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但负如来不负卿 第一百八十七章,痴笑酒宴绘何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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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珞迦男子一回头,却见祁佑寒兀自仍是坐着。虽说是食客,但也太不懂礼数,众人都迎着上去敬酒,他反倒夹着菜,一筷子入了口,慢条斯理的嚼着。珞迦男子再是看这人一眼,便也不怎么愿搭理,自顾挪了位置。
如今,众人都拥在了前头,林胜齐见祁佑寒仍是这般淡然,也直直叹了口气,欲要说几句话,一时也不知是要安慰他,还是去劝解,祁佑寒闭了闭眼,再是睁眼时换了张温柔的笑颜,举着杯,慢慢送到嘴边,低低唱了句,“一杯相酬,几杯离索……”
却不巧有人自是将这唱词接了过去,复往下继续和着,低低恹恹着唱道,
“画字满墙,当年书成狂;剑气空扬,曾为少儿郎。窗棂木格灰埋雕梁,红绳绸缎又成新郎。奈何情深缘浅两鬓未白心却凉?……”
祁佑寒抬头一看,来人一身雅然的青缎长衫,眯着眼向着祁佑寒举杯一邀,再是满饮此杯,又将酒杯倒扣在了桌上。唱了下去,
“昨日剑斩沙场堆白骨,今宵他人又卧帐底戏鸳鸯。双剑合,驰草莽,展眼天涯似炎凉。正叹他人聚难长,岂知自己又成殇!古有云,以沫不如江湖忘。择凄凉,谁承望繁华一世流落共苍茫!……”
因了这些清浅的唱词,周围聚了些人,正自看向这位公子,气度略显冷静,却是不染烟火,不沾俗世,眼底带了些落寞却又显了骄傲,本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却坐到了这个从方才就白吃白喝的公子这侧空无旁人的位置上,右手兀自拿了桌上的酒壶,伸手间,手腕一物晃到了人的眼前,碧玉带金的细镯,若不是因他的穿着太过简洁,这一饰物倒是衬的极为亮眼。
兀自看了眼祁佑寒,继续往下唱,声音低沉,婉转里似是对祁佑寒起头的那两句所指的内容极为了解,
“因恐情难付,致使两双亡,昨愁故人心,今嫌红帐长。乱烘烘情投意合佳人颂,再认他乡是心乡。一杯相酬,几杯离索。旧人情。悲离合。念尘寰。事难全。下了酒盏,曳上青毡,一任春寒。囍字已成宴,故人却难言。却……难……言……”最后几字,已是拿了筷子敲了碟子,算作唱完。即刻换得此桌的安静,前面正席那里还是热闹纷呈,也并未见此处尾桌的这些起起合合间的小动静。
然,到底同桌还剩的几人认得这位唱了这么一首辞赋的公子,他乃是峻歆阁的阁主,箜篌公子。为人优雅,才学出众,武功更是不差,为江湖现今不可多得的奇人。见他敬酒的居然是向着那位白吃白喝的公子,刚刚离开这处的九面佛和珞迦男子又好奇了起来,带着其他好奇的目光又纷纷看了过来。
北辰箜篌将祁佑寒面前的酒杯斟满,笑吟吟道,“虽说时下你已沾不得酒,不过这一杯,你且是为他,必也是要喝的。”
“心情不好?”祁佑寒却问道。
“他待你可真是差劲,居然坐到了这一桌。你若不介意,坐我那处去。但凡也有几人是旧识。”北辰箜篌说着话,指着正席一侧的桌上,那边有几人已站在那敬酒,喝的都有些醉意朦胧了,拍着胸脯也不知说些什么竟是相互笑闹到了一处。
祁佑寒不语,兀自打算端了酒喝,却又被箜篌一拦,“他未敬你,少说这一杯是要等一等的。”
这几句话一过,听的一旁的人都愣着不知何为,虽不清楚这峻歆阁主同这位食客到底是何关系,却也知道这食客来头肯定不小。那些好奇的目光下,北辰箜篌自是见了太多,笑着又道,“听人说,你如今可是位居宫中太子太傅。”话锋一转,又看了眼正席那处相互扶持的那对新人,意味深长道,“看来你是心愿未成啊!”不自觉的伸手将祁佑寒面前的酒喝了个精光。
这食客是当今的太子太傅?这未免也太耸人听闻了些,众人又看了眼祁佑寒,而一旁的林胜齐舀了碗甜羹推到了祁佑寒面前,就见那食客毫不客气又端了碗,众人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是不是一天都没吃过东西?此番也太——令人无语。不禁心中对这人的品性降了又降。林胜齐递来的甜羹其实并没安好心,一心想的是你祁佑寒心中肯定很苦是吧,不如努力加餐饭吧!箜篌看着林胜齐这样的举动,只笑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