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生死两茫茫 第八十六章,沧江深染诡与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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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佑寒寻到人的时候,正是那一路尾随至此,且未被这波及到的那艘神秘客船。船舱内主位上此时正坐着两个陌生男子,然后是冷珺娄、林长琛父子及蹲在一旁不语的梁衷彦。
祁佑寒不为所动,也不说话。率先安奈不住的是梁衷彦,“没想到玉大侠诚心所邀之人同鬼朽楼的关系也是好的不得了!”话里无不表示了愤怒和生气。前一刻沧江上的情形再清楚不过了,他祁佑寒不见人影,而林家和自己的船不仅受到攻击,同时鬼朽楼那万卿宸更是派人凿船放火,一片厮杀。他梁衷彦更是凄惨,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对方还一脸得意的表了意,那祁佑寒正和万卿宸在喝茶聊天,没功夫来搭理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此刻又见这祁佑寒抿嘴而笑,不似否认。更是来了气,
“你,你说,你到底和鬼朽楼是何关系!”这梁衷彦果然不谙江湖之道,怕连明辨是非之能都浅的很。同这样的人说话,累的只是自己。遂祁佑寒依旧没有开口。见面前这白衣公子摆了架子,拒不答话,梁衷彦终于暴跳如雷,吼道,“林家一船的人,还有我梁家寨的一干弟兄们都死了。都被那鬼朽楼的万卿宸所杀,你居然一点都没有表示,也丝毫不觉得要解释些什么吗?为自家兄弟,你当给江湖一个交代!”喋喋不休的梁衷彦早已失了长者该有的风度,“如今当着这船上的两位主事的,宝玥钱庄的大掌柜慕先生,以及明月峻歆阁的阁主箜篌公子。均是可以作证,你祁佑寒,不过是伪君子,小人罢了!”梁衷彦一边指着那两位陌生男子一边说道。
祁佑寒却并不理梁衷彦的聒噪,直直走向林胜齐,伸手一把拽了林胜齐手腕,双眉拧成一线,道,“还想逞强到何时?”
见那冷珺娄忽然抬头看着祁佑寒,睁着乞求的盈盈大眼,已如浸了水渍般,咬了咬嘴唇,“林哥哥为我挡了一掌,本是无什么紧要,但是那种曼陀罗的花香混了散功的毒,所以那一掌震到了他心脉。”
“你家林哥哥就是爱逞强,嘴巴又不老实,却总是要以助人为乐,他是滥好人。而你为老不尊,能护他?”祁佑寒数落着冷珺娄道。
“美人哥哥,求你救他!”冷珺娄一脸欲哭的样貌。
祁佑寒看了眼一旁的林长琛,忽然极为大方的吐了两字,“不救!”
冷珺娄先是惊愕,见祁佑寒果真没有再做什么,生了气,不待发作便被起身欲要离开的林长琛拽走。林胜齐则由船上的仆人搀扶着下去休息。由那慕先生和箜篌公子安置着这群人。这夜即便也就过去。
沧江之上这一日的动静,直到这刻才算安静了下来。月已过中天向着西面沉去,即将天明。
未明不明的天际,更是衬的那袭月白长衫的人更为圣洁。一柄剑已经贴在了躺于床上名为箜篌的男子身上。祁佑寒平静着开了口,“你是何人,同北野家什么关系?同宝玥钱庄又是何关系?”
“果然是人间难得之才俊惊艳之人。你为何不谢我搭救那一船之人?为何不最先找上的是慕先生而是我?难道是说我这边能讨到的比较多,还是比较容易?”没错北辰箜篌最是奇怪祁佑寒为何会找自己,为此还和北野慕打了赌,如今输的人果真是自己。
“阁主何必顾左右而言他。”祁佑寒收起剑,“这船或许不是你的,也不是宝玥钱庄的,但你们同是这船的主人,船内虽低调,但是北野家固有的那片‘弥散桑华’的族徽又如何解释?又怎么能说和北野家没关系?我便知道原来宝玥钱庄原也属于北野一家所有,这才是令我吃惊的地方。”
暗夜里北辰箜篌惊疑着望着面前这人,月光朦胧下,虽看不清脸面,但那如仙似魔,亦正亦邪的气息真的同另外一人很像啊。
“你已猜的七八分准,不需我再做过多解释。只是为何最先找的是我?”
