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年初遇,他是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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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了宅子……瑾瑜想起他说过“你总是要什么都一样的就行,就像段家的宅子被你烧了,你就建一座一模一样的宅子,这样骗自己宅子还在。就像段淇念死了,你就妄想一模一样的段淇洛就是段淇念,骗自己过去还在,爱情还在……你说你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这不是在自欺欺人吗?你妄想……他的话一直在自己的耳畔重复。
眼前的眼罩已经取开了,没有了锁链,也不在地下室。瑾瑜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让自己的眼睛适应灯光。他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是一间房子,很大的一间房子,可能有五百多平方吧,或许更大。房子的中间有一张大床、冰箱、灶台、衣柜……所有的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墙角有一间小小的房间,大概就是洗手间了,房子的其余的空间都是空空的无一物。四周都是墙,不见一扇窗,没有一方玻璃。
瑾瑜不知道念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想见他,问一问为什么会是这样,等着自己的不该是死亡吗?他一点都猜不到。
算了,索性就不猜了,是死是活横竖只是他一句话。或许现在可以洗个澡,换身衣服,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满身的血迹。洗了澡,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的都已经裂开。瑾瑜小心的查看了一下,最近一次抢伤是上次在地下室段淇慧留下的,按时吃药,再换两次药,问题应该不大的。
瑾瑜不禁在想,那他最后一次在自己身上留下抢伤是什么时候呢?只是在段淇慧补他两枪的前一天。他就带着一把枪来到地下室,手下拿着手电筒,是那样的昏暗,都看不清念的面容。他抬手给了自己两枪就离开了,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瑾瑜想和他说话的,但是他在地下室没待到两分钟,补两枪甚至要不了两秒钟。
瑾瑜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房子里没有钟表,大概已经有十天了吧。这十天来他没有见过段淇洛,没有段淇慧来冷嘲热讽,没有段淇念来折磨自己,没有医生过来换药。他唯一见到的是涂钢,涂钢不定期的会来送上吃的,但他也始终不会说一句话,东西放下就走。
没有药,没有医生,瑾瑜总是低低的烧,身上难受得很,他觉得自己不久就会死在这里。可是,他的命是很贱的,怎么也死不了,即使是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他熬了很久。久到低低的烧退了,久到身上的伤已经痛得不是那么尖锐。他不想让自己死,或许会等到她恢复记忆的那天,或许会等到记得自己的那天。
那么久,他一个人在这个房子待了那么久。虽然不知道时间,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这里待了很久了。久到,他的手可以拿东西了,久到,他的脚可以慢慢的行走了。他可以慢慢的挪动房子里的东西。他太怕了,在这个大大的房子里,就他一个人,太怕了。他必须让自己有个依靠。他把床一步一步的挪动到墙角,接着是衣柜、冰箱、他把能搬动的东西都从房子中央挪动到墙角。他把自己的活动范围固定在墙角,他没日没夜的蜷缩在墙角。
太久了,久到他把过去都回忆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过涂钢以外的人,还是没有见到过他……
瑾瑜不甘心,他跌跌撞撞的活到了现在,活到了23岁。或许是自己太贪婪了,妄想得到幸福。其实,他没想过自己会幸福的,在遇到段淇念以前,直到遇见念……直到遇到念,他才想要幸福,为什么别人能幸福,自己就不能呢?他没做过坏事呀……
遇见念的时候……那时候自己才八岁的样子,他正在在垃圾箱里掏着,那时候他已经特别累了,掏垃圾箱掏了半天都没有掏到半点可以吃的东西。段淇念放学回来,坐在车上,就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在扒拉着垃圾箱,那认真的模样好可爱。“停车”保镖依言在瑾瑜面前停下车。就这样看着那小乞丐在垃圾箱里捣鼓着。
这就是段淇念第一次见到瑾瑜,那小乞丐认真的模样……
段淇念下车后站在他的面前,保镖也跟着下车来。小乞丐看见保镖就慌了,但是看样子面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不像是城管呀,小乞丐便鼓起勇气说“你不是城管……你……你管不着……”保镖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小乞丐就泄气了“我……我不会把垃圾掏到地上的……”段淇念看着眼前这小乞丐,又怕又逞强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得紧。他看了眼保镖,保镖就退了回来。
小乞丐继续在垃圾桶里扒拉着
忽然,小乞丐像找到了宝藏一样。段淇念仔细一看,原来他是找到了半个没吃完的面包。瑾瑜从包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方巾,比那从垃圾箱里掏出的面包干净不了哪里去。段淇念看得出他现在很饿,但他还是很耐心的擦拭着手上的面包。
他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小心的将一半面包再分成一半,裹在方巾里。然后一点一点的掰进嘴里,他吃得很慢,有种说不出的优雅。虽然,多年后小乞丐很煞风景的跟段淇念解释了段淇念眼中自己的优雅。他说“你都不知道,要是那面包再多一点,我就狼吞虎咽了,之所以吃得那么慢那是舍不得吃……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了……”
段淇念就坐在长椅上,就坐在他身边,看着小乞丐。段淇念只顾着看小乞丐了,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只流浪猫。小乞丐就掰一点面包送进小猫嘴里,再掰一点送进自己嘴里。那少得可怜的面貌愣是让小乞丐吃了很久,吃得津津有味。
末了的时候,小乞丐忽然把手伸到段淇念面前“什么?”段淇念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小乞丐却理所当然的说“你不拿吃的或者钱给我吗?”
“我为什么要给你?”
“你在这里看了这么久,不就是见我可怜吗?”说着就蹭到段淇念跟前“我很怜吧?你同情我?光想想是没用的哟,你可以给些吃的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