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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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听不懂国语。”白迹一的失笑算是燃起了通隐的怒火。
“混蛋——”下一秒出手的通隐被忽然出现的柳念单手揪住衣服丢在墙角。柳念不耐烦地呵斥:“别吵!再吵我打死你!”
柳念说出这种恐怖的话竟然真的让通隐不禁一抖乖顺了不少,这算是妥协。杜施明心中“怦怦”地跳动着,这柳念••••••这柳念竟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别说是杜施明兴奋,白迹一也很惊讶了。他们竟然都没有听到柳念走路的脚步声,这人如同凭空出现在通隐背后一般。杜施明诡异一笑前往厨房:“安康你出去,我来给柳念打下手。”
“啊?哦,好••••••好的。谢谢杜法医。”刚好他可以去看看康人哥哥醒来了没有。
通隐哼哼地继续坐会原位,他低哑的声音说道:“我不管什么案子,也不管你们的什么事情,这些都和我们没关系。我们都是普通的邮差,只想安分安定地活下去。你们的到来只会给我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很感谢你们对安康的照顾,但是我们不想卷入任何事件之中。”
厨房中,杜施明笑眯眯地给柳念打下手,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小幅度袭击柳念,可这时候柳念不是弯腰拿柜子里的酱油就是翻炒青菜。就那翻炒的一下下都巧妙地躲过了杜施明有意无意的触碰或是袭击。杜施明心下冷然,柳念表现得太正常了,正常到每次都躲过了他暗处的黑手。柳念毫无自觉,可杜施明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挂不住了。
听了通隐的话之后,白迹一讽刺地轻笑:“只要你还是个人,你就躲不掉身为人的命运。”
这么个残忍的话将通隐打入地狱。
这个港都看似毫无关系的人们,若用蜘蛛丝结起来就是一个很大的关系网。谁都逃脱不了这个关系网,也逃不掉被卷入的命运。
蜘蛛丝紧紧地缠住了所有的人,一人入地狱,另外一个人将无法置身事外。
柳念算计着时间,当康人醒来的时候所有的菜都摆好在餐桌上,又得混一次饭吃的陈木森很高兴。醒来的康人脑袋缠上了绷带,他精神有些不济,而且整个人晕乎乎的。陈木森安慰道:“只是有点脑震荡,休息一周就会好了。”
许久,康人才迟钝地“哦”了一声。
餐桌上气氛十分诡异,唯一正常的只有柳念和陈木森,受脑震荡影响而变得迟钝的康人也发现了不对劲。
“白长官和杜法医为什么会在这里。”康人的嘴巴被通隐塞得鼓鼓的,通隐对这两位不速之客咧牙。
“康人哥哥,是我••••••是我想让白sir和杜法医来看看我长大的地方。”安康莫名觉得委屈,他很敬仰白迹一,很喜欢温柔的杜施明。可看到通隐的表情,这让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
“原来是这样,通隐,你吓到安康了。”康人阻止通隐给自己夹菜的举动。
“对不起••••••”难得通隐开口道歉,确实,若是没有白迹一和杜施明,安康是不可能将受伤的康人带到殡仪馆,自己无意的举动显然让安康多想委屈了。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记得收拾厨房和洗碗。”柳念下了命令。听了柳念的话,通隐不乐意了:
“为什么是我洗?”
“因为你很闲。”柳念理所当然的说。
“那这家伙呢?”通隐用筷子指向白迹一,白迹一估摸着这殡仪馆的化妆师做菜还挺好吃的。
“他们是客人。”柳念一句话把通隐打入地狱。脑中一阵灵光,他忽然呵呵直笑,他们可是客人哦,而不是朋友。
“你笑什么?”康人问道,将通隐夹给自己的菜夹入安康的碗中,安康将菜夹入笑眯眯的杜施明碗中。杜施明笑眯眯地对着当着通隐的面将那菜送到白迹一的碗中,白迹一露出恶劣的笑容放入口中看通隐的表情瞬间幸灾乐祸,陈木森捂着嘴巴笑。通隐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在殡仪馆善德堂,瞎眼的老和尚敲着木鱼为今日送进来的死人念经成佛。在柳念家中,康人早就收到白迹一的暗示来到善德堂,今日善德堂上的灵位是个老人,是个正常死亡的老人。康人看着这个老人拄着拐杖在善德堂里不停地转圈走动。这人,生前一定是有一个完整和温暖的家庭吧。
“喂,你在看什么?”白迹一想起第一次与康人的对话就是在这里,这人显得古古怪怪。再次盯着他观察了许久,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来了。
“没什么。”康人垂下双眼,他的感觉还是来得很迟钝。
“昨天袭击的那个人其实你知道是谁,对么。”康人问道。
“知道。”白迹一老实承认。
“可为什么不告诉我?”康人说的是第一次胡风然袭击的事情。
白迹一默然,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之前你们一直派人监视我,想查清我身边的人。想抓出凶手,我原以为被凶手盯住的只有两位死者,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你们是想利用他引出凶手对吧,看到我被袭击,看到围住我的众人,你想从人群中抓住凶手,呵呵,为什么将目光放在旧城区呢,凶手不一定在旧城区,或许我们只是被利用了。”
