各种心力交瘁,各种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凌晨四点,行动告一段落,毫无进展的案情让整支队伍陷入高压焦燥中。薛谦收敛起各种情绪,威严肃穆,带着稳定人心的口吻安抚众人:“不要沮丧。作案越多破绽越多,世上从来没有百分百完美的犯罪。拿出你们的专业精神,找出凶徒可能遗留的信息。记住,你们的职责是保护市民,你们是人民的盔甲,必须坚强,必须守护自己的信仰,必须不惧挑战。你们是军人,铁血的军人!”
“是!首长!”
一席话顷刻间点燃了所有人的血液,疲惫的神色被坚毅的意志取代,压抑着的回答或许传不出这深夜中冷寂的安庆街,可是一定会回荡在众人的心间,支撑着大家一直走下去。
杜子良在薛谦说话的时候已经清醒了,此时内心也有所触动,为这样一群爱国爱民的军人感到骄傲,为他们肩上承担的重责感到心痛。望着身前高大挺拔的身躯,杜子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于薛小人的评价有所偏颇,也是第一次薛小人的身影以另一种姿态进入自己眼球。整个晚上犹豫不决恍恍惚惚的杜子良终于作出了决定。
经历了一整晚体力和精力的双重透支,薛谦拖着乖乖猫回到家,让猫去洗洗睡,结果猫又开始折腾了。
“我们谈谈吧。”猫有自己的坚持。
薛谦到厨房煮了两杯牛奶,递给正襟危坐的猫,示意洗耳恭听。
“我想过了,既然凶徒在找我,不如我们引蛇出洞,我作诱饵。”猫抿了一口牛奶,一圈白色的奶沫挂在嘴周,分外可爱,完全对不上严肃的话题。
薛谦听着无知猫毛遂自荐,心里百感交集,他需要冷静想想。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暂且不提,你顾好自己就行了,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吧!”
猫还想再申辩,薛小人一锤定音,逮着扔洗澡间了。
趁着猫在梳理毛发,薛谦点了根烟站在窗前思考,他需要冷风醒醒脑。很意外猫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薛谦不否认一开始就打算案件僵持不下时利用猫诱敌,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想亮出底牌。明知道猫没有义务承担这样的风险,无奈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薛谦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选择,然而感性上清楚猫不是军人,不是卧底。罔顾他的安危,这样是否违背了作为一名军人的信仰?
咔嚓!猫洗好澡澡小心翼翼打开门,踏着猫步轻轻地挪到薛谦身后,准备恶作剧。手抬起一半就被突然转身的薛小人唬得一愣。薛谦邪邪勾起嘴角,一个公主抱把猫打横抱起,干净利落的扔回了猫窝。
“好好休息,别瞎闹腾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晚安。”
被扔晕的猫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男性尊严被践踏了,被公主抱了!抱了!了!可是很困,先把帐记着吧,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猫努力拼凑好自己的尊严,抱着被子蹭了蹭,一脸满足安稳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猫正经严肃坐在餐桌前,一副摊牌的架势。吃着对手的早餐攻陷对手的阵营,真的不矛盾吗?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为了避免更多无辜的人受害,薛警监,你应该清楚我是对的!”
清楚猫的答案,薛谦心里还是不可遏制的一突。瞧着眼前坚决果敢的杜子良,薛谦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他很男人,无愧“顶天立地”四字,有别于平时的傻气,像出鞘的刀锋一样犀利尖锐,直指关键。
“你不是军人,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你有没有想过将要面对什么?一个高危的罪犯!一个犯案至今一直没有被捉到把柄的高智商歹徒!一个手段血腥残暴的凶手!最重要的是警方没有获得足够的线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掌控限制他,他嚣张疯狂无所顾忌。这些你有考虑清楚吗?知道里面的危险性吗?你……”
“薛警监,我知道,我都有考虑过。我是成年人,我是男人,我愿意一试,就算失败,我也不会怨恨警方,我是自愿的。”杜子良前所未有的固执坚持。
“……我明白了,从长计议后会做出安排,现在开始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薛谦没有多说什么,既然已经没有其他回旋余地,那么现在能做的就是作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准备。
秋天的日照越来越短,现在才晚上七点多,路灯已经亮起,昏黄的灯光下围着一圈圈小飞虫,公园内寥寥几人,或坐或站,或谈天或嬉戏。杜子良走在园内的石子路上,散散步消消吃。
这是计划进行的第二个晚上,杜子良这两天都经常在附近徘徊出没,买个菜,吃顿饭,逛逛街,约三五知己聚聚,曝光率大增。
“好了,现在是21:30,遛达两个小时了,再继续呆着就刻意了,今天先这样吧,收队!”杜子良听着耳钉上通讯器传来的命令,不甘地准备打道回府。
这时,一声尖叫突然响起,园内众人刹时慌乱起来。
“啊!血!很多血!救…救命啊!”
前一秒还是水静河飞的公园,一瞬间沸腾起来。伪装的几人隐匿着缩短保护距离。
“小心有诈!孟一辉贴身护好杜子良!呆在原地,别动!”
“遵命!”孟一辉伪装成是偶遇杜子良的好友,站在那询问起公园的情况。
薛谦第一时间赶去造成混乱的地点,发现大量鲜血,还没有来得及细看,谁也没预料的变故发生了。恐慌像波浪一样漫延,不到一分钟,将近一百人突然间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都是躲在草丛中的男男女女,如今谁也顾不上谁,不断向着杜子良这边唯一的出口拥挤,一心要远离危险。
所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杜子良被推得踉踉跄跄,一下子和孟一辉分散开了。原想用通讯器联络对方,不知道是因为环境嘈杂还是被干扰了,没有成功。
杜子良努力推开人群逆流而上,忽然感到身体有点脱力,僵了僵不敢动了。一把阴冷像砂纸摩擦地面的嘶哑声音在背后响起:“别动,不要出声,跟我走!”
腰上被顶着枪管状的物件,杜子良冷汗滑过脸颊,不敢轻举妄动,点了点头,任凭对方夹着腋下迅速被带离现场。杜子良一路上被对方半拖半扯,压着脑袋。身体越来越乏力,视力模糊,周遭的景物带着莫名的熟悉感。杜子良想尽量留下线索,对方却很谨慎,锁紧他的双手,力气大得让骨骼生疼。这一幕从远处看只会让人误会是喝醉酒互相搀扶的好友。
迷迷糊糊间杜子良被对方扔在地上,周围一阵悉悉索索,凶徒似乎在整理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杜子良开始回复体力,视线逐渐清晰,这还要多得薛谦的未雨绸缪,猜测凶徒可能使用**之类的药品事先让杜子良服下了这类解药。适应昏暗的环境后,杜子良一边打量着大概三四十平米左右类似仓库的空间,一边注意着背对他正在检查枪支的凶徒。虽然看不到正面,但基本可以肯定和之前袭击自己的是同一个人。杜子良手心冒汗,暗自调息,这时唯一庆幸的是凶徒没有捆绑自己。自己显然不是凶徒的对手,只有拖延时间,寻找机会逃脱,通知薛谦捉人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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