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今非昨  第十八章 辞职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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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
    公司里的一个月如巨大的磨盘,要把阿严在职场上获得的所有自信,气场,策略碾成齑粉。
    这是一场默不作声的,集体的孤立。是他们对他的无声的嘲讽,也是他对他们的自动退避。
    阿严说到底是技术性而非管理性人才,在对这次危机的处理上起不了公关作用。这次事件几乎在公司所有人眼里就是:阿严为了获得晋升,一边作报告,一边下绊子,搅出烂摊子最终却让别人去收拾。
    渐渐老总也有了耳闻,请他去办公室喝了一次茶。
    从办公室出来,阿严耳边还是老总的“年轻人嘛,要获得轰动效应,容易冲动……”“和同事还是需要团结的,毕竟我们是一个公司,是一个团体……”“呵呵,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还年轻,人要有远见……”每一句话都是点到为止的警诫。
    他那时分辩了一句:“老总,这件事,我可能被人陷害了……”
    老总却拍着他的肩膀说:“哪件事?你也知道因为产品下架,我们公司损失了多少……这项目里的所有人都受罚,唯一你得了奖励……有个别人心里不平衡也是正常的。哈哈,年轻人,不要觉得全世界都欠你的……”
    连最高决策者都是这样的判断!他是既得利益者,所以不可能被陷害;个别人不平衡,所以根本不是被孤立;不要觉得全世界都欠你的——这句话里包含的深意,阿严听了有点失神。
    熬到了元旦前,对于外界来说这件事情是平息下来了,这地盘上充斥的有毒食物,伪劣工业产品,贪腐案,某地的特大事故……他们公司占不了多久的大众视线。但只有自己人才知道损失有多大。
    阿严在这个时候最终递交了辞呈。
    这个公司呆不下去了,自己陪着度过难关之后才告辞,也是仁至义尽,他本来愿意和公司同命运,共进退,可惜公司不要他,表面上是他辞职,内里还是公司抛弃了他;把事情、工资都交割清楚,没去老总那里领装着自己年终奖银行卡的信封——说到底,自己究竟还是要为这件事负责任的,大家年终奖都被扣,他没必要去拿。
    离开公司的时候根本没什么东西,孑然一身,“两袖清风”,反正就是留给了公司一个潇洒背影。
    开车绝尘而去。陷在帝都永远茫茫的人海车流里,被人、车所组成的潮水淹没,身边没有人,有一句话都不知该向谁说。空洞是如此的庞大,而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忽然就产生一种岁月不饶人,上下皆茫茫的感慨。
    一月快到了。他马上35岁了。
    阿严联系了读在职研时的老师。
    当初读在职研究生也不是为了学位,只是想更深入了解中国内地的教育方式,生活方式,让自己融中国内地的群体。却没有想到碰到了姚老师,一个老教授,十分相投,于公于私都给了不少指点。
    去拜访已经退休的姚老师,老师听说他辞了工作,便问:“你愿不愿回来教书?现在这边在招老师,下个学期开始上班……”
    阿严没有想到工作的事情会如此随缘,本来只是来看望老师,也没做过教书的打算,谁知听他一席话,居然对于校园生活就怦然心动。
    他问起应聘的事,姚老师摸着胡子笑笑:“你来也就是在化学院了。我退休前是化院院长,这点话还是说得上的。你的水平我清楚,举贤不避亲,也没什么不可以。好好准备,从讲师做起,慢慢来,没什么可担心。”
    回到家,先去了卫生间。出来之后,感觉异样:屋里有人。110还没拨完,厨房里惊天动地的一声“哎呀!”楞是把阿严震得手里的手机摔地上去了。
    厨房门一开,烟气滚滚,一个人从里面冲出来,呛得连连咳嗽,是乔昱。
    “我靠,我还以为有贼呢!你怎么从横店回来了?”阿严对于这意外又惊又喜,居然以爆粗表达出来了。
    乔昱流着眼泪指着厨房,话都说不出来。阿严奔往厨房,终于把那抽风的油烟机弄好,再出来,看着乔昱被油烟熏出来黄黄一张小脸,连手都顾不上洗,拿胳膊搂着他,立即就是透不过气的一阵吻。
    吻着吻着不对味,阿乔明明就是在撩/拨。两个人倒在沙发上,阿严微微一退,“手还没洗,不能抹你身上……”
    乔昱脸红透了,眉目如远山春水,有点不好意思地推开他,嗔道:“去啦,谁稀罕你!真是的。”
    等阿严洗了手出来,阿乔还真的“不稀罕”他了,装模作样地在那里继续做着菜。
    阿严满腔的期待,恨乔昱背后不生眼睛,不知道他望穿了秋水。于是从后面一个熊扑,搂着阿乔的腰:“老婆,戏不是没拍完吗?”
    乔昱气道:“你他妈快把我扑到锅里去了!再叫一个老婆试试?小爷我让你知道厉害!”手里的锅铲也敲敲打打的。这傲娇的模样何等的赏心悦目,阿严不理他发飙,将脑袋埋在阿乔的脖子里啃着,手也不安分从他戴的围裙下摸过去,“老婆,你穿这小格子围裙真好看,穿给我看好不好?”
    乔昱一时脑抽,想都没想:“这不穿着,你不看着吗?”
    把乔昱也撩/拨得到了火候,阿严伸手就关了火,温柔地从他手里褪去了铲子,懒得管那些半生不熟的菜,“我是说只穿这个!”也不给他反抗的机会,一把将他扛在肩上,往卧室里跑……
    只穿着围裙的乔昱蜷在床上,看着还一副正人君子,衣/冠/禽/兽的阿严,气得一脚飞过去:“老子菜还在锅里!”貌似文不对题?“菜没熟,晚上吃什么?”
    阿严扑到他身上去,手邪恶地直中要害,张嘴去咬他的脸:“吃什么?嗷,就吃你!”
    情爱如潮水,两个人都被淹没了。退潮之后,乔昱背靠着窝在阿严的怀里,一动不动。被子全被蹬到地上去了,两个赤/裸的人躺在床上,相偎相依,居然一点都不觉得色情,只觉温馨。
    “阿严……”
    “嗯?”
    “我想你了。”
    这是阿乔第一次对他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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