“康人,连你自己都认为凶手在旧城区,从你知道凶杀案之后,你就已经认定了凶手在旧城区。这一点,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只是,内心不愿意承认罢了••••••
听了白迹一的话,康人瞳孔收缩。
是啊,最开始认定凶手是旧城区的人不是任何人,而是他自己啊。明明在知道凶杀案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却面上还拒绝去承认,明明知道凶手就潜伏在自己的身边,却没有办法去找出来。
近在咫尺,对着自己微笑,和自己打着招呼••••••
“白长官,如果抓住凶手,能不能••••••”
“不能。”白迹一对康人所有的希望全部亲手扼杀。
多么不公平的世界啊,自己受到伤害却只能忍受,伤害自己的人却理所当然地更好的活下去。在旧城区,康人找不到那个凶手,他不相信没有理由的虐杀。一定有什么理由才会做出这样将对方和自己都毁灭的决定。
这场有目标和目的的凶案足见凶手不是个弑杀和暴虐的人,如果是,那么死的将不会是两个人而已。
敲木鱼的和尚诵经,死去的尸体灵魂升天成佛。康人内心很沉寂,他不知道自己送出的信件会间接地害死了对方。
现在的他才知道:信件,送的不仅仅是希望;还是死亡。
原来以为所有的信件都是有所等待的,是充满寄信人的思念和心意。可是这个案子破碎的不仅仅是他对信件的认识,更是惊醒了他对信件的执着。
并不是所有的信件都充满了希望和思念。
有的信件,里面装的是满满的:哀伤、绝望、失望。
现在的他,怕,很怕。
他不知道下一封信,收到信件的主人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看到信件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他不想、不想成为——
罪人。
成为那个间接的罪人。
这个事件动摇了他,让他精神不济,让他胡思乱想。胡风然的拳头让他难受,但他并不怪胡风然下的狠手。毕竟对方最好的朋友死了,而自己又受到了威胁。被揍了一顿的康人倒是将堵在他心口中的那郁气给揍走了。
康人苦笑看着眼前对着自己微笑挥手道别消失的死者之魂,他知道身为警官的白迹一不可能放任凶手不管,可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他都想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想自己被困在这个问题里面。
他试图感应,却无从感应到身边的人有任何问题。
这到底会是什么原因?
港都AM:2:05,港都酒店。
跌跌撞撞地从旧城区逃出来的胡风然气喘吁吁,被他撞到的人瞬间骂娘,胡风然浑身带着兴奋的发抖,拦下车回到港都酒店,想起自己与康人再次的见面,这让胡风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一直监视着自己的凶手,他终于找到了!他怎么能这么大意呢?那个该死的邮差从自己第一天到港都的时候就故意往自己身上撞,故意撞到自己身上试探自己。该死的,那天怎么能这么大意?就让他轻易溜走了!要不是今天亲自到旧城区还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一直在监视着自己的人!凶杀的案子连他自己都承认了!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
随即胡风然又无比懊恼,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怎么能在那里动手呢?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想利用无关的人将自己置于死地!真是天衣无缝的陷阱啊,让自己主动跳进去,在所有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无辜,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是他胡风然终于知道凶手的真面目了,他再也不用时时刻刻地提防,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举将对方击溃。将这个随时威胁到自己的人赶尽杀绝!
“叮铃铃——”手机忽然从口袋中震动响起将正在兴奋中的胡风然冷静镇定了下来。拿出手机,果然是父亲打来的。家里所有的人被他迷魂了一天一夜,也是该醒来的时候了。胡风然看着手机没有接,他找不到理由去接这个电话。他不明白对方打电话过来的意义,既然小时候不管自己,现在有什么资格管自己。真是笑话,这种所谓父子之爱也太廉价了。他受不起。
手机不停地响了很久,如同催命符一般。但胡风然铁了心不接,很久之后铃声终于停了下来。在铃声停下之后胡风然整个人倒在床上疲惫不堪,连日没有好好休息的人在精神解放之后整个人显得极度疲惫。一个侧身,大腿处好像被什么给磕到,他记得他裤子里的口袋只放银行卡。将手伸入口袋将里面多余的东西掏出来,胡风然抖着手拿起一枚钻石指环,附带着一张纸条:
明天晚上八点,旧城废弃食品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