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良人初成 22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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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沁并不会告诉燕祉祾,自己受伤的这处败笔,其实也只是这个小局的一部分而已。第二天早晨,尚沁被人抬回了翰林院的后堂,毕竟赖在皇后的寝宫里这种事情,怎么能是长久之计。只是翰林院里的上上下下都不知道学士大人的身体究竟怎么了,只听说他是害了病。
尚槎和燕祉祾依旧在一起读书,每天课业结束之后都悄悄地会去翰林院里看望伤员,尚沁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对他们很和善。
皇帝陛下下令淘干了鹿泉的水,居然在水底的假山缝隙里,真的发现了一个紫檀木的阴纹匣子。打开之后看到的东西自然不令他意外,因为这已经是看见的第三遍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去找寻那个最为关键的握在主位手里的符咒,皇帝的眉头又鼓起了包,一筹莫展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又厚着脸皮敲开了翰林院的某一扇木门,找到了尚沁。
尚沁把头和手摇的都像个拨浪鼓一样的拒绝道,“皇上,给微臣留个活路吧!上次只不过说了个‘土涸之咒’就被人捅了肚子,要是再掺合进来,我岂不是要人头搬家了?不要,不要!”
“尚沁,哪有你这样的,捅了篓子又不管!”皇帝陛下厉声道,“你哪里还有一点为人臣子的样子,朕不是来和你谈条件的,是来命令你的!你要是敢抗旨不遵,信不信朕现在就把你拖出去砍了?”
“你砍吧,这样我还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总不会遭人黑手,正好也不用趟这浑水了。”尚沁把头偏过去,伸长了脖子,一副引颈待戮,视死如归的表情。
“是朕错了,不该对尚爱卿大吵大闹,朕哪能砍了您的脑袋呢是不是?”皇帝只好憋着一口气再次服软。
“这还差不多,要礼贤下士嘛。”尚沁翻了一个白眼,“紫檀木匣极少用阴纹镂花,盛符咒的锦袋又是青金闪绿双环四合的起花八团倭缎,臣这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接下来要如何,还请您自己看着办吧。微臣这伤还没好,不能为您分忧了。”
尚沁的话说的再明显不过,皇帝陛下马上会意的去各处搜查,然后吩咐太医院每天准时给尚沁看伤,御膳房不得拒绝尚沁的任何饮食要求,同时又打赏了他许多金银布帛。
嘴上说着“客气客气,不敢当”的尚沁心里其实是乐开了花的,来者不拒的通通笑纳。
尚沁所说的布料,宫中较为少有,是只有嫔位以上的后妃才能领到的赏赐,而阴纹的木盒子因为本身就少,所以查起来也容易。
但是尚沁没有想到,皇帝陛下的动作竟然如此迅速,更没有想到,诅咒的本位,居然发现在长皇子燕祉礽宫外的府邸里。
至于皇帝的裁决就更为迅速,觉得这种罪过简直是罪不容诛,将长皇子和他的生母一并赐死,然后长皇子的所有家室要么拉去陪罪殉葬,要么干脆遣散。
据说临死前的燕祉礽和他的母亲一并大呼冤枉,即便是“人赃俱获”,一样是不停的辩解,只说木盒早已遗失,至于那种布匹又不是他们独有,而况里面的东西他们一无所知,无论是女巫还是男祝都没有找到,甚至连那个刺杀尚沁失败的杀手都没有找到,皇帝就匆匆的定案了结了此事。
不过说来也巧,此事了结之后,加上求雨的祷告,炎国西北的天空上真的飘来了黑压压的乌云,飘洒了些许雨丝,仿佛真的是解除了诅咒一样,迎来了一次久违的甘霖。
阿谀奉承的折子纷至沓来,皇帝陛下皱在一起的眉头终于展开了一点点,但是伤势未好的尚沁却像砸场子一样的跑了过来,要求面圣。
皇帝陛下正好听着一片赞美之声有些腻歪,所以和颜悦色的面见了这个总是和他不对付的家伙。
没想到尚沁行完礼之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皇上,您这是在草菅人命!”
“尚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朕查出来了巫蛊之事背后的主使,还将他们绳之以法,这罪过本身就按律当诛,朕已然是网开一面,厚葬了他们了,你还想怎么样?”皇帝陛下变了脸色。
“如果此事是他们所为,那么巫祝呢?您可曾抓来巫祝对质?还有刺伤微臣的那个人呢?那个人您又找到了吗?”尚沁连连发问,“如此草率便了结了此等要案,皇上,您这究竟是要做什么!您的英明决断哪里去了?您的法外无情又去了哪里?是獬豸没有给您以最公允的指引吗?还是……”
“住口!朕的事不用你来管!证据确凿,无论是木盒还是绸缎,都是出自他们之处没有错,朕在长皇子的府邸里还找到了本位的那一份诅咒,什么巫祝,他们自己就足以操纵这次诅咒!”皇帝陛下面色冷峻道,“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说的!况且此事一了,西北的旱情马上就有所改观,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朕的正确吗?而且朕铁面无私的处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和相伴了多年的姬妾,王子犯法与民同罪,难道你没有看到吗?”
“是啊,臣看到了啊,臣的确看到了陛下的大义灭亲,可是臣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要了断这桩大案,莫不是另有隐情!”尚沁轻声咳着,牵动着的伤口令他蹙眉,“皇上,这样行事,您将来的某一天,是会后悔的吧……”
“朕有什么好后悔的,你当知君无戏言!尚沁,你今天的一言一行都是在欺君犯上,朕念你伤势未愈,不做计较,你退下吧。”皇帝厌恶的摆了摆手叫尚沁离开。
“是这样啊……那么,臣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尚沁叩首后便离开了。
燕祉礽是和尚桅在一起读书的那些皇子里面的一个,是当朝的长皇子,尚沁对他没有太多的印象。只是觉得他还算温和有礼,很有长子的风度。功课还算不错,文武兼修,人长得人高马大,还算说得过去。
既然是这样的人物,那怎么可能会笨到去撞刀口的施以今上最痛恨的巫蛊之术,还会留下这样的把柄,必然是有人栽赃陷害,可是按照皇帝的心思,也不至于看不出来其中的蹊跷才是,为什么会草草的赐死长子呢?
思来想去之后,尚沁还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尽管心痛而无奈,“燕祉礽啊燕祉礽,来生,切莫生在帝王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