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流年,生死与共 1、我就这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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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十四年前———————————————————————————
太阳……水波……手掌……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温暖而模糊……
她这是……要死了吗?
不会是要死了吧??她……好像真得是要走了。
要不然,怎么一切都变了呢?
奇怪的是,她在水中,却没有窒息的感觉……是……已经死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声再见呢……
爸爸妈妈……小墨儿……箫歌……大家……一切都好像来不及了……不过至少……算是解脱了吧……
她一头青丝如瀑,散漫在水中,如同暗红发黑的藻类,缠绕着……缠绕着。她穿着一袭红艳而妖娆的红裙……是她十三岁的生日妈妈给买的……她一直舍不得穿……就像花一样。
爸,女儿不孝,还没来得及考上重点高中……就这样去了……给您丢脸了……妈,女儿好累,女儿这么做是不是很对不起您?可我也没办法了……墨儿,墨儿,好好念书,不要步姐姐的后尘……还有箫歌,箫歌你知道么……絮儿好喜欢你……好喜欢……言儿,言儿,我给你的贺卡收到了么?祝你生日快乐……还有阿梓,阿梓……那道数学题我还没告诉你正确答案呢……
也不知道……那封遗书能寄出去不……至少,寄出去了,她也能向大家传达她的心声了……其实真正最好的死法……还是坠楼吧……可是水里的两个孩子……她能不救吗?所以说,一切都是命啊……命中注定……她一条命……换了两个孩子的生命……
水里好温暖……温暖极了,阳光撒在水面上,也洒在她心上……
温暖……而孤独。
只是可惜……逃离不开了……
啊,终究还是,要说再见了么。
她的生命,好短暂,可是,是她自愿的啊……
但愿来生,她的姐姐,没有病就好了……那样,大家都不会如此辛苦了……至少,至少,她解脱了……可是父母呢?白墨呢?他们仍旧遭受着折磨……是她不孝啊!可是,她已承受不了了……终究,她逃走了……逃得远远的,再也……回不来了……
再见,世界。我很庆幸我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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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白家。
“您的报纸和牛奶!有空瓶儿吗?”门口响起‘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随后就是送奶工的声音。
“给我吧。空瓶你随我到宅子里取,麻烦了。”又是一道儒雅的男音响彻清晨。
“李伯,你把瓶子放哪里去了,送奶的小哥儿来了。”那男声又道。
“我在小少爷这里,先生。瓶子放在厅内的桌子下了,先生找找吧,我正替小少爷穿衣。”震耳欲聋,却又浑浊苍老的声音响彻在白家大院。
“小哥儿稍等,我找找。墨小子这么大了还要李爷爷给你穿衣服,孟老师教你的都白学了!”儒雅温厚的声音带着分宠溺的笑意。
“爸爸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公司很忙吗?对了爸爸知道姐姐去哪里了不?我好久没看见姐姐了。”一个很清浅的童声道,“爷爷我们去大厅吃早餐吧。”
“怎么了?你姐不见了?公司里事情都处理了两天了还没处理好,就是我的失职了,你姐什么时候没见了?”白耀翔有些焦急地步入大厅,刚好撞到走出卧室的白家小少爷。
那尾随白父其后的送奶工侧着头,看了一眼这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嗬,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子。送奶工甚至想不到什么特别的词汇去形容他的那份容貌精致。只是觉得这孩子好漂亮,才九、十岁的年纪,长得粉嫩粉嫩的,但是气质给人一种很淡定、安详的感觉,并不像是这时候的富家子弟。人高而瘦,但是没有过分骨感的感觉,只是觉得身材匀称,发育的很好,一张脸尤其好摸,仿佛能掐出水来般。忽闪着一双杏仁似的大眼,眼中永远含着一分无法忽视的笑意。很清澈,但很安详。肤色偏白,一看就知道是上海那边的人才有的肤色,一头服服帖帖的短发,显得很不张扬。
“就是你走的那时候啊。然后就不见了。爸爸你不知道吗?”白墨眨着一双大眼睛,笑着说。似乎不是很担心自家姐姐的安危。
“小哥,瓶子。对了,你妈呢?”白耀翔把餐桌下的几个牛奶瓶递给送奶工,又问白墨。
“我不知道,我才刚起。”白墨摇摇头。坐到餐桌旁喝粥。
“白先生,这是瓶子的钱,三块八,收好了啊。那个啥,我就先走了。”一旁送奶工点好了钱给白父。
“诶诶,好的好的,再见啊。你妈指不定在你大姐房里呢。你去看看去。”白耀翔朝着送奶工点点头,李伯就将他引出了大厅,向着宅外去了。白耀翔则在红木餐桌旁坐下,对着对面的白墨道。
白墨不满地撇撇嘴,说了句“慢吃”,就向楼上去了。
白耀翔就听见一声“妈!”,然后是连续不断的‘蹬蹬蹬’下楼的声音。
白耀翔看着两个人走下楼梯,一个是白墨,还有一个是个挺漂亮的中年女子,也就是他的妻子,白母史穆。
“下来啦?一大早忙什么呢。李伯准备了早饭你都没吃。妍妍呢?最近好点没?你也别太操劳了。两天不见瘦很多?”白耀翔摇摇头,很是惋惜地说。
“还不是那幅鬼样子。唉,可怜哟。絮儿没跟你一块回来?”史穆看了看周围,一片空荡荡,本就有些微皱的眉头瞬间皱的更紧了。
白耀翔打开报纸,先扫了一遍补白部分,才打算开始看正题。
“不清楚。没跟着我一块去。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你看她一个女孩子。”白耀翔听了史穆的话之后放下报纸,有些担忧地说。
“是啊是啊。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史穆跟着回应道。虽说仍是有些担忧,但听了自家丈夫的话后,倒也稍稍安了些心。到餐桌旁坐下,吃起早饭。
白耀翔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又拿起报纸翻看。
“哟嗬,老婆你看看,咱们镶城可算是出了个女雷锋啊。只是可惜了,才年纪轻轻地……怎么就这么去了呢……镶城远湖区一少女因救两名女童不幸身亡,至今不明身份,望有关人士尽快联系警方,以便核实相关身份信息……另,该少女当日着一身红裙……诶,等会儿,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老婆,老婆,絮儿,絮儿出去的时候……是穿了什么衣服?”白耀翔越读到后面越心惊胆战,不会……不会……
“你,你说什么??这,这,不会……不,不会的,墨,墨儿,你姐,你姐那天是穿着什么衣服!啊?问你话呢!说呀!”史穆一听就慌了……怪不得,怪不得这两天她总是头晕,右眼皮也一直在跳……原来……不,不可能,她的女儿,好好的,好好的!
“怎么,怎么会呢……妈你搞错了……姐那天不是穿着白裙子吗……你记性可真不好……”连带着白墨的话语也开始僵硬,他突然害怕极了,因为他知道,他说谎了……白絮出去时穿的那件裙子……可不就是那件红色的洋裙吗……
“你们……你们先别急,我再看看,不会是絮儿的,绝对不会是的!而且脸上有一长条伤痕,是新伤,疑为近日被人施虐所造成,请知情人士尽快和警方联系……哦,我就说不是了,咱们家絮儿那么漂亮,脸上哪里来的伤痕哪……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咦,小墨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白耀翔刚放下心,就看见自己的儿子脸色发白,连嘴唇都无半点血色,不由得问道,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有种想阻止白墨开口的冲动。可思想终究慢了一拍,他看着白墨的嘴唇开始蠕动,然后吐出了几个生硬的音节。
“爸,姐姐脸上确实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