“尾随了一整天,我便也观察了你们一上午的时光,你如何不动声色一手杀了那名女子,又如何待那位慕先生,如今看来宝玥钱庄似也不在你眼中,那么你身后还有什么人?那人看来也是和北野家族脱不了关系,我说的对吗,明月峻歆阁阁主?”祁佑寒温着笑意,浅淡在唇齿间的句子,却听出了森森寒意。
“祁公子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观察力,但是更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妄图染指北野家族,更不应把宝玥钱庄牵扯进去,你若执意而为,我,北辰箜篌便不会坐视不管。”北辰箜篌心想,面前这人百般流转的着心思,更是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被其深深吸附住,无法自已。
“你若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的,我或许会答应你。”祁佑寒轻声笑着,凑近男子身侧,道,“我虽不知你为谁而谋,但天下事,总有人不得已,有人求不得,有人甘愿,有人却无情。你为谁,可值得?”然后叹息,他们如何又不是同一类伤心人。
对面陷入了一片沉默,稍后说道,“你入江湖,又何须如此劳师动众?什么人你杀不得,你又管江湖道义作何。你本不是这样的人。潇洒一些何妨?”
“狡兔都有三窟,你问的,意不在此。”祁佑寒回答道。
“那个人是谁?”北辰箜篌问出了心中所惑。却也知道面前这人不会明说。
“那个人又是谁?”祁佑寒狡黠的反问。果然北辰箜篌一句话问的便是自己为了谁,而自己同样也问出了这话。即使有共同的目标,他们也不可能会走上同一条宽阔的道路。
再是又陷入沉默。祁佑寒沉倦着开了口,“我不能告诉你那人是谁,但是大可告诉你,我的目的。”遂凑近了北辰箜篌的耳朵,柔声,转而叹了下气,说,“我要的是,策反江湖。而你根本对江湖事没有一点兴趣,我只是奇怪是什么令玉千颜要同你合作,我再是问你,此刻你也不会说吧,但我一定会知道。”
“你!”这人比自己果断,够狠心,更是无情。那话既已出口,心意已决。像是早就下定了决心,更不容易质疑和退缩。
“我来是告诫你。明月峻歆阁之宴设了埋伏,玉千颜授的意。当然是为对付你。沧江这一出,万卿宸本就是来探虚实,弑神阵名动江湖,如何肯折损在此,你放了那女子,她却不会感激你。”
祁佑寒道,“我只不过是两害取其轻罢了。我上船时那梁衷彦是何态度你也看到的,我若杀了她,我便是勾结鬼朽楼百口莫辩,坐实了杀人灭口之嫌,如何还有机会辩解?我放她,江湖上只会多些人云亦云的口舌,多半也不过是空穴来风,到底是没有证据可循的。然玉千颜此时可恨不得我能杀了万卿宸。”
箜篌极力想去看清面前这名男子的神情,双手不自禁的搅握着,回味着祁佑寒的话,浑身一怔,“你还是要赴明月峻歆阁之宴!”
“当然要去,玉千颜相邀,狼子野心,阁主你却默许,狼狈为奸。我又如何能不去?再说那可是一处有山有水的名胜之地。书中有记载,明月潭下生水烟,奇峰峻岭寻佳人。这佳人,想来就是阁主你了。”祁佑寒说的轻松,传入北辰箜篌耳朵里,却字字是戏谑讽刺之意。不禁令人深深吸了口气,沉默不语。
“自作孽不可活。”北辰箜篌不甘示弱的回道。
祁佑寒笑道,“这话我听多了。”又换了话题,“北辰,北辰家族可不是那有着为人替命一说的古老宗族。原来你们家族护的是北野家。果然,也不是什么善类。”祁佑寒皱了眉。
“不要把万般诸事都想的那样简单。祁佑寒,你掌握不了。”对面严肃道。
“你也不要装作很了解我的样子,我武功天下第一,心思天下第一,没什么是不能掌握的。”祁佑寒起身欲走。
“自负的人一般会输的很惨?”
“承你贵言。或许。”
如今只有江面波光粼粼的泛着月光,一片银色,更是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