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无覆,画中仙 第三十章:门掩入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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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了什么毒,快告诉我!”从锦急忙抱住他,也顾不得什么,直问道。
“没……事,只是被蛇咬了。”司暮白为了安慰他,还忍着痛扯了一下紫黑的唇角。
“蛇!”从锦这才看见司暮白左手手腕上的伤口,那只手以那个小伤口为中心,开始向外蔓延着紫黑色的毒素。
从锦毫不犹豫的把嘴对上去,一口一口的黑血被吸了出来。司暮白晕乎乎的看着,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
终于,吸出来的血变成了红色,从锦脸上露出喜色,把司暮白扶着,跌跌撞撞的进了小木屋。
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却让从锦累的满脸冷汗。
司暮白的意识已经有些清醒了,他看着从锦为了他吸出蛇毒,他看着从锦的脸色分明还有着苍白的病态却强忍着给他包扎伤口,给他烧热水,他的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暖流。
“你醒了!”从锦端着一盆热水放到了一旁,然后拧了一张帕子步到床边来为司暮白擦汗。
“你是谁!”司暮白蓦地抓住从锦的手,想起自己因为他而变得毫无防备,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从锦这会儿也清醒且冷静下来了,他看起来很温润,但其实已经披上了一层护甲。他朝司暮白苍白的笑了笑道“我叫从锦,方才谢谢你救了我,你的蛇毒也清了,你若是想留下便留下吧。”说罢,他挣脱了司暮白抓着他的手,放下了刚拧好的帕子就要离开。
“等一下!”司暮白叫住了他,想起之前对方为自己吸蛇毒的模样,心内最柔软的地方似乎开始触动了,他内疚于方才于对方的防备,有些心虚的问道“你……要离开吗?”
从锦一愣,回答道“你若是觉得我碍眼,我离开便是了。”只有天知道他说这句话时,窒息得快要晕倒了,不,光是想想都令他不能呼吸。
“我不是这个意思!”司暮白纠正道。“在下司暮白,方才是在下失礼了,我们可否交个朋友?”
从锦回首,微微皱眉,嘴角泛着苦笑,他永远都无法拒绝司暮白。
“我叫从锦,你先休息吧,我住在隔壁的房间。”
司暮白躺回了床上,回想着从锦离开的背影,反复咀嚼着“从锦”这两个字,似乎很熟悉,可在他的记忆里却陌生的很。
夜里,司暮白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闭上眼变是从锦在温泉中青丝荡漾的模样——从锦刚醒来时的温顺激动热情,自己刚醒来时的无奈温润冷漠。他刚醒来那时,定是把自己当做了他喜欢的人了吧。可是,到底是怎样的人。能让他露出那种既寂寞却甘之如饴的表情来呢?
司暮白睡不着,干脆翻起身来,穿上外衣来到屋外。月色正好,一层银光披洒了下来,整个世界都朦胧了。
从锦一直睁着眼。自从司暮白忘了自己之后,他就从来没有敢奢望能与他靠的这么近,仅一墙之隔。
忽的,他听到一曲悠扬的笛音飘了进来。他听不见蝉鸣蛙声了,也听不见风声了,唯一能听见的,只有那笛音。
从锦起身,披上披风推开了门。
月下,桃花林中,司暮白的身子是那么孤单薄凉。
司暮白也注意到了他。笛音停了一瞬,他朝从锦笑了笑,又开始奏曲。
似乎又回到他们初见的那天了。
从锦抱出了琴,搁放在了石台上与司暮白合奏了起来。
一曲终了。
司暮白朝着从锦走过去,笑道“想不到从公子也会这首曲子。”
从锦用幺指挑了一根琴弦,弦音清脆,漫不经心的在灰白的月色下瞥了司暮白白玉笛上缀着的桃花结一眼,轻声说道“这是以前从一位故人处习得。”
“噢?那位故人是从公子的朋友?还是亲人?”司暮白挑眉问道。
从锦突然变得忧伤了起来,他定定的在月色下望着司暮白,让司暮白也感染上了那种忧伤。
“都不是”从锦的语调有坚定,也有犹豫。
司暮白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他也死死的盯着从锦,从心底里害怕听到他想象中的答案。
“呵呵。”从锦突然笑了起来,像个调皮的稚童。司暮白不明就里,疑惑的看着他。
“你刚刚的模样比吞了一只苍蝇还臭。我进去睡了。”说罢,也不顾司暮白的反应便进屋去了。
从锦却没有他表面的那般活泼。
他一进屋。脸上的笑容便再也挂不住了。他瘫坐在门后,绝望的想到,反正明天,他又会不认得自己了吧。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即使撕心裂肺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或许是有的,有的也是泪水滴到地上的声音。
而门外,司暮白兀自沉浸在从锦的笑容中,比这如水的月色,那人的笑容更加